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希望前往凯诺王国的打算，透露给费曼。

见费曼二人也彻底领会到他话语中的深意。

艾文这才话锋一转，往他目前最想要了解的人族古历史上转去。

比较可惜的是，费曼说，他作为一名醉心于实验和探索魔法改进的真理追求者。

对于人族古历史的了解，大概还真不一定有普通人了解地更多。

不过，他在艾文耸肩表示遗憾时，又告诉艾文，凯诺王国内有专门研究人族古历史的学者。

如果艾文有朝一日前往凯诺国都，他可以担当介绍人，引荐艾文与那名学者见面。

听到这话，艾文当即心照不宣地表达着自己的惊喜之情，语气中也满满都是迫不及待。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双方聊得那叫一个十分融洽。

可一旁的里维却看得喉咙直发痒

苦于不好明说之下，他闭上双眼，屏蔽听觉，装作一副全然陶醉于醇厚红茶中的模样。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称得上是大丰收的艾文，起身向费曼告辞。

费曼则同一时间起身，与先他一步的里维，将艾文送到帐篷门口，并目视他的离开。

见到艾文回到他那辆马车，费曼才收回视线，反身走到帐篷一角。

那里，摆放着一张可以前后摇晃的躺椅。

木制的躺椅上，铺有软乎乎的绒毯，看上一眼，就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躺上去一试。

费曼，自然也不例外。

躺下的他，先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由衷地舒适叹息。

然后，他闭上双眼，任由躺椅前后低幅度地摇晃。

一脸惬意。

而他的身旁，是紧跟着他一同过来的里维。

此时的里维，正端坐在自己操控法师之手，搬来的一张靠椅上。

“老师，您难道没感觉到，他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吗？”里维不相信，自己都能轻易看出来的情况，费曼会不知道。

“确实很明显。”费曼没有否认。

“那老师您为什么还要答应他那么多请求？”里维听完费曼的话，更加疑惑了。

费曼对艾文有求必应的态度，实在令他琢磨不透。

“你啊，还是年轻了点。”费曼摇着头，语气中带有不少的遗憾。

？

里维也没问，只是盯着费曼的的脸不放。

“他是故意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费曼稍微睁开双眼，露出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斜着望向自己的学生。

“故意的？！”里维声调突然拔高了一些。

而他此时的表情，和他心里此刻的想法，也是一模一样。

“他通过刚才与我交谈时说的那些话，向我传达了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为了不被当作咄咄逼人的追问，里维故意断了一下句子。

费曼暗自摇头，不好明着说自己这个学生想太多。

“他的态度很简单，他和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

我要的是他未来的帮助，他要的是我现在的帮助。

我们之间，不存在其它的纠葛。并且他与凯诺王国的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态度。

所以，他是在告诉我，他即便为了某些需求，与他人进行接触。

那也仅仅只是一场交易，他不会主动去打破王国现有的规则和权利分配。”

说到这里，费曼在庆幸的同时，也不免流露出些许遗憾。

庆幸的是，这样一个注定强大的魔法师，并没有手握权柄的野心。

遗憾的是，他之前谋划着，想办法将艾文拉上凯诺王国这辆战车的计划，还等他未出手，便已胎死腹中。

“难怪。”

里维恍然大悟地说，他说呢，艾文的话语中，一直透露着你帮我我帮你，我们就是我们，与他人无关。

想不到，其中还有如此多的，更深层次的意思。

就在里维不断地反思着，让自己记住今天这件事的时候。

费曼陡然开口说：“里维，你说说看，我们今后该怎么与他相处。”

里维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趁着他还没有完全强大之前，尽全力与他达成每一笔的交易。

他变强以后嘛，就不要太殷勤了，免得令人生厌。”

费曼摇头说：“后半句，错了。”

里维当即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变强以后，我们更要把握住每一次机会，倾我们所有的去讨好他，让他不要忘记我们的存在。

不过你要谨记一点，前提是，绝对不要因讨好而影响到他本来的规划。”

费曼的话，让里维蓦然抬首，与费曼的双眼对视在一起。

与此同时，艾文回到了马车内。

他一坐下，粉红史莱姆便从他的兜帽中跳了出来，努力地在他的肩膀上站稳。

然后，它又精确无误地落到艾文盘着的大腿上。

站定了，再用目光毫不掩饰地注视着艾文的脸，一眨也不眨。

“有什么事吗？”艾文轻轻地摸着粉红史莱姆的头顶，柔声问。

大宝石！

一个略带怯意的请求，从史莱姆方向传递了过来。

“消化完毕了？”艾文立马猜到了史莱姆想要表达的意思。

嗯！

粉红史莱姆回顶了两下艾文的掌心，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好。”

说完，艾文便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块被史莱姆吞噬过宝石原石，并随手放到他身前的绒毯上。

等到粉红史莱姆弹跳到宝石原石表面，即将开始努力吞噬的时候。

艾文的精神力同步向外扩散，辐射，以便掩盖马车内的其余波动。

“感知到了吗？”

“嗯。”

“真是可怕啊，还好，他是我们人族的一员。”

临时营地内，魔法师们皆是身体一动不动，眼神心有余悸地注视着一个方向。

哪怕他们的眼前，全都是无法看破的障碍物。

……

一天、两天……

这一次，艾文从凯席斯要塞出发，再到亲眼看见哈希城，足足用了十个日夜。

不过与那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艾文的身旁，不再只是五个侦查小队的成员。

也不再是黑暗到根本无法视物的黑夜。

“鹰眼术”

鲁登道夫拿起腰间别着的望远筒，顺势激活了上面附刻的魔法。

此法术，是德鲁伊变身成鹰隼类猛禽后，才可以施放的视觉系魔法。

“那是，什么？”

鲁登道夫颤着音，面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