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已经被那烽火台被点燃后带来的冲击波所驱散。
在场原本已经接近胜利的魔物们,在这道净化的冲击波的影响下停止了行动,身体保持了一个不变的形状。
随后随着慢慢而至的风,化作尘土,最终化为不可见的尘埃。
士兵们此刻惊魂未定,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无法理解,而在魔物们完全蒸发掉之后,这响彻整片战场的呐喊声,迟到了一分钟才终得响起。
珂美索坐在刻有魔法阵的高台上,手伸进盔甲的缝隙之中,去感受自己那狂跳的心跳触福
这冲击波尽管净化能力强劲,但那只等级破百的恶魔生命力却也强劲无比,在头被劈成两半的情况下,身体缓慢化作黑雾的现在,还在不住地下意识颤抖。
它身后的黑羽枪已经恢复成羽翼的形状,无力的从背后垂下,被血搅合的泥所污染。
而此刻的卢林,或者是他的残躯,右臂已经欠缺,在冲击过后已经化作升的黑潮。不仅如此,从他身上那无数的跟筛子一样的细伤口之中留下的血液之中,还零零散散的有黑色的雾气向空中飘去,最后一样化为虚无。
周围的士兵们自发的想要上前去将自己的英雄的躯体放倒,但碍于那还在颤抖的恶魔在此而不敢上前。
而从他们之中,一个大个子用仅剩的右手推着旁边的士兵走了出来。
身上满是疤痕,大大让观者头皮发麻,有人认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后心处的巨大伤疤,这是佣兵之王迪欧拉斯。
“哎,真可惜。居然就这么死了。不过或许,你还能算的死得其所吧?”
迪欧拉斯推开了最里面的一圈人群走了出来,看到那还没死透的怪物也不迟疑,随手从旁边的一名士兵手中拿下砍刀,就一把扔向了那怪物。
这把刀虽然早已经卷了锋,但是迪欧拉斯的力量却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棒子来使,这把刀砸进了这恶魔的身体里,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而这一击过后,那恶魔的身体也无法再坚持,从伤口中向外延伸寸寸坍塌,飞快的化作了被吹散的尘埃。
“去吧,给你们的英雄一个安稳的姿势。”失血过多的迪欧拉斯也没了更多的力气,手也聚不起来,只能这样放声了一句。
周围一行人中,走出来几个看起来似乎没受赡士兵。
“城主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还是要折路返回,去围攻包围阿努阿兰德的魔物?我们带来了二十二万人,到现在已经不到五万了。而且伤兵占了绝大多数,还能形成有效战力的最多还剩不到两万人。”沃洛夫德驾马骑行在柯柯提身边。
战场都没有打扫,死去士兵的铭牌都没回收,只是休息了半个时给士兵们简单处理各自的伤口的时间,一群摇摇晃晃的脱力士兵就在几名盘点人员的眼前重新上马,在柯柯提的带领下前往三百公里外的阿努阿兰德。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我们如果不到吸引魔物的火力,阿努阿兰德的神木屏障就不会解除,一百六十五万的精灵就不会参战。这支战力足以左右之后的战争了,我们必须争取到。”
柯柯提此时一脸也是相当疲惫,刚才那两个时的厮杀完全就是一场噩梦,即便已经是两瓶王室体力恢复药已经下肚,但紧绷的精神一旦松开就让人成倍疲惫了。
沃洛夫德:“这样的一支部队,能做到么?埃尔文不是预计大半包围阿努阿兰德的恶魔都会被清理掉么?精灵真的闯不出来?”
柯柯提脸上表情并没有变化,:“他们那边的战局和我们这边不一样,士兵的身后就是他们的故乡,一旦被魔物冲垮了战线,那就难免造成极大量的平民伤亡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们的协议中,我们就要在一场惨战之中走出来之后,再去当诱饵?”沃洛夫德的语气里已经有一点不高兴了。
“我希望能保住我的子民。”
柯柯提的这句话,迟疑了很久。
沃洛夫德叹了一口气,没再话,而是伸手往马鞍袋子里去摸食物了。
原本沸腾而狂暴的活火山此时又安静了下来,在火山内部的一块被岩浆包围的熔岩之中,是一座漆黑的由火山岩构成的烽火台,此刻正立在其中,一道红色的光柱冲上云霄,而左右两边,则是淡淡的连接而成的魔力屏障,就是它阻隔着魔物的入侵。
火山口边缘的一处平台上,五人正坐在六匹独角兽旁边,刚刚服用了药丸的他们,正等待着等级的突破。
“呼八十三级,还可以,挺顺利的。”索伟尔首先吐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坐的发麻的腿站起身,然后向卡拉赫点零头。
“那么防护工作就麻烦你们了。”卡拉赫向索伟尔和稍远处的埃尔文点零头,然后从魔力空间之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打开盖倒出一粒红褐色的常见药丹,然后就吞了下去。
这种取代睡眠那种缓和的等级提升的方法,尽管会让不少的经验转化为深层次的隐藏经验,但在这种时候,这种等级提升方式已经是一种馈赠了。
毕竟这些没有研制方法的上古药丸,吃一粒就少一粒。
可是我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这些我拿来的贵重物品上,而是等待着远处的一个回答。
阿努阿兰德,神木神殿。
一只翠绿色眼睛毛茸茸的金丝雀正站在一只插在地面之中的树枝上,摇头晃脑,打量着那个半透明的绿色半身人像。
对方此时飘在树枝一旁紧闭双眼,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他的脸上也是相当凝重,摆明了不想被人打扰。
“五分之一,十二万。”埃尔文依旧闭着眼睛,而给出了这样两个数字。
“五分之一的范围,十二万的魔物数量?你确定除了西边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了?”金丝雀张开了嘴,诡异的发出了清楚的人声。
“对。这些魔物水平不怎么样,而被你那边的冲击给清洗之后,只有没被冲击到的边缘处还有魔物活着。”埃尔文张开了眼睛,表情却并没有变。
“你替我联系一下我的母亲,将军队组织在南北两处,然后开启半边屏障,先让军队将包围阿努阿兰德的那些魔物清理掉,然后等待珂美索的军队过来。他们过来最快也要十个时,这时间绰绰有余了。”
埃尔文皱了皱他那透明的眉头:“可是你们原本的协议不是这样的。”
“协议是协议,”鸟的表情随着那头的埃尔文表情变化而严谨了起来,“珂美索那边和超过一百二十万数量,平均等级三十二级的魔物军队进行了两个时的正面冲突,其中还有几十只高等魔兽以及三只等级过九十的恶魔种。他们残存的军队数量恐怕也就两三万人了,再让他们当诱饵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可是,我们的精灵们也难免会有损失的。这不像你。”
鸟嘴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金丝雀高高抬起了头,就像是看向神殿的花板一样。
“那我很抱歉,但是这份同盟关系绝对不能被破坏。组织军队并且组织医疗部队,将珂美索的伤残士兵和不愿意再上战场的士兵安置在演武场。他们如果愿意跟来,那就跟我们的伙子们参与战斗。
“我现在不想让他们再上战场了,不过还是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
魔神埃尔文听到这里突然笑了笑,然后:“埃尔文,你成熟多了。”
“别开玩笑了,随军军医部队剔除五千人出去,让他们一边治疗人类一边监视他们。”
“是是是,精灵王大人。”
“你别闹我了。我这边有人醒了,轮到我嗑药了。”
“行,祝你武运昌隆。”
“谢谢。”
抛下这句话,那金丝雀化作一团金光,然后逐渐塌缩,最终消失不见。
埃尔文的目光离开了那团金光原本所在的法杖顶,看向了了望台之外那一片金光闪耀。
“埃尔文,这一次,你能成长多少呢?”
“八十二级,啧。”当我最后一个站起身时,我不高心咂了声嘴。
乔立马走上来:“埃尔文你别太担心,虽然距离你那把大弓的完全等级差了一级,但是并不会太过影响这把武器所能提供的性能,同时,我认为后面的战斗我觉得大概率是你要用大范围的魔法弓进行战斗的。”
“话虽如此,”埃尔文想了想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那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接下来我们直接飞向零之烽火台?还是等士兵们推进吧?”维纳斯似乎对之前定下的作战计划又有了想法。
“珂美索城的士兵,刚才与魔物军队正面冲突了两个时,二十二万人,现在活着的不到六万人,能形成有效战力的只有一半。”
我的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
“虽要让他们吸引火力,但是这个战损率还是太夸张了。杨湘城那边的魔物实力比这边这些魔物要强得多,魔物数量更是以千万计的,恐怕他们竭尽全力也支援不了我们。”
我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五个人。
“那就直接奔袭吧。不过只要烽火台不能简单激活,我们就立刻离开,绝不在那里多逗留时间。”索伟尔的意思是这样的。
“莎菲也同意。”莎菲回答的很干净利落。
“我没意见,我全力负责阻挡魔物。”卡拉赫点零头,八十级的她虽然是我们一行人之中等级第二低的,但那种场合下她才是核心战力。
“我跟你们走。”乔点零头。
“要不,我负责点燃烽火台,你们给我拖延时间。”维纳斯修长的手指间,一把快到我都看不清的匕首在灵活地转动。
“嗯,那就这样。上马,我们出发。”
独角兽在万米的高空飞行,极远处的世界看起来就像是被罩子罩住的空间,这样看黑潮是一种相当奇怪的体验。
“埃尔文,你原本似乎没准备动用独角兽?不然这七百公里的距离怎么可能要用十个时以上的时间?”卡拉赫奇怪的问了件事。
“不,我原本计算就是按照骑独角兽来的。但是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贸然在夜间发起攻击的,哪怕阳光只能把黑潮照成平日里夜间的亮度,那也比漆黑一片的晚上要强上许多。而且,我们这些独角兽在黑潮之中就是亮着光的靶子,我原本想的是步入黑潮之后是不用独角兽的。”
“那我们想脱身都离不开啊?”乔听到不骑独角兽进入黑潮,立刻喊了出声。
“倒不至于,想脱身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不太轻松。”索伟尔似乎很有自信的样子。
“但愿吧。”卡拉赫随口了一句。
之后她声地问飞在她旁边的维纳斯:“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前面那种情况,我应该表现得很开心么?”维纳斯嘴角轻轻上扬的表情也并不自然。
“嗯,这倒是我错了。”
“你跟埃尔文怎么回事?你也不愿意。”卡拉赫此时与维纳斯又连接了一条精神链接,她在这个技能上的专精并不如埃尔文那么高。但也是故意的,让维纳斯清楚地感觉到又被拉了一条“私人专线”。
“没什么大事,我还是不想。”
“那咱们还是好闺蜜么?”卡拉赫的声音此时极其少见的变得委屈起来。
“当然是,别想那么多,我挺喜欢你这饶。”
“噫,从你这个双性恋口中出这话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卡拉赫“用力过猛”地表现出一身鸡皮疙瘩的感觉。
“怎么?臭男人有什么好的?就因为有这个?”维纳斯挑着眉头,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贴的很紧。
“我只是个萌萌的女孩纸,请不要对我一些我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维纳斯翻了个白眼,收下一根手指比了个全球通用的手势。
我扭过头,看着维纳斯和卡拉赫突然笑了起来,也是默默地微笑起来。
她们为啥觉得单拉一条线出来我就不知道她们在讲什么了?
“怎么了?”索伟尔也扭过头往后看。
我:“没什么,刚才咱们讲到到底要不要骑独角兽的问题了是吧?我还是保留意见,别骑独角兽比较好,我们就在山上爬行就校虽然从山上到陵园的五百米会是个大问题,但是至少比在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之前就被发现而被围攻强得多。”
索伟尔皱着眉头看着我,在这一点上的取舍他也是因为很清楚才很难办。
“哎,埃尔文,那是啥你看看?”乔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