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木子?”文子摸着自己的胃,仿佛胃酸都喷出来了。
“姐姐?”涛子也被一惊,仔细一看,一下脸刷的一下就被涂了一层红油漆,表情还闪闪躲躲的。
服务员一听也被吓到了,抬起头一看。
“嗯?啊!文子?涛子?你俩怎么在这?”
随后木子又转眼一想,仿佛懂了些什么“嗯,哦,约会啊。”
“是……啊,真巧。”涛子躲到文子的肩上,尴尬的回了一句。之前生龙活虎的样子,一下就楚楚可怜了起来。
“木子?你怎么在这?”文子不知怎么是好,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显得恐惧与压抑。
“寒假工而已。”木子边说,边撩起了自己的短发,把刚点的菜单放到了桌上。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又好像如释重负,丝毫不想在意。
但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想装作没看见,却又显然把慌张集中到了两人之间。
“美女一碗红豆汤粥,两碗甜酒冲蛋。”
三个高高瘦瘦的成年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诶,好。”木子看着刚进来的客人,一下就又显得自然起来。好像有了逃脱的机会,便匆匆走开了。
“怎么办?”涛子带着懵逼的眼神眯文子,想寻求一种突如其来的解答。
文子也不知所措,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把脸色调好看点,无所谓的说。
“就这样呗?”
“啊?”涛子边说,口水滴到了文子衣服上。
“都知道了,也没什么。”
涛子一下头皮一松,把头一抬。
“对啊,木子姐知道,我害羞个锤子!”
文子看着涛子,一脸嫌弃。
“你这说话还流口水啊。”
“咦,恶心死了,擦擦。”说完涛子随手从桌上拿了张纸,在文子湿了的羽绒服上擦了又擦。
“你流口水还嫌弃我?”文子也抽了一张纸,把涛子嘴角的唾沫轻轻的擦拭了干净。
“怎么了?”
文子看着刚刚好转的涛子,一下又被泡到了红色油漆里。
“没……那个……还疼吗?”涛子眼神一换,带着妖孽的颜色看着文子,配上了红色的发饰和羽绒服,变得格外妖魔。
“没事。”文子尴尬的笑着,好像无视发生。
涛子一脸狐疑。
“真的?”
“给文子,涛子,你们的粥。”木子端了两碗粥放到了桌上,也幸好木子的插话,不然文子真不知道该如何接着为此辩解。
“谢谢,姐。”涛子看着木子笑了笑,又小心挪过一碗粥,轻轻吹了几下下,又轻轻推给给了文子。
“嗯?”
“嫌弃?”
“没,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文子一脸诡笑。
涛子却突然显得非常自然,好像变得像一只警惕的狐狸一样。
“闭嘴,吃。”
说着,拿起一勺子就往文子嘴上推。
“我去,哦呼!轻点,咕噜!崩到牙了。”文子双手拖着,生怕露出来,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木子看着这一幕,眼睛有层薄薄的水雾,又因为久站,显得十分不自在。
“木子姐要不坐坐?”涛子边笑着对木子说着,边拖过来另一碗粥,吹了吹。
“不了,我上班了,不打扰你俩了。”木子反过身,声音有点干干的,好像吃了整个冬天一样。
往靠窗口门的后面走去,过了很久都没出来。
“喝粥,少说话。”涛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文子,像吃了玫瑰一样,特别扎人。
“是是是,挺好喝的,还暖胃了,你多喝点。”文子显然被晾着,跟一只弱小的猫咪一样,涩涩发抖。
两人也就这么沉默着。
“老板啊,我们那三碗粥了!”刚刚那三个成年人,开始吆喝了。
干干瘪瘪的声音从窗口里穿了出来。“马上!”
说完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男人,带着苍老的气息,满脸胡子,这老式的气息似曾相识,手上还拿着两碗白雪花边的碗,十分久远的样子,碗里还撑着甜酒的气息。
“不好意,老板,久等了。”说着把碗放到了三人面前。
憨憨的笑了笑“还有一碗红豆汤,正在锅里温着了。天冷,吃热乎的才舒服吗。”
“行吧。”看着这么厚实的老板,吆喝的那个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两人因为太饿,咕咚咕咚直接下了胃,酒香隔着一个过道都闻着到。
老板看着两人喝着正欢,笑了笑,又回了回厨房,去忙活了。
……
……
文子停在路上,静静的看着天空。
“怎么了?”涛子看了看文子。
“没,下雪了。”文子看着天上飘落的白色片片,在头上冷成了水滴,流进了文子的羽绒服里。
“不挺好看吗?”
“是很好看,跟你一样。”文子边说,边看着红色下的妖孽。
“嘿嘿。”涛子傻笑着,洁白的脸上填上了许多红色和白色。
“对了,文子,我妈妈说雪是妖孽的化身,你说我是不是妖孽?”涛子呆呆的问着,好像幸福的他,逐渐被掩埋进了白色。
“你不是,你是我的救赎。”文子说着。
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表情,但内心充满了雪一样的悲伤。
幽幽的。
“像我这种被放逐进了人间的祸害多亏有你,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闭嘴!不准这么说。”涛子狠狠拉过文子,捏着那精致的脸,爱不释手。
“我真的是……”
涛子没说话,拿手堵住了他的嘴,一切都停止了。
文子很悲伤,他连吐露心声的机会也被推到了满天的飞雪中,在人间撒尽,不得安息。
在雪里,掩埋住了一切,却不包括眼泪。而木子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泣不成声了。没人在意他们悲伤什么,就好像谁才是妖孽一样。
木子就这样不知道要站多久,他成了一个白雪中的公主,在寒风中瑟瑟颤抖。逐渐成了这冬夜下,唯一的不眠人。
……
……
“走吧,回家去吧。”
“嗯。”
身穿西装的男人把羽绒服披在了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在一个墓碑旁,显得很悲伤,在大雪中不停的颤抖着。
“好了,都过去了,我们该回家了。”男人轻轻抱着颤抖中的女生。
“假如那天,我能多说说话就好了,也不至于……”
男人拿手封住了他的嘴。“别说了,这不怪你,走吧。”
两人消失在那个冬日的雪中,女人化成了那唯一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