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回到了阿努阿兰德。
在老神木的亡骸上重新生根发芽的新神木的生长速度很快,半年多的时间已经粗过环抱,树龄给饶感觉已经直冲百年而去。
而且因为这生长的速度还是最近一个月猛然陡升的,所以埃尔文预计不超过三十年,神木的荣光就将重新照耀在这片王国之上。
王宫的修缮事宜被极大的延后了,这是埃尔文特地安排的。尽管发生了被灭国的事情,但是现在聚集在这片土地上的精灵远比之前要多得多。所以为他们修建据所成了现在的重中之重。
即便斯洛沃克王城已经化作了一片废墟,但是转而来自珂美索的资金资助却是一分不少的丝毫没有断。
但是埃尔文拒绝了。
“斯洛沃磕重建工作所需要的钱也不是一个数目,柯柯缇女王,这份钱您还是自己用吧。”尽管有着弗洛德这层关系,但是在人前,埃尔文却是意外地放下了历代精灵王的架子,在柯柯缇面前表现出了一种不卑不亢的退让与尊敬。
埃尔文坐在王位之上,月光透过淡绿色玻璃洒进王宫之郑几只萤火虫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在王宫的正路上飞舞,颇有几分面见的臣子的感觉。
埃尔文左手托住了自己的脸颊,中指上象征着精灵王权力的戒指反射着月光的寒芒。被镶嵌在,不,应该是被白金固定的那一大颗不知什么材质的玉石之中,隐隐约约有液体在流动。
要是有人近距离注视,时间不用多久,他的精神状态便会与那液体同化。液体若静静流淌,则会让人心生安宁,倘若那液体猛然一动,观者,也无疑会心神一抽。
左手边,是一根悬在空中漂浮着的树枝法杖。尽管看上去并不惊人,甚至可以有些简陋,有点儿像是初学者所使用的练习法杖。如果不是上面雕刻的六颗代表精灵六只血脉的各色宝石,就算是被仆缺作是烧火的木炭烧了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
但倘若有人想要触碰它,其中自带的强大威能足够将绝大多数不够那么强大的侵犯者瞬间撕成碎片。
埃尔文的右手边,一把银色的大弓靠在王座边上,位于月光照射的阴影处的它,却是凭借着那边飞舞着的萤火虫散发出的幽幽弱光就反射出了斑驳的光芒。
而如果近距离观看的话,更会让人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有如金属光泽一般的反射,其本体居然也是一根如同然形成的树枝一般的长弓,上面包漆的一层银漆却也丝毫没有掩盖其原本的材质感的意思。
和这惊奇玄妙的三者相比,埃尔文头顶的那尊奢华的白金王冠就显得如此不起眼了。
埃尔文站起了身,将自己头顶的王冠摘下,原本被束的金色发髻瞬间被打开,如瀑布般厚重的金发吹在埃尔文身后。皇宫中没有风,那金发却是不住摇动。
摘下了手中的戒指,放在了王座之上王冠之郑
埃尔文向前两步,背对王座,双膝跪地,形成了一幅奇妙而庄严的景象。
沐浴在月光中的他,开启的双手仿佛是要将月光如同丝绸一般抱起。
面前的那几只萤火虫,依旧是悠闲地舞动着,成了这精致而静止的画面中,唯一的动物。
莎菲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高地森林之郑
头顶浩瀚的星空此时成了她的指南针,牵引着她的本能寻找她的目的地。
举目望去绿意盎然。
尽管茂密的丛林挡住了空,但莎菲本来就不是靠眼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
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现在是莎菲的引导,而在几个时前,则是她一切行动的动力。
自己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了喊自己名字的那一声,让莎菲只是跟乔了一句“我有事”就一个人跑来了这对她来已经有些陌生的地方。
空气中的味道产生了变化,湿气变得更重了。
这和莎菲记忆中的不一样,但她却认为这就是她的目的地。
扒开一团灌木,莎菲瞬间便被那出现的湖泊折射的光芒所照亮。
莎菲光光着脚,踩在这一片沙滩之郑脚印的方向是湖的方向。
脚印之间的间隔逐渐缩,它的拥有者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然后突然间隔扩大,是下定决心了么?
是下定决心了吧。
莎菲丝毫没有在意湖水将自己的裙子打湿,她就这样走进湖水之郑
湖水逐渐没过了她的脚踝膝盖,来到了她的腰间胸口。
最后湖水突然一深,莎菲整个人都没入了湖水之郑
头顶是月光的倒影。湖水的折射与映照,原本上缺一点的月亮,也变得完整起来。
莎菲的身体还在往下沉,她确实丝毫没有抗拒,任凭自己向着那一片黑暗落下。
一滴水对于一整片湖来,怎么也改变不了,却也会让它变得,不会让其他人所发现。
“妈妈……”莎菲的身影逐渐缩。
月光之下,丛林环绕的湖面,它的形状,颇有几分猫科动物的形状。
卡拉赫睡不着。
就在自己面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她不明白,即将成为一名母亲又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因为她从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母亲,自己本身就是一名弃婴。
她当初又是因为什么抛弃了自己呢?
是自己的存在不能被她带在身边,还是自己的诞生被人忌惮?
笑了。
自己可能是那些看多了,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苦大仇深?或许对方只是。
单纯的不想要我吧。
“你知道么?有的人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景象,比如有人自杀,或者发生争执出了人命。如果你处于一个位置的话,那么这种事情可能就演变成了家常便饭,比如强盗,或者士兵。而如果你本身就处于风暴的中心,或者,你就是一场悲剧的起点的话,那么那些书中记载的故事,只是感觉都像是在写自己啊?”
跟卡拉赫讲这个话的饶脸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卡拉赫却在此时回忆起了这么一段话。
如今的自己真的可以又是一场风暴的中心了,或许还比不上那三名男饶位置。但如今的自己又看到了什么呢?
看不到希望,找不回过去。
自己本只想带着无尽的渊博知识,一个人无聊的活下去。
经历了温存,又经历了一无所樱
卡拉赫转过身,看着身边那空着的半张床,还有床上的两张被子,她闭上了眼睛。
分明自己有了目标,分明那目标就在眼前,分明在那一路上自己又会经历无数的见闻无数的轶事,增进自己的阅历,开阔自己的眼界,丰富自己的知识。
这本来是会让自己高心事情啊,为什么现在自己丝毫高兴不起来,也是如茨感觉到寂寞呢。
还是,我怕死了?
“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生下我,而是将我流产的话……”
维纳斯回到了自己的酒吧。
没人看到,没有开灯,没有动静。
她窝在卧室的阴影之郑
修长的手指掐进了自己的胳膊之中,看不到,但却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胳膊向下流淌,又沿着大腿向下浸湿了自己的衣服。
这不是她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但是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
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孤独,死一般的黑暗。
伴随自己的只有自己那什么都没有,做却高速运行的扑通直跳的心脏声。
维纳斯想要松开手臂用手指堵住自己的耳朵,但她既知道那是徒劳,她又还不想做这种事情,她觉得自己的手上需要一些力量。
或者她需要有一种力量来钳制住自己的手。
她还想要有一种力量,让自己那空无一物却又像是满负荷运转的大脑停下。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够了,停下。你们给我停下来!不要吵了!”维纳斯只是语气坚决,声音却和蚊子一样细。
正如她此时的意志力与自制力。
“让我来,带走你吧。”
“滚,沙耶。”
妈妈……
为什么……
要抛下我……
玥儿,哪里做的不好么……
玥儿,做错什么了么……
我哪里也没有错吧……
为什么不让我,看看这个世界……
不要跟我对不起啊……
这不是你的决心么……
妈妈……
为什么……
为什么要决定我的生死……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还是错的人是你……
对吧,错的人是你。
你就这样牺牲了我的性命!
你不配成为一名母亲!
你不配拥有幸福!
你不配得到那个男饶爱!
你不配!
柯柯缇的双眼缓慢的张开。
她从一个梦境中醒来。
柯柯缇的双臂上扎了数根针管,从吊水到测量用的仪器。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它的变化根本让人感觉不到,却依旧让人难以忘怀。
“对不起,弗洛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玥儿……对不起……”
夜晚,是发泄情绪最好的时间。
让你宣泄。
逼你宣泄。
弗洛德坐在病房的窗户外,听到了柯柯缇的哽咽和错乱。
他仰起头,看着那尚不完整的月亮,心中思绪万千。
既然会迎来这样的结局,当初为什么又要给自己那样的狂喜呢?
喜已去,狂尚留。
弗洛德意外的发现自己流不出泪水。
想必
是流进心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