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现在的三公可不同以往了,若是没有录尚书事这个权利。
基本上也就是个空架子了,而在没有丞相的今,这尚书令虽然看上去品秩不高。
但其正常情况下所掌握的权利可谓是令朝堂上的三公九卿都望尘莫及啊!
可以是半个丞相也不为过了,其实从尚书令裴潜跳出来一锤定音武卫将军之事之后,
那位御史中丞杜恕再没有多什么,而高柔等饶反应就能窥到一些端倪了。
在曹爽看来,自己拿这尚书令一职换他卫臻的一个女儿,这位司徒是怎么样都不会亏的。
当然,若是让有人拿尚书令一职提出换曹大将军的女儿。
这位大将军恐怕会直接抽出腰间之剑把那人一路从武库追到高平陵。
毕竟,已快而立之年的曹大将军可就这么一位宝贝心肝,曹瑷也就是曹爽的掌上明珠,可以是这位大将军的逆鳞之所在了。
但是卫臻不同啊,这位司徒与大部分朝堂公卿一样自然是有着许多子嗣的。
只不过,那残酷的现实却是狠狠给了曹爽致命一击。
夏侯玄在亲自前往其府上提出这件事后,这位司徒突然就感觉身体不适,随后就对外闭门谢客了。
但是看着殿内一旁直挺挺坐在那精神奕奕的卫臻,甚至,这位司徒还时不时随着殿内的唱礼官唱上两句。
那副摇头晃脑精神无比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病痛之色?
要是在没见到这情况之前,曹爽还能自我安慰一下是这位司徒真的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了。
但是看到这位司徒好端端坐在自己身旁之后,曹爽差点止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他可不单单是为了这件事而感到生气,要知道,这两来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可是从尚书台那边没有拿到任何算的上是大事的奏折,全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也只有自己亲自派人去问之时,尚书台那边才会丢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奏疏。
而在裴潜彻底旗帜鲜明的投靠自己,其子裴秀正式来到自己府上担任掾吏之后。
尚书台那边的几个尚书与左右仆射都已经快联手把这位尚书令给架空了。
因为裴潜即将辞官的缘故,自然不能以尚书令身份强压这这群人,最后再与这群人徐徐图之。
所以,曹大将军感觉自己被耍了,颇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感觉。
不对,应该是抛了媚眼之后直接被人无视聊那种悲催无比的感觉。
尤其是在夏侯玄等人在一旁添油加醋疯狂拱火的情况下。
这种悲催的感觉直接就变成了怨恨,曹爽也不是不知道卫臻为啥要托病拒绝自己,而尚书省这帮人敢这么玩的原因。
很简单,他们兄弟几人包括夏侯玄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拿的出手的军功与资历,甚至大部分人都因为浮华一事被先帝处罚过。
对面的那位司马太尉自然是不用多了,而赵俨、蒋济等人可都是出镇过一方。
在夏侯玄等人通宵的解释与劝之下,曹爽也终于抛弃了心中那一丝拉拢大部分元老重臣站到自己这边的幻想。
而通过夏侯玄等人苦口婆心的解释,曹大将军也终于认识到自己唯一,也是最大的优势也就是能名正言顺的彻底掌控中军。
其余之事都可以往后放一放,而当务之急就是把蒋济从领军将军这个无比关键的位置给踢下去。
而正刚刚从殿外牵着一头纯白羊羔走进来的曹芳可不知道。
就在刚刚曹大将军已经放弃了幻想,准备开始彻底撕破脸皮与这些元老们斗争了。
而在曹芳身后现在则是跟着许多人,在其手中皆都是捧着各式各样的礼器,正面色严肃亦步亦趋的朝着堂中走来。
不过,现在牵着羊羔的曹芳现在心中唯一在意的是,等会自己是不是要亲手把这头可怜的羊羔给献祭了。
在捧着酒樽向着烈祖叡、高祖丕、高皇帝腾、太皇帝嵩、太祖操的衣冠献了九次酒后。
他就被高柔领到了门外,随后高柔就开始在门外手把手教起了曹芳怎么快速一刀致命的宰羊方式。
曹芳现在可不是担心这头羊羔这么可怜,他可不是什么动保协会的会员,而是在担心自己等会要是一刀没戳的好。
这羊羔要是一边飙血,一边在这太庙乱跑咋办。
事实证明,曹芳的担心是多余的
看着那被高柔死死摁在神主台前一方刚搬来的石碑上的羊羔。
从一旁荀顗手中接过鸾刀,听着手中鸾刀环上铃铛传来的清脆响声。
在所有饶注视下,曹芳手持鸾刀带着清脆铃声来到了那正在咩咩大叫,似乎是知晓了自己之后的悲惨命阅羊羔身旁。
看着那被高柔按的已经都快有些断气的羊羔,曹芳在内心之中虚伪的朝着这可怜的羊了一声抱歉。
随后在高柔的示意之下,俯下了身子随后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剑划过那羊羔细腻的脖颈。
一股炽热的鲜血随着羊羔的脖颈处那道伤口之中喷涌而出。
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那羊羔也在不断的发出凄惨的叫声拼命的临死挣扎着。
只是高柔却是丝毫没有反应,直接双手一用力就把刚刚站起的羊羔给摁了下去。
其灼热无比的鲜血撒到其下的石碑之上,把石碑染了个通红,也顺道溅到了石碑旁曹芳的脸上。
感受着脸上羊羔那灼热的鲜血,曹芳心中那刚刚还有些不忍的情感已经消逝殆尽了。
强压住心中的不舍之感,曹芳强迫着自己睁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这只羊羔临死前那无力的挣扎模样。
这时曹芳手中持着的鸾刀,其刀尖上的鲜血也顺着刀柄流到了曹芳的手上。
悲哀吗?可怜吗?
看着那羊羔眸子中慢慢消散的光彩,曹芳不断的在心中反问着自己。
那,自己现在的处境比之这只羊羔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