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最大的好处就是房屋出租的比较多,墙体、电线杆、快散架的告示栏都写满了房屋出租的广告。
放在之前,王丹平一个人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能住人就行。可现在不同了,有了刘灵灵,自然得征求她的意见,住房也不能太简陋,毕竟两个人住,总得稍微宽大点、舒服点好。
其实最简单的就是先搬到李鬼的桥洞住下,空间大,私密,各种生活用品用具齐全,水电免费,李鬼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可这里面夹着小勤,她隔三差五跑过来打扫卫生,撞见了对谁都不好。
王丹平工作很忙,抽不出空来,就把找房子的事交给了刘灵灵。刘灵灵很高兴地就承担起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她巴不得早一天能搬出去住,这样就不用天天跟老李女友抢卫生间和洗漱台了。
近两天,刘灵灵像打了鸡血一样,早起得比王丹平还早,吃罢晚饭就在城中村里转悠,一家一家地看,一家一家地对比,乐此不疲。
朝向好、空间大、位置好的房源有,可租金不便宜,动辄一个月千块,那种格子间、采光差的房子也有,租金便宜,但刘灵灵又看不,还有那种合作的公寓房,共用客厅和厨房的,价格也合适,但自从跟老李女友吵了一架后,刘灵灵打死也不愿意再跟人合租了。
比过来比过去,还是没找到称心如意的,刘灵灵有些气馁了。晚她窝在王丹平怀里,跟他叙述着一天的找房心路历程:“你什么时候能闲下来,陪我一起找吧,两个人商量着来,我一个人拿不定主义,这两天下来,我腿都跑细了。”
“哪细了,我摸摸看。”王丹平毛手毛脚地手,动了坏心思。
刘灵灵来他这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就在这件事一直有心里障碍。王丹平正值青春年华,哪受到了这个罪。见今晚氛围刚好,便准备再次尝试一次。
一开始刘灵灵并没有异常,可随着进一步深入,王丹平觉着她身体开始僵硬,有意无意地朝床里挪动,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王丹平泄气了。转过身背对着刘灵灵,一声不吭。
刘灵灵也发现气氛不对,从后面抱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我,我知道你难受,但我害怕,你不要怪我好吗?给我点时间。”说完竟抽抽搭搭开始哭了起来。
王丹平吓坏了,赶紧转过身把刘灵灵紧紧搂在怀里。
“没事啊,灵灵,没事。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咱们不着急,慢慢来,慢慢适应。”在这一瞬间,王丹平也想哭。这是刘灵灵心里永远的伤疤,也是插在自己心的一把刀,怕是短期没法痊愈了。
王丹平想,造成刘灵灵性格改变的不仅仅是失业,也跟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他很愧疚,在这件事情,他一辈子亏欠刘灵灵。
刘灵灵主动把嘴巴凑过来:“我们再试试吧?”
王丹平很感动,为刘灵灵的付出感动,可他不能这样,不能操之过急,不能再在尚未愈合的伤口撒盐了。
王丹平轻轻拍着刘灵灵的背,小声说道:“休息吧,你这两天看房子也累了,早点睡。”
刘灵灵温顺地“嗯”了一声,蜷缩在王丹平的臂弯里。可王丹平分明听到一声如释重负般的叹气声,这让王丹平心痛得像刀割一般。
刘灵灵真的睡着了,发出了小猫般的均匀呼吸声。王丹平却毫无睡意,心里像被塞进了一把稻草一般,憋得喘不过气来。
他悄悄起身,走到阳台抽烟,烟雾从喉咙到达肺部的一瞬间,王丹平感受到了释放的快感。他大口大口抽了起来,吸得着急了,突然有种头晕想呕吐的感觉。
为了不打扰到刘灵灵和老李他们,王丹平赶紧开门走到了屋外的过道,连着干呕,眼珠子都快呕出来了。
明天作业计划正式线运行,一整天都得在调度中心盯着。在过道呆了很久,王丹平不得不回房,他得强迫自己休息,这样才能保证明天有充足的体力和精神,来应对高强度的工作。
好死不死的胡坤才明天还要来,真是越忙越捣乱。想到胡坤才,王丹平气不过,又爬起来跑到过道,准备打电话骂他一顿。
“还想在火车睡觉呢,睡个屁!”王丹平在黑暗里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狗日的!走哪了?”王丹平冲着电话就开骂了。
胡坤才睡得迷迷糊糊,被王丹平骂蒙了,忘了自己睡在中铺,赶忙挣扎着一屁股坐起来,脑袋咣当一声撞到了铺的床板。这一下他彻底蒙圈了,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火星直冒。
“你有病吧,王丹平!”胡坤才捂住话筒,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个时点,全车厢的人都在休息,刚刚自己撞头的响动已经惊醒了铺的人,扑通翻了个身表示抗议。
“你才有病,早不早晚不晚的跑回来干嘛呀!我这边都忙死了,没时间接待!”王丹平强忍着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回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见面再说。对了,你提前把酒店定好,我大概中午十一点左右到。”
“滚你大爷的!拿我当秘书了啊。你自己玩去吧,没空搭理你。”
“王丹平,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胡坤才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了。
“对了,你把魏小红怎么了?”王丹平突然想起来魏小红曾打过电话,便问胡坤才。
“怎么了,怎么了?”胡坤才一下子紧张起来,磕磕绊绊地说。
接连好几天了,他获取到的信息就是魏小红已经不在了,多半还是因为自己不停骚扰造成的。
“出事了!出大事了!”王丹平按照魏小红交代的,故意说得很严重、很含糊。
“完了,完了,真完了……”胡坤才喃喃自语,挂了电话。
胡坤才如坐针毡,自此以后再也没能入睡。从王丹平口中,他再次得到确认,魏小红真的不在了。
孙金红电话里恶狠狠的话语一直在脑子里回响:“你就等着坐牢吧!”,胡坤才打了个激灵,用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卧铺的床板。
“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铺一声暴喝,吓得胡坤才差点尿裤子。
这尊神他可惹不起,两百多斤重的东北汉子,真要发起飚来,自己能不能有命安稳回到三江市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