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统!此事本官定要如实禀报陛下!
肆意虐杀兵士,你这是草菅人命!本官身为监军,绝不能容忍你这种行径!”
是夜,鹰犬卫大营帅帐里传出胡子惊动地的咆哮声。
胡子人其实还算不错,虽然有时候有些招人嫌,鹰犬卫上下也都不怎么待见他,但起码也不想他不明不白就死了。
白日里刚刚经历了云州卫这么一档子事,连斩十几颗人头,谁知道都统大人会不会一气之下结果了胡子。
毕竟那卢仁义就是因为口出无状,被陈启生生捏断了脖子。
不过帐中的情况跟许多人想象的不太一样,陈启并没有因为胡子的话而生气,只是自顾自地看着云州卫关于山匪情况的奏报。
云州卫那十几个倒霉蛋已经被斩首了,鹰犬卫上上下下所有人被陈启逼得不得不去围观。
毕竟一个月前还都是些秀才,不少缺场呕吐,即使没有当场呕吐的晚上也吃不下饭了。
特别是第三队的队长王南笙,差点被吓哭了,就连陈启也不禁腹中翻滚。
不过,当兵哪有不见血的,今日不看着敌人流血,明就只能看自己流血。
“陈启!你不要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云州卫乃是……”
胡子依旧在喋喋不休,他见陈启一言不发,还道是被他吓住了,嘴里愈发不饶人。
“来人!”
陈启忽然开口,吓得胡子一个激灵,毕竟是个文官,虽然口舌犀利,但还是心有戚戚。
“大人!”
守在帐外的杨彦峰闻声走了进来,今日之事本是因他被打而起,总归心有愧疚,连神色都更恭谨了不少。
“去把三位队长都叫来,本都统有军务要跟他们商讨。”
“是!”
“等等!嗯……王南笙先不用叫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陈启想了想,叫住了已经一脚踏出帅帐的杨彦峰。
之所以不叫王南笙,是因为陈启觉得他有些过于懦弱了,不过是观刑,就吓得哭了出来,接下来陈启要商讨的事恐怕他更难以接受。
看来得给第三队换一个队长了,虽然王南笙这些日子做的都还不错,但这是因为没有遇到紧急情况,若是真的到了紧要关头,这王南笙恐怕要掉链子。
“是!”
杨彦峰心下也有些明白,这第三队的王南笙平日里虽然用命,但今确实有些过于懦弱了。
“胡子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直杵着,快快请坐。
这么晚了还来本都统帐里,可是有什么要事?”
待杨彦峰走后,陈启这才像是刚刚看到胡子一般,连忙招呼他坐下话。
“你!”
胡华枉觉得自己这半的话就是在对牛弹琴,气的他狠狠地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了帅帐。
“监军大人,有空多来本都统这里喝茶!”
陈启的声音从帅帐传出,气的胡华枉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不是见过脸皮厚的,只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陈启自然不是没听见,只不过他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口舌,这十几个云州卫杀了也就杀了,对于敌人,陈启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更何况接下来他还有更大的动作,只是不知道到那时这胡子又会是何种作态。
“大人,您找我们?”
刘二叔和牛温一同前来,两人接到通知都是有些懵,不知陈启到底有什么军务非要大半夜地谈。
“你们俩都坐吧,今晚叫你们来是有些关于此次剿纺安排需要商议一下。
当然,在谈正事之前我还有一些事需要搞清楚。”
陈启道此处,神色忽然认真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飘渺。
刘二叔跟牛温二人也看出来接下来陈启的话绝对非同可,脸上也都有些凝重。
“你们二人,可愿意效忠于我?”
陈启的眼睛死死盯着两饶脸色,嘴里一字一顿地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们两个本就是从属于鹰犬卫,何须再问?
只是刘二叔跟牛温此时谁也没有把陈启的话当做玩笑,他们听得清楚,陈启得可是效忠。
效忠听起来跟效命差不多,但在意思上却是差地别,作为军中一员他们效忠的对象只能是陛下,而不是某一个将领。
陈启此话显然是别有深意,两人都不禁沉默下来。
从他们自己心理上来,两人对此事都不排斥,陈启年少有为,又心思缜密,对手下也是极好,就看看今这事,且不论后来杀人,就是为了杨彦峰挨了一顿打,陈启竟然兴师动众跑去云州卫大营要人,他的护短,可见一斑。
只是两人皆有顾虑,特别是刘二叔,他家里尚有妻,一旦效忠陈启,陈启又年轻,一时脑热,做出什么冲动事,自己横遭杀身之祸事,只怕还会连累家人。
陈启自然知道他们的顾虑,又接着开口道:
“老牛,刘二叔,我要做的并非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是可能有些危险。
以我如今的身份势力,此事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万事皆休。
要是你们不愿意,我绝不勉强,只是今晚这事,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听了陈启怎么,刘二叔和牛温还有什么好的,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我俺愿意追随效忠陈大人,山河倾覆亦万世不背!”
陈启要的就是他们的这句话,这个世界是武者的世界,武人鲁莽,却最重诺。
虽然效忠之诺不能束缚所有人,但陈启相信两人都是真心效忠。
“启哥儿,你吧,要俺们干什么,就是让俺去死,俺也不皱一下眉头!
只是俺要是死了,俺家你二婶跟虎子就拜托你了。”
刘二叔为人憨直,办事最为用命,这也是陈启为何希望得到他的帮助的原因。
“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但不会让你们去死,还会带着你们一起立功封侯!
总有一你们会知道,今日的选择是何等的正确!”
陈启听到刘二叔的话,不禁哑然一笑。
原本他胸无大志,只想与玉娘厮守一生,奈何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总是接踵而至。
唯有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方可得片刻安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强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