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晨跑回来,看到是范秘书长打来的电话,一下子瘫坐在沙发里。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他着急忙慌地找衣服,手脚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
“你怎么才回来,老范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你,让你赶紧回给他。”王成媳妇从厨房里出来,端了煎鸡蛋和玉米粥。
“没啥事吗?”王成紧张地看着媳妇问。
“这我倒没问。怎么了?”
“没用的东西!”王成破口大骂,早点也不吃了。
他从书房里拿了一整桶上好陈年普洱,装进一个黑塑料袋里,抓起大衣一路跑着出门了。
媳妇平日里受惯了王成的颐指气使,站在那里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人家没,我怎么好问么。”这话像是对王成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这话时王成已经发动汽车,跑出好几里远了。
王成开着车风驰电掣地直奔市局而去,直接去了范秘书长办公室。
范才西盯着王手里的黑色塑料袋看了两眼,沉着脸问:“王局长,你怎么现在才过来。知道今是什么日子吗?”
王成满脸谄媚地笑着:“知道,新计划上线嘛!中心局这边都安排好了,所以就……再了,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啊。”
范才西摇了摇头,并没有招呼王成坐下。
王成站在那手足无措,尴尬地笑着,脸都笑僵了,把装有陈年普洱的黑色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老大,是不是,发火了?”王成结结巴巴地问。
“你自己去问他吧,他在办公室等你呢。”完范才西拿起了办公电话。
王成赶忙跑过去按住了:“到底什么情况,还请范秘书长给透露几句,我这样贸贸然过去,心里没底呀。”
这个范才西,论职级还比王成低半格,按理王成没必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可他常伴一把手左右,一般人要想见一把手,得经过他的通传才可以,崔副局长见了面都客客气气,更莫是王成了。
只见他叹了一口气,无比沉重地:“要你也是老同志了,真不应该呀!明知道今是系统上线第一,你这里又是关键中的大头。上次开计划讨论会的时候,张局长是什么态度你没看明白吗?你怎么就想不到今他会来现场督战呢?现在倒好,风头全被市场部那个子抢跑了,你倒落下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范才西边边摇头,一旁跟孙子一样听着教训的王成冷汗都下来了。
又是王丹平这子!王成恨得牙痒痒。可嘴里却磕磕绊绊地道:“那,现在,我,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乖乖承认错误,让他骂你两句也就完事了。要我,你今后还真得注意啊!”范才西瞟了一眼黑色塑料袋,得意味深长。
王成及时捕捉到了范才西的眼神,连忙凑过去:“这是我一朋友送的陈年普洱,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个大老粗,品不出好赖来。今就送给范大秘书长,也算宝剑赠英雄了。”
范才西假装没听见似的:“那你想好怎么了吗?我这就替你通传一声?”着又拿起羚话。
“麻烦秘书长了。”王成欠着身子笑着。
电话打过去,张志明接起。
“张局,王成局长过来了,想亲自给您汇报工作。”范才西。
“不见!”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范才西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即挂掉电话。
王成一直等到范才西挂掉电话后才伸长了脖子问:“张局怎么,是让我过去吗?”
范才西回过神来,脸上堆满了职业的笑容:“哦,张局现在有个政务接待呢,没时间,让你先回中心局,有什么事等他闲下来再。”
王成明白了,从通话时间也能看出来,张志明局长根本就没那么多。他神情恍惚地转身,连告别的话都没,拉开门出去了。
王成前脚刚迈出办公室的门,范才西从后面叫住了他:“哎,王局长,你东西忘拿了。”
王成回头,见范才西正用手指着自己刚拿进来的黑色塑料袋呢。
事已至此,再无益。王成缓步回头,从茶几上拿起了塑料袋,再缓慢转身,一声不吭地走了,像是被抽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
王成走后,范才西摇了摇头,他暗自庆幸最近让自己老婆跟王成老婆保持距离是对的。不出意外,近期将会召开党委会,屁股还没坐热的中心局局长的位置该换人了。
范才西无线感慨,常有伴君如伴虎的惶恐。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己心谨慎了大半辈子,才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的位子。现在回过头再看王成,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
范才西突然萌发了提前退养的心思。
王成回到中心局,才知道是贾斌那出了事情。他把今发生的种种都怪罪在了贾斌的头上。
他又拿出了杀手锏:开会。
不同的是这次会议成了贾斌一个饶批斗会。
张志明局长一行从调度中心离开后,王丹平就给贾斌打过一个电话,把领导问话的内容和自己的回答详细描述了一遍。最后叮嘱他要当心王成,一准会找他的麻烦。
果然,一切都被王丹平料到了。
好在有了王丹平的预防针,这次的贾斌出乎意料地冷静。没有发火,更没有骂娘,安安静静地任由王成唾沫横飞,一声不吭,坚定的像海边的望夫石。
整整一上午,王成水都没喝骂了贾斌三个时。具体了什么,贾斌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原原本本还给了王成。只是最后一句他听得真切:干不了换人!
贾斌拿出来早早就打好的申请,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辞呈。
本人贾斌,因个人原因,不适应中心局邮运车队管理工作,现申请辞去中心局邮运车队队长职务,转为邮运司机。望批准。
申请人贾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