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早,王丹平起床去往中心局。他得坐邮车去凉水镇找刘灵灵。今天跑这条线路的还是张良民,二人车后多余的话没有,直奔凉水镇而去。
路,老张谈起邮路调整的事情。
“刚开始搞的轰轰烈烈的,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我自从在中心局跟app下载地址xbzs班结束后,就没再管这个事情了。这不现在跟函件局一起搞贺卡设计了嘛,具体情况不太清楚。”王丹平说。
“哎,折腾了几个周,情况一点没改善。这马年底了,街道人多,邮车就更跑不动了。”老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要有信心,新任的王局长不会放任不管的。”王丹平安慰到。
“你抽空去看看贾队长吧,自从王局长任后,好像处处针对他,最近我感觉他比较消沉,你跟他关系好,给帮忙开导开导。”老张突然说。
王丹平心里一惊,最近确实没和老贾联系,他只记得次从老贾那离开时,老贾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没想到情况竟然严重到如此地步。
按照老贾那牛脾气,眼里揉不进沙子,跟王天成这笑面虎斗,自然是高下立现,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顶头司呢。
看来,是得抽空去看看他了。王丹平想。
提到了老贾,大家心情都变的沉重了。
“车队现在啥情况?”王丹平问。
“现在车队整个氛围比较懈怠,士气低落。老梅因为次出事的原因,暂时还没恢复跑车,改为内勤,协助贾队处理车队内部事务。这样一来,司机就少了一个,休假就成了问题。偶尔有司机去找贾队发牢骚,贾队就让他们直接去找王局长,弄得底下的人不知道活该怎么干了。有几个老司机吵着要休年假呢。”老张说。
“老贾不过问吗?”
“放在往常,老贾早就开骂了,说来也怪,车队的司机都还爱听这老贾的骂。现在突然没人骂了,士气就散了,怨言也就起来了。在过去,别说一个司机缺口,就是同时有个三五个人有事耽搁,也没见大家说什么呀。”
“你意思这根源还在老贾这。”
“是的,这次的事情好像对他打击还蛮大的。”老张忧心忡忡地说。
王丹平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渐渐看不懂这职场了。前面出了个老李,这边又来个老贾。这两人有相似性,都是一心为工作,任劳任怨,论工作能力,论资历都是专业领域里拔尖的;再说这性格,都是一根筋,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且不懂变通;再说现实处境,都属于兵头将尾,带兵没问题,可当将,好像诸事自己又无法做主,束手束脚;再说这时机,又都碰直属领导调整,所谓新官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也都恰好烧到了他两人身。
“老贾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我想他自己能处理好工作的事情。放心吧,他也就是暂时心里有些不痛快,跟新任领导间还需要磨合,慢慢就好了,你也不用太担心。”王丹平心里想着事,嘴却安慰起老张来。
“当然,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希望如此吧。但是老贾那犟驴性格,我还是担心啊。”
“担心也没用。再说了,邮政局好几千人呢,离了谁地球照转,我想老贾也能懂这个道理。”王丹平说。
“只是苦了我们司机啊。本来这个模式就有问题,明知道有问题却不解决,眼看到的浪费得不到遏制,我是看着心急。”
“你要这样想,市局领导也不是吃闲饭的,他们站的高度更高,看问题也就更全面。邮政是个网络型企业,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市局办事自有市局的流章程,急不得。作为咱们来说,能够做到不偏不倚,把问题提交去,也就尽到了一个员工应有的责任和义务了,至于怎么解决,啥时候解决,静待级圣断吧。我相信,有你,有贾队长,有我这样的心系企业、一心为公的员工,邮政还是有希望的,你说对吗?”
“到底是大学生,喝的墨水多,分析问题就是透彻。经你这么一说,豁然开朗啊。别看我工作快二十年了,这看问题和分析问题的能力还真比不你呢。跟你聊天就是开心。”张良民由衷地夸赞道。
“你快别这样说,我这些都只是纸谈兵,论实践,跟你们比还差得远呢。”王丹平谦虚道。
车里的气氛开始变好。张良民便给王丹平讲过去车队里的一些轶事,王丹平听得津津有味,在王丹平的思想里,多听听别人的故事也是一种学习,因为这些故事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虽然回头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很荒诞甚至好笑,但是在当时,却又合情合理。通过这些故事,他领悟到日常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和处理事务时候,应该注意一些什么。
谁说学没用,在王丹平身就真实体现了学的重要性。学培养了他独立思考的能力,培养了他学习的习惯,也培养了他分析、汇总、整合问题的能力。他能把看到的,听到的融汇贯通,变成自己的处世之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汲取营养,强大自己。这就好比滚雪球,刚开始是一小点最终变成庞然大物。
这便是知识的力量。
……
不知不觉中,凉水镇到了。秋收后,农民趁赶集,把一年播种的成果都拿到街面来卖,换些货币,再购置些衣物、食盐、洗衣服等生活必需品。
凉水镇的街道便变成了农贸市场。平日里稀稀拉拉的街面瞬间忙碌了起来,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叫声、车辆的喇叭声此起彼伏、交织错落,让人只觉着吵闹,却听不清也分不清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宽大的邮车缓慢前行,走一步停三步。张良民也不敢按喇叭,他曾为此吃过亏。邮车喇叭的声音巨大无比,那一次也是进集镇街道,为了赶时限,他摁了一声喇叭,把路边一位患脑梗偏瘫,正在恢复期的老头一下给吓晕过去了,搀扶老头的老太太一边把老头扶到路边躺着,一边扒到张良民的前挡风玻璃,哭爹喊娘地让他赔偿。好在老头没事,挣扎着自己要站起来,老太太才放开张良民的车,回去照顾这老头去了。
这次经历,对张良民来说虽有惊无险,但是事情过后很久了,他的内心还充满了内疚和后怕。一来自己的一声喇叭确实给老头造成了很大的精神的伤害,二来万一把人吓背过去,自己难道就不用负责任吗?
路途确实太堵,王丹平只好下车协助指挥,邮车晃晃悠悠终于开到了凉水镇邮政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