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的语气酥柔无比,一富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她那对迷茫如雾令人痴迷的眸子中,却是流淌着掩饰不住的惊恐。
显然,饶是一向古灵精怪的婠婠,在这一刻也是对敖烈的果决狠辣感到了害怕。
特别是在敖烈一击之下,她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这种生死完全捏拿在别人手上的无力感,婠婠这个阴癸派当代传人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而在婠婠的话音落后,却没半响没有回话,
于是她低着头死死的咬住银牙,心中对敖烈生出了一丝畏惧感。
同时更多的,则是后悔没有听祝玉妍的话。
就在婠婠感到越来越压抑的时候,被敖烈抱在怀中的唐婉儿却是出声道: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此女是我昨晚从新选的宫女中挑选出来。
只因为见其聪明伶俐,所以便想挑来做贴身宫女......”
唐婉儿还是第一次见敖烈发怒出手伤人,虽然是为了她,但一出手就差点杀婠婠。
这让自小生活在书香之家的唐婉儿心中有些害怕,小脸苍白的连忙解释。
“婉儿何错之有?”
敖烈听后,微微一笑,心中也是明白了,婠婠是乘着这次换掉一些宫女与内侍才潜入皇宫的。
王世充被杀掉后,其在宫中所安插的人自然要被全部清洗掉。
“既然此女是婉儿所挑选的婢女,便由婉儿决定如何处置此女吧。”
敖烈瞥了一眼婠婠说道。
他淡淡的语气,仿佛要处置的不是江湖上人人畏惧的阴癸派传人。
而是一个犯错的寻常宫女般,可以随意拉出去杖毙。
婠婠听到敖烈那漫不经心的话语,心中生出一种的羞耻感。
她的银牙快要咬碎了,豁然抬起头,看向敖烈。
但却发现敖烈根本就没看她,让婠婠心中气到不行。
她婠婠是谁?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魔门妖女!
即使一些正道人士装模作样对她喊打喊杀,但每次见到自己还不是眼底隐藏着浓浓占有欲。
这个小皇帝竟然将其比作一个普通宫娥?这叫她如何能不气!
唐婉儿闻言,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脆声道:
“既然此女身份大有来头,还是由陛下处置吧。”
敖烈听完,眼中闪过疼惜之色。
这小妮子倒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虽然没有听过阴癸派,但也冰雪聪明的猜出婠婠身份不凡。
敖烈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婠婠与祝玉妍亲如母女,现在杀了却是不好再拉拢魔门。
只要收服了祝玉妍的阴癸派,襄阳城就可收回,江南军阀林士宏也可尝试着招降。
这会省却敖烈不少时间,主要隋末逆贼太多了。
隋末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的说法,虽在正史中有点夸大,但在此方世界却是名副其实。
敖烈哪有那么多精力一个个打过去,要命运点等统一天下了屠灭异族就好了。
念头及此,敖烈看着对李葵花道:
“把她带下去看管起来。”
李葵花点头应是,一挥手其它两个殿内宫女便走过去将婠婠架走。
婠婠恨恨地看着敖那淡漠的表情,似乎想要把敖烈铭记在脑海中。
......
数日后,荣府。
辟尘正在大堂内悠闲地品茶。
突然,祝玉妍带着几个人来势汹汹地跨进堂中。
她俏脸冷若寒霜,看着乔装打扮成荣凤祥的辟尘,冷喝道:
“辟尘,你好大的胆子。”
辟尘依旧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才笑道:
“阴后,何事竟令你有如此大火气?”
听着辟尘如此散漫的语气,祝玉妍眼中闪过厉芒。
但还未等她说话,其后一人便往前踏了一步:
“辟尘,看你这般作态定是做了杨侗小儿的走狗了。
婠婠陷于皇宫,你为何不救?”
这人是一位高瘦颀长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脸白无须,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双目开合间如有电闪,显然也是个实力强劲的武林高手。
这话终于让辟尘面色微冷:
“边不负,你的嘴放干净点,你算什么东西,敢对老夫大呼小叫。
本座又不是你们阴癸派中人,替谁办事是老夫的自由。”
边不负闻言面色一青。
他身为祝玉妍的师弟,顶尖宗师高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阴癸派长老,还没有谁敢这么喝斥他,
若说除了祝玉妍,还有谁最关心陷在皇宫的婠婠,那必然就是边不负了。
这倒不是什么师门长辈的对晚辈的关爱,而是边不负觊觎婠婠的红丸久矣!
就如同当初他觊觎祝玉妍之女单美仙一般,后来如愿以偿,还让单美仙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身为师门长辈,竟然馋晚辈身子,这用淫贼之词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禽兽不如。
“够了。”
祝玉妍经过边不负这一打岔,面色微缓。
然后依旧冷冷的看着辟尘,说道:
“辟尘,带我们去见杨侗。”
辟尘闻言并不惊奇,似乎早有预料。
只是眼中闪过惊叹,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下刹再次恢复笑呵呵的模样,笑道:
“那就请阴后随我进宫。”
......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暗。
皇宫某大殿,敖烈坐在高处案桌后,正拿着毛笔写着什么。
杀死王世充后,他也不复之前那般悠闲,现在很多奏章都需要批阅。
好在他在天龙世界做了二十年皇帝,已经习惯了批阅奏章,也算是轻车熟路。
就在此刻,李葵花走了进来:
“陛下,辟尘带阴癸派之人前来拜见。”
敖烈手中的笔没停,继续写着,头也不抬回道:
“让他们进来。”
“诺。”
李葵花应后便出殿去了。
片刻后,辟尘带着祝玉妍等人走进大殿中。
祝玉妍等人一进殿,目光就被上首坐着的那个身穿黑色衮服的少年吸引住目光。
这少年坐在大殿上首,宛如一座山岳般,散发着浓厚的帝王威仪。
即使是他们这些名震江湖的巨枭,也不由心神为之一慑,诞生了臣服之念。
“臣辟尘参加陛下。”
辟尘面色恭敬,躬身拜道。
他的话语也是祝玉妍心神回复过来,深吸一口气便要说什么。
但其身旁的边不负却是先一步出声:
“杨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囚禁我阴癸派传人。”
他充满恶意的凝视着上首从他们进殿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的敖烈,目光阴鸷,语气中带着高傲与不满。
他这话一出,让祝玉妍一惊。
便见上首的少年停下动作,目光向他们看来。
嗡——
在阴癸派的感知中,这大殿的时间似乎凝固了。
咻——
下一霎先是闻得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划破空间,尔后紧接着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心中一悚,精神紧张起来,感官倏然恢复。
就见到之前出言的边不负摊倒在地上,一只毛笔从额头贯穿而过。
嘶——
所有人深吸一口凉气。
一个顶尖宗师就这么死了?
再度小心翼翼的看向上方那个少年,便见其也正以淡漠的眼神看向他们。
被敖烈眼神一扫,阴癸派众人顿感一股寒意从头顶直接窜至脊梁骨。
心中不由诞生了一个念头,自从进入了大殿中,他们的生死似乎完全被上方这个少年捏在手中。
祝玉妍压下心中的惊恐,脸上那抹冷傲之色散去,略带恭敬道:
“阴癸派祝玉妍携门下拜见陛下。”
敖烈点点头,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臣服于朕,二是被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