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一章 酒疯子(1 / 1)放逐人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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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躺在床,从头到脚都显得十分苍老。

头发像花白的雪,不停的重复碰撞着枕头,摩擦着粗糙,试图找寻最合适的位置躺着。

时不时,带着苍白的头屑,蹭在了枕头。

而全身的皮肤,就像参差不齐的鳞片,不停的带着温度,流失在厚厚的被子。

此时眉毛皱成了被挤的海绵,不停指着那个充满酒的大缸。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他是对妈妈说的,但他并不知道。

她这时正手慢脚乱的在房间里打扫着卫生。

而听到外公的无理取闹,就像吃着火药,在繁琐复杂的内心中,变得更十分易怒。

“喝喝喝!还没几天又要喝!”

外公则因为听了这话,十分不满,甚至觉得妈妈就是在谋害自己。

“你一点都不孝顺!我自己的酒怎么了,就要喝!”

“你这身体状况就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

妈妈说完,放下的手中的活,瞬步走到外公身边,恶狠狠的看着他。

外公看着这时的妈妈,瘪皱的皮囊,在紫色的嘴唇,不停颤抖着。

指着酒缸。

“给我倒!我要喝酒!”

妈妈彻底怒了,重重的把一旁椅子的瓷杯子碰了一下。

“你到底有没有想通!还是要这么作践自己!还让我不得安宁!”

“闭嘴!我要喝酒!你就是不孝女!”

外公也变得十分愤怒,大声的吼叫着。

而妈妈彻底不想管他了,拿着杯子,直接挖了一下。

又在酒缸抖了抖。

“喝喝喝!”

说完,放在了外公面前。

外公本来还有了缓解,想不去无理取闹,但看了这瓷杯连底都填不满的app下载地址xbzs酒。

愤怒的将瓷杯打在了地。

“你这么点!打发谁了!我要喝酒!”

妈妈沉默了,没有再回外公一句话。

手摸着头,在门外吹起了风。

她头疼的厉害,已经不想再和外公有任何争吵了。

而外公却在床痛苦的摆来摆去,边挪动边打声吼着。

“不孝啊!不孝啊!”

这时文子从“家里”偷偷的跑了出来,正准备去看看此时的外公。

他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心中存在的愧疚,就好像吃了人肉的驱虫。

瘙痒外,还带着撕扯皮囊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但刚一到,却听到外公在大发雷霆。

怒吼声中,不停的搅拌着羞辱的词语。

这让此时的文子,内心就像生出了铁疙瘩一样,每动一下都磕着疼。

而看到妈妈这时正坐在门外,带着无奈摆弄着手机。

文子没有前去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退到了角落。

他选择了最适合时间来找家人,但却还是挑错了时间,这无疑让罪恶被自己亲眼目睹。

如果不是这么矛盾,或许还有转机,但文子看到这一幕,感到了寸步难行,只能这么怀着所谓的铁疙瘩退回家里,然后小心躲藏。

他躺在松软的床,十分的纠结和自责。

他自己本来就很是敏感,特别是在征文**过去没多久。

他看到了这世界的不公,一直被明目张胆的摆着,却始终没人下手此事。

因为这不触犯法律,只是在所谓的道德“胡作非为”。

而在他所处的环境中,也是如此。

富有带来的是金钱腐蚀着人的内心,而贫穷所限制着的却是活着的资格,这两者都会让人被一种无形的大手推两种极端。

而两者都是十分顽固和倔强。

但天差地别所带来的,都是勉为其难的活着,甚至让人十分唾弃。

这让文子对爸爸所提的倔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而外公家里,外公依旧吵着要喝酒。

妈妈也终于熬不住,给她倒了一杯整的,顺便把碎掉的瓷杯打扫干净。

本以为此时外公会有所安静,但喝了酒后,谁都知道,他又会胡言乱语了。

而想都没想到,他不再提及他的战友了。

似乎是因为他们“回家”了,又或是新的悲痛袭来。

他开始说起外婆的离去。

痛苦流涕也影响的此时的妈妈,而且是直插骨髓的疼痛。

甚至吼了出来。

“住嘴!生前一直吼妈!觉得她左右不好!现在连我也不放过!你究竟想作践谁!”

撒下手中的扫把,跑了出去。

她再也忍耐不住眼里的泪水,在转动的眼睛中,红肿的花纹在苍老面前,褶皱聚集。

最终哭了出来。

外公也在哭,哭那个离别之人。

而在妈妈的印象中,却十分的违背夫妻常理。

他一直时不时的吼着外婆,要喝那几瓶酒,甚至把东西砸在地。

这种凶恶,似乎来自旧社会的遗传,深深的刻在了几代人的骨髓里。

就算已经来到了现实社会,也始终没有改变。

这无疑是一种通病,难以更改的通病。

而妈妈哭的,不是因为这种通病,她只是在同情自己的母亲。

活着没有好好享受生着的希望,却只能在深入骨髓的疼痛中离世。

但在离世时,才被人想起了她的重要,这是十分可悲的事。

……

……

晚饭时分,文子看着爷爷开始饮酒作乐。

他似乎在庆幸着什么,好像天大的好事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

奶奶则在厨房忙活着。

文子对此时的两人十分抵触,就像吃了毒药一样难受。

爷爷却不知道这种难受,在白酒的刺激下,赤红的脸显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子!你爷爷要发财了!”

文子没有理会他,吃了几口饭,就准备离开。

而爷爷却拽住他。

“什么意思!你爷爷我发财了!”

文子看着面容扭曲到了极致的微笑,这是虚伪带来的可悲。

而爷爷口中所说的发财,估计十有仈Jiǔ就是欺骗他人得到的。

这无疑是场悲剧,文子不愿看到,也不愿理会。

摆了摆手,走到了厨房。

爷爷却嘲讽的哼了一声。

“不识趣的毛头小儿!”

回到房间,文子准备深深的睡一觉,足以消除仇恨。

却在无意中,思考着一个问题。

酒精存在,究竟是用来消除仇恨免除苦恼,还是孕育苦恼加害他人的存在。

因为在他的眼中,自己喝下去的是苦辣穿肠,而别人却带着欣喜如狂,或愤怒异常,这种天差地别,真的无从下手。

他很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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