周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我早早起床,没有玩游戏,看了整洁的居室好一会儿。
江小惜应该会转学吧,那个有着端庄优雅面具,性子却活泼开朗的女孩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我叹了口气,以我的身份,很难帮助她什么……不知道谁说的,每个人都将成为对方的过客。人生如此,可能一直就是那样痛苦。
我穿上黑色大衣,把邀请函揣进兜里。
刚下完暴雨的秋季清晨,略有些寒凉。
我紧紧衣服,邀请函上写着的时间是九点,男孩子应该提前一点。
到卡师协会的时候,我瞄了眼手机,点三十,来的稍微有点早。
应该能给女孩子留下个好印象。
我坐到卡师协会旁边的花坛,旁边有个女孩子,有漂亮的黑直长发。穿着时尚的蓝色中长裙,裙褶像勿忘我一样绽放。漂亮的双腿被性感的黑色过膝袜包裹。身材简直无可挑剔,唯一的缺憾是带着猫脸面具,不知是否隐藏着魔鬼的面貌。
手边翻着一本漫画书——《猫王子与狐狸公主9。
我不仅为现代的漫画家叹了口气,也太不尊重生殖隔离了吧。猫与狐狸这种配对组合绝对会被兽医和生物学家谴责的。
女孩旁边还堆着六个咖啡瓶,摆成山形。
和我一样在等人吗。如果是男生的话,简直坏到掉渣了。
“嗨,你好。”
她跟我打招呼,声音沙沙的,有些哑。但是挺好听的,像小泉流水冲过突兀的大石。
我挠挠头,傻兮兮的说,“嘿嘿,你好。”
她肩膀抖了抖,我听到面具下嘻嘻笑的声音。
我感觉刚才的表现有点憨了。
“嘿,帅……朋友你来这是干嘛?”
帅后面那个字这么难讲出口吗。我心里抱怨了句,回答说,“等一个朋友。”
“朋友嘛。”她低下头,撩了下发丝,“真巧,我也是呢。”
散开的发丝着清新的橘子味香气,十分好闻。
“是男性朋友吗?”
“嗯……怎么,你想要撩我吗。”
我脸色顿时一红,低下头,“啊,抱歉……我只是随便聊聊。”
她双手捂着猫脸面具,脑袋来回晃,“随便撩撩吗,嘻嘻,真是大胆呢。”
我脸颊一烫,这女孩有点不好应付,看来得使用老祖宗的智慧了。我站起身,“呐,抱歉,我先去上个厕所。”
她也站起身,挎着包,双手交叉着,“走为上计嘛,还是跟以前一样呢?”
我皱了眉,眯起眼睛,忽然感觉这女孩有点熟悉。
“你是在等我吗?”
她捂着猫脸面具,传出嘻嘻的笑声,“可能吧,不过你说‘我在等你’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一股很熟悉的记忆冲上脑海,宛如铁锤冲击记忆的玻璃障壁。我想起自己有听过这样的笑声,轻快、明朗、甘甜……但……是谁呢。
没办法,能力的副作用,不知不觉忘掉什么。
我摸着头,她走到我身后,把清凉的双手抹在我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有提示吗?”
“嘻嘻,真是过分呢。不过,谁叫我那么大度呢。想一想,你曾经见过宇宙无敌超级可爱,完美无缺冰山之花,任谁都无法触及的孤高冷酷少女是谁呢。”
记忆的玻璃忽然被打碎。嘶,这是我情书的内容。而知道这句话,并能厚颜无耻讲出来的,只有……那封信的对象。
我后退一步,转过身,“靠,你是林婉欣。”
她摘下面具,宝石般的眼眸下,是一个红色的星星贴纸。跺跺脚,“哼,第一个字是靠吗,过分,要说,好久没见,想你想到快要死了呢,不坦率的家伙。”
我屏住呼吸,转过身,想要溜之大吉。
真是的,放着好好的游戏不玩,来这见什么对象。
人类什么的,最不值得信任了。
世界也是,充满了谎言。
只有游戏的世界才是完美的。
卡师协会的拐角,穿过去,再走不到一公里,就到家了。
后面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哎呀,好痛,我摔倒了。”
那家伙,是个病秧子。
我无奈转过身,林婉欣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趴在地上,裙子和裤袜都弄脏了。
我伸出手,她双手拉住,“嘿嘿,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呢,不坦率的家伙。”
林婉欣,她是我初中时的同学,也是七岁之后十三岁以前的暗恋对象。
最早见到她是在电视上,《大震撼,六岁成为卡师的“超·天才”少女!!!。
那时,妈妈抱着我说,“喜欢吗?”
我点点头。
“嘿嘿,你要也是天才,我就给你抱·回·家。”
大人说的玩笑话,小孩子却会记得很清楚,我就把这句话傻傻地记在了心里,并开始有“成为天才卡师”的梦想。
她的能力是“完全记忆”,可以清清楚楚记住过去。副作用有两个,一是感受,普通人过去的悲伤会被时间抹平,她不会。二是健康,“完全记忆”的能力者曾出现过四个,寿命最短二十一岁,最长二十七岁。
“还在怨恨那时的事吗,对不起啦,不接受我道歉的话,可是会让可爱的我伤心的。”
“切,我接受。”
“唔……”她顿了下,两指捏住发丝,“嗯,是不够郑重吗。连上那次告白吧,对不起。”
她身体弯曲九十度,低着头,“不说‘原谅你了’吗,难道是觉得‘不掀起裙子道歉’完全没有诚意吗……”
她两只手捏住裙角。
该死,附近还有人呢。
“好好好,原谅你了,所有。”
“嗯,那……能扶我一把吗,我扭到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