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坤才在资阳县游荡了两。他按照自己预定的计划，先找到魏红学校周边的商铺打听，得到的答复是很久没见到魏老师了，门房大爷也好像消失了一般，自从胡坤才到来就一直没再出现过。

这第一条路算是被堵死了。

胡坤才没有灰心，转而走第二条路：找到了贩卖香蜡火纸、棺罩寿衣店家，打听谁家近期出丧。资阳县城不大，却有十几家类似的店面，分散在县城的各个角落。

胡坤才挨个打听，每去一家都会先买上一沓火纸，否则店家看都不看他一眼，别是告诉他消息了。

火纸是当地祭奠死者烧的纸钱，用竹浆制成，厚厚的一沓，一尺来高，胡坤才提在手上，不知道如何处理，打探完消息后便又偷偷放在陵家门口。

“老板，打听一下，最近有魏姓家里过丧事吗？”每走一家，胡坤才都问同样的话。得到的最多的回答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打听……”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胡坤才总算打听出有两家魏姓家里过事，便急匆匆找过去，为此闹了不少笑话。结局显而易见，进错了门，磕错了头，烧错了香……

眼看假期将近，胡坤才还是毫无头绪，他决定放弃。临走之前，他再次去了魏红的学校，站在传达室门口伫立良久，最后对着校门方向深鞠一躬，扭头搭车赶往火车站。

坐上火车后，胡坤才给王丹平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离开的消息。

王丹平这才想起来，胡坤才还被蒙在鼓里，苦苦寻找魏红的下落呢，不禁心生不忍：“怎么样，找到了吗？”

“嗨，没找到。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我实在是尽力了。”胡坤才满嘴的不甘心。

“你想过没有，不定她故意躲着你，根本就没出事呢？”王丹平引导着。

胡坤才叹了口气道：“我也曾这么怀疑过，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所有信息指向的都是她不在了，这也太巧了吧？除非……”

“除非什么？”王丹平有些紧张地问。

“除非你们所有人都串通好了来欺骗我。”胡坤才出了心里话。

王丹平愣了一下，声问道：“你的所有人，不包括我吧？”

“……”对面不语，表示默认。

“我可从来就没过她不在了啊。没凭没据的，我犯不着骗你。”王丹平狡辩道。

对面仍旧沉默，过了好久才道：“算了，不这个了。我跑这一趟也算尽心了，就算是一个谎言，也是我活该。回见了。”

挂完电话，胡坤才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网页，偶然发现空间里，魏红发了一张动态，是一家三口的自拍照，背景正是都江堰分水鱼嘴。照片里的魏红长发飘飘，站在父母中间，美艳动人……

“呜”汽笛声突然响起，扰乱了胡坤才的思绪，火车缓缓开出。

胡坤才对着手机屏幕苦笑了一下，趴在车厢的门窗把手上，把脸埋进了胳膊里。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没有满地鸡毛，只有一颗破碎成渣的心。

……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像极了冬日里的三江河水，没有太多的波澜，可也不停不歇，滚滚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