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终究还是死了,然后又以某种方式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最后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虽说是死而复生,
但张阳却半点也兴奋不起来,
因为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这幅身体好似跟寻常人并不太一样,除了肢体动作上略有些生涩和不协调外,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
现在的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念头,手心当中的黑色丝线就会不要命的往外冒出来,关键的是他还无法察觉出任何的异常。
就好似他的身体本就是如此一般。
如果说,一个人生来就梦想着当超级英雄的话,得到这样的身体或许会兴奋得连觉睡不好。
但张阳却半点没有这样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他深知在旧时代里,人们看这种待异常事务的时候通常只会在脑海中形成两种定论,不是神就是鬼。
而他这样的妥妥的妖魔鬼怪没跑了。
当然,相比起身体中存在的异常,还有一个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身份。
一个乞丐。
一个不知姓谁名谁,家在何方,又有着怎样过去的乞丐。
想想前世的自己,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好歹经过自己的努力也变成了有车有房一族,
而现在,转眼变得一贫如洗不说,还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智障人士。
如果说,
一个人生来就已经适应了别人的冷嘲热讽,适应了穷困潦倒的日子,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关键是让他这种早已经适应了现代都市社会的人,突然把被扔在一个连电都可能没有通上的落后时代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盖了好年的房子,刚要入住就被官府强制征收了,还是无期限的那种、
想想都让人觉得抓狂有木有。
“呼…………”
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张阳很快也想明白了,他能够死而复生,便已经是邀天之幸,所以也没那么多好抱怨的,至少,在没完全弄清事实的真相和掌握回去的办法之前,他得代入这个身份,最好不要引人注目,更不要引起那些“无知”的村民的误会。
由于稍微挪动就会引发巨大的疼痛,张阳现在这幅样子想满世界去浪显然是不太可能。
所以一直从早上到中午,他都是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梳理他这些天来曾有意或者无意听到的信息。
首先他现在的身份是个乞丐,其次这个乞丐的身份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少秘密,
不然的话,
一个乞丐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送上去替别人挨刀子,还把命都给搭上了,这点显然说不通。
至于说,贪图美貌,
呵呵,也许吧。
反正,张阳是想不明白一个人究竟得要长成什么样,才能让另外一个人甘愿的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要说是碰巧,
这个世上又哪会有那么多碰巧的事,就像是张阳一眼就能够看出刚才的女人是认识自己的一样,或者最少对方也是听过他的一些传闻。不然的话一见面的时候对方根本就不可能说出那些话来。
张阳倒是有想过从周边的一些东西上寻找一些答案,
可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才发现他现在除了仅有的这件衣服还算过得去之,简直不要太干净。
别说什么重要物件,就连半点古代的银钱都没有。
所以,想要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我要和你摊牌的事情是注定不可能发生的了。
甚至于,就连身上的这件衣裳,张阳都怀疑这是他死后才被人套上去的。因为他能清晰的感觉出这件衣服穿在身上并不合身,除了勒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异味。
而这,应该是那所谓的陈家给他这个救命恩人所置办的谢礼。
一件不知道从哪巴拉下来的二手衣裳,换一条性命。想想都觉得讽刺。
从这里,张阳也可以看出来了其实那所谓的陈家压根就没有他这个所谓救命恩人放在心上。
不然的话,又岂会派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来处理他的身后事。
衣服也罢,棺材也罢无非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而已。
就算是发现他没死,什么座上宾肯定也是不用想的了。估计了不起人家能给他塞一把铜钱,然后请他搓一顿就算是厚道了。
当然,张阳原本就没打算要靠原主人留下的情分做些什么,现在就更不想跟这个所谓的陈家沾染上半点瓜葛了。
或许是由于一下子还无法适应现在的身份的缘故,又或许是脑子里存在太多纷纷扰扰的念头,以至于尽管中午的时候二蛋子给他端来的一碗卖相还算不错的白粥他也没顾上吃,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根本就不觉得饿。
另外,由于实在找不出别的事情可做,
张阳只能一边把弄着着从手心中延伸出的神秘丝线,一边听着窗外的鸟叫,和不知名的虫子的嗡鸣胡乱思索发着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大概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
“你想要干嘛!”一声尖锐的呵斥声刺破了周围的宁静。
张阳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其实并不陌生,正是早上才出现在他面前一次的那个女人。长得嘛只能算是一般般,记得当初对方当时还调侃自己来着。
这时又有一个从未听闻过的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嘿嘿,我想干嘛,二蛋他娘,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嘛,只要你跟了我这辈子保证吃穿不愁。可不比你带着那两个拖油瓶,还伺候一个黄土都埋半截的糟老头子强嘛!”
“拖油瓶又怎么样,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呦呵,还喊人,这个点大家可都还在外面忙碌,你喊人又什么用,再者说在这个庄子里我彪爷的的事情,哪个敢管,不想活了还差不多。我看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哎呦,还敢咬我。”
接着便是。“啪!”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那死鬼丈夫曾今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哪能忍你到今日,今天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不把老子伺候舒服了就别想走!”
接着院中便是一些相互推搡撕扯的声音传来,
说实话,虽然在张阳看来重生成乞丐这种事情就已经能算是倒霉的了,但他显然没预料到自己躺在床上都都不动都还能遇上了这档子事情,
这时候眼看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虽然心中并不想多管闲事,但念在人家好歹算是救过自己一场的份上,却也不能置之不理,刚想挣扎着起身,就在这时又是一个尖锐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王麻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啊娘,呀……我跟你拼了。”
接着“嘭!”的一声。
一道身影瞬间被掀飞了出去四五米远。
说真的,虽然有些事情早已在意料之中,但真正降临在自己眼前之后才发现跟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像是张阳以前从没有想过一人个人可以如此轻易的就把人拽飞如此远的距离还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一落地二蛋子的脸色便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已然是受创不清却也死死地盯着王麻子半步也不退让。
而这个时候张阳实际已经来到了大门外,正好瞧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院子门口的位置上,其中的一脚踩在男孩的胸口上并且露出十分不屑的样子。
看情况对方这像是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
或许是由于已经死过一次的缘故,又或者是对王麻子表现的手段太过震惊。
这次张阳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愤怒,也没有像个二百五一样傻傻的冲上去,说什么放开他让我来之类的话语,
而是静静的靠在门框上道:“呦呵,挺热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