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亮虽说是失踪,但至今不见人影。崔公望本就心烦意乱。听说刑部抓了刘熙的管家刘四,说是有人举报,刘四杀了崔成亮。
崔公望心里很清楚,刘熙仰仗刘四,跟自己仰仗崔成亮一样。如今,为了崔成亮的生死,而让刑部抓了他的管家。这分明是和刘熙杠上了。
自己可是刘熙一手提拔上来的,崔公望对刘熙,可是有知遇之恩,再怎么说,也不敢公开同他对着干。毕竟刘熙还是皇上座下的大红人,他的权力,真可一手遮天。万一把刘熙惹毛了,像对付吴德来一样,我崔某岂不冤之又冤。
不行!赶紧找公孙礼说说情,最起码得让刘熙知道,抓捕他的管家,不是我崔某的意思。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把关系搞僵了。何况这小子,是生是死,还没定论。
崔公望带着厚礼,造访公孙礼。目的是替刘四说情。公孙礼也知道崔公望和刘熙的关系。
公孙礼说:“崔大人请放心,只要刑部拿不出刘四杀死崔成亮的证据,刑部定会立马放人。”
“我最担心刘大人会误会。”
“其实,刘大人心里清楚,抓捕刘四,不是你崔公望的意思。举报刘四的,是另有其人。”
他们正谈话间,有家奴前来禀报:“老爷!府门外有一个白须老者求见。”
“白须老者!”公孙礼弄不明白这个人的来意,突然想起来了,说:“说不定他知道崔成亮的下落。”
公孙礼立马吩咐家奴,把白须老者请进府里,让他在客厅候着。
公孙礼走进客厅,只见来人发须皆白,但容光焕发,像是个神仙一般。他知道,此人肯定不一般。他不敢怠慢,连忙让座。
公孙礼显得落落大方,陪笑说:“老先生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么说,老先生真有事了?”
“听说你们刑部抓了刘熙的管家刘四?”
“确有此事。”
“所为何事?”
“有人举报,他杀死了崔成亮。”
白须老者哈哈大笑,说:“虽然刘四也是浪荡子弟。不过,杀死崔成亮之说,可是冤枉了他。”
“何以见得?”
白须老者理了理白须,说:“实话告诉你,崔成亮没有死。他被老夫囚禁了。”
听他这么一说,公孙礼似乎有些不相信。说:“能否告诉我,老先生为什么囚禁他?”
“他毒死了我的徒儿飞天鹤,独吞了金狮子。老夫让他交出金狮子。他死活不认,老夫一气之下,把他囚禁了。不过请放心!他什么时候交出金狮子,老夫什么时候放他回来。”
“这么说,崔成亮在您手上,没有死?”
“信不信由你。”
公孙礼想了想,说:“老先生一大把年纪,也没有必要骗我。这么说,刑部的确冤枉刘四了。”
白须老者起身走人,说:“该说的,我也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没有必要再耽搁公孙大人的时间了。告辞!”
他们的谈话,躲在隔壁间的崔公望,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心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死,可却不知道他毒死了飞天鹤。这小子心够毒的。
早知如此,老子可不必破费了。可是,拿来的礼物,尽管心疼,也不好意思再拿回去。
白须老者走了,崔公望走了出来。对公孙礼说:“事情已经弄明白了,赶紧把刘四放了。”
“这个自然。”
再说,刘四被刑部抓走了几天,尽管没有对刘四用刑。因为拿不出证据,只好这样耗着。
刘熙越想越气,气这个公孙礼,公然到我府上抓人,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公孙礼呀!公孙礼。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刘熙正在胡思乱想,只见刘四回来了。他喜出望外,拉着刘四左看右瞧,真的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关心。
为了不让老爷担心,刘四若无其事地说:“老爷!我没事。您看,我好好的回来了。”
“回来就好!”刘熙非常高兴,叫来一个家奴,吩咐:“赶紧去告诉夫人,四儿回来了。”
“老爷!这几天来,让您担心了。”
“谁叫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不过,请你告诉我:凶手是不是找到了?”
“崔成亮根本没有死。他毒死了飞天鹤,独吞了金狮子。被飞天鹤的师傅白须真人囚禁了。”
一提到金狮子,刘熙心里一惊,原本以为,飞天鹤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金狮子的下落。谁曾想到,这个狠心的崔成亮,毒死了飞天鹤,独占了金狮子。
不过,飞天鹤死了,没有人知道金狮子的来历。这一点,老夫也不必担心。
这时,刘夫人也赶来了,眼眶里含着激动的泪水,拉着刘四看个不停。真把刘四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她说:“我就知道四儿没事。回来就好!”
刘熙对刘四说:“你不知道,这几天,老夫人四处求神拜佛,保佑你平安无事。”
刘四很受感到,说:“多谢老爷和老夫人的关心和爱护。您俩的恩情,奴才莫齿难忘。”
“以后不许自称奴才,知道吗?因为你跟其他下人不一样。”刘熙说。
“知道了。老爷!”
刘四回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夫人秋绿叶。她赶紧派一个家奴,把这个喜讯告知岳老夫人。
可是,刘旭却坐不住了。两次想整死刘四,却都无法得逞。心想,这小子命过大的,如果不整死他,自己可是寝食难安。万一刘家的家产被他夺了,老子可是空欢喜一场。看来,只有老子亲自出马了。
经过这一场虚惊,刘四也静下心来,寻思,从最近刘旭的表现,似乎对自己不冷不热,有时对自己冷嘲热讽。可是,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自从我认了亲娘,他却一反常态呢!
刘四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他便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对秋绿叶说了。
秋绿叶想了想,终于解开了刘四心里的疙瘩。她说:“刘旭之所以对你不冷不热,主要的根源,就在于你赖在刘府不走。”
“我不离开刘家,关他屁事?”
“你不仔细想一想,老爷只有一个女儿,而没有儿子。百年之后,庞大的家产就没有人继续了。刘旭是老爷的侄子,顺理成章可以继续老爷的家产。可你又非刘氏一脉,说白了,也仅仅是个外人。”
“我一个外人怎么啦?”
秋绿叶不厌其烦地分析说:“你找到了亲娘,按理说,应该回到亲娘的身边。可你为了报答老爷的恩情,愿意留在刘府为老爷养老送终。
这样做,一点错都没有。可在刘旭看来,你居心叵测,想霸占刘家财产。侵吞了他的利益,他可不干了。明里,他说不出口。那只好玩阴的了。”
“怪不得上次遭蒙面人袭击,我都看出他们的剑路,像是锦衣卫所为。原来是刘旭指使手下人干的。”
秋绿叶听说,点了点头,说:“说不定你被刑部抓捕,也是刘旭干的。他的目的很明确,也很高明。那就是借刀杀人。”
“原来刘旭这么阴险,还亏我跟他称兄道弟。看来,以后还得防着他。”
“凡事多留个心眼,自己不至于吃亏。”
刘四认可地点点头,夸赞夫人分析得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