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去楼下等我。”
昂热侧过头对安安静静跪坐着的薇尔莉特说,即便此时场上剑拔弩张她也依旧垂着眼眸不知是走神还是打瞌睡。
“好的,老师。”薇尔莉特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说其他的,在和室其他人的注视下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她没有说什么与昂热一起战斗,因为她知道昂热老师很厉害,对付一个犬山贺绰绰有余,但她又不能离太远,她还要按照师兄的指示在关键时刻阻止昂热老师杀死犬山贺。
所以她来到一楼的舞池边缘,安静地站着,对面是刚才跳迎宾舞曲的金色舞姬,她们也是静静地看着薇尔莉特,双手都放在靠近裙底的位置,目光紧盯着她的动作不放,似乎只要她有一丝异动便会闪电般从裙底掏出武器冲上去战斗。
薇尔莉特环顾四周,似乎在欣赏着这里的装修,而后目光微动,她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看见了一把装饰用的十文字枪,长约莫两米多,雪白的刀刃反射着灯光,并未开刃。这正是她喜欢用的武器样式,就是重量可能差了许多。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刀剑斩破木头的声音,快而疾,木桌被踢动的声音响起,哗啦一声巨响,三楼和室的木门被撞烂,一个矫健灵活的身影从走廊上飘落而下,稳稳地站在了舞池中央。
走廊两侧装饰用的细竹被斩得粉碎,无数竹叶悠悠飘落,三楼的走廊上一片狼藉。
舞姬乐师们在昂热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了,同时手缓缓伸入裙底,准备掏出武器。
但昂热却没在意她们的动作,老家伙扭头看了一眼静静站在边缘的薇尔莉特,笑了笑,眨眨眼睛,随后仰头看向三楼。
薇尔莉特轻轻眨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昂热冲她使眼色的意思,不过看到被数十个舞姬乐师包围起来的昂热老师,她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悦。
以多欺少,她向来是不喜欢的,尤其是被欺负的那人还是自己的老师,虽说这老师不太正经,师兄也说过不用担心他,但少女还是不免恼火,但碍于手上没有武器,只能站在那干看着。
犬山贺慢慢在走廊上站起,他的一群干女儿迅速从和室里冲出来簇拥在他身边,手上拿着各式的武器,脸色冷冽,目光凌厉。
他们站在走廊的栏杆前,俯视着舞池里被舞姬们包围的昂热,二楼的乐师们也是从和服衣领后拔出了“菊一文字”,这柄长刀被她们藏在后背,紧贴着脊背,刀柄在后颈部而刀尖在臀部以下,所以她们坐姿端正被挺得笔直。
她们从两侧的楼梯缓步而下,握着长刀,脸色沉凝,下到舞池后便迅速散开与舞姬一起形成包围圈。
“校长你要来点创可贴吗?还是来点烧酒止痛?就像当年那样?”犬山贺大声地嘲讽,却没看到自己的额头上慢慢沁出了一滴血珠。
他皱皱眉,用手按了按眉心,那里出现了一道血痕,正无声无息地流出鲜血。
他被自己的话打脸了,上一秒还在问别人需不需要创可贴,下一秒自己就流血了,而别人还是好端端的甚至轻笑着看着他,像一只顽劣的猴子。
“不行啊!太慢了,”昂热转动双刀,“离开卡塞尔学院之后你变得更慢了啊!果然小混混一辈子都只能是小混混么?”
随后,他不再去看犬山贺,而是看向周围的舞姬乐师以及站在舞池边缘的薇尔莉特,“你们这样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可没意思,我也不想对漂亮的女孩子动手,刚好我的学生也在场,你们就陪她玩玩吧。”
舞姬乐师们齐齐一愣,而后看向高处的犬山贺,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正暗自恼怒着的犬山贺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她们照着做就行,然后他看着昂热说,“刚刚连热身都算不上,快了还是慢了,等会儿校长你就知道了。”
在得到犬山贺的允许后,舞姬乐师们开始把注意力放到身在她们后面的女孩身上,开始围绕着她慢慢形成一个包围圈,中心就是薇尔莉特。
薇尔莉特也注意到她们的动作,她的脸色依旧平静,没有半点紧张或慌张,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在乎,哪怕她面对的是几十个手持利刃的漂亮小姐姐。
她静静地看着舞姬乐师们,赤着双手,她的手机早已被她放的好好的,那是她唯一与师兄联系的东西,她不敢乱丢。
“这个先不说,我的学生可是赤手空拳来的,”昂热瞥了一眼似乎是准备空手应敌的女孩,“难道你要她空着手对付你的干女儿?”
“弥美。”犬山贺淡声对旁边一个女孩吩咐道。
那名叫弥美的女孩重重地低头,随后步入一个和室拿着一把十文字枪出来站在犬山贺旁边递给他。
犬山贺眼睛看也不看地抓起十文字枪就用力一投,只听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一道寒风刮过,十文字枪穿过近十米的距离稳稳地斜插在了薇尔莉特面前的地板上,枪尾还在轻轻地摇晃着。
薇尔莉特抬头似乎看了犬山贺一眼,而后伸手抓住十文字枪,微微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
犬山贺见此微微皱眉,他本来就是想给薇尔莉特一把外面的人根本没见过的十文字枪为难一下她,他甚至于投出去时用了十成力气就是想让薇尔莉特拔都拔不出来,但他失算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安静的少女轻而易举地就拔起了插入地板十多厘米的十文字枪。
他这才想明白,能被昂热带在身边的学生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或者说没有一个是弱鸡的。
“哈哈哈,失算了吧?”昂热看着犬山贺对表情不屑地笑了起来,“果然垃圾就只能是垃圾,无论怎么蹦哒也改变不了身为垃圾的事实。”
“犬山君不要冲动!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
就在昂热说完,疑似在和室内抽了会儿烟的其他两位家主追了出来,大声喊着,神色紧张。
但已经太晚了,自从听到昂热的话后眼睛就已经红了的犬山贺暴怒地抽出腰间的白纸扇扔向舞池中央。
而后灯光像是接到信号一般,所有照明灯瞬间熄灭,镭射灯则交织成网,地上的投影灯把熊熊燃烧的烈焰的光影投到上方的屋顶上,重低音炮从四面方向舞池倾泄着音波。
瞬间便打响了战斗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