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论此刻的李胜心中是有多么烦躁多么的不愿,作为刚上任的洛阳令他必须得面对这个悲赡事实。
那就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了发生了命案,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命案,要知道现在地上躺着毫无生机的几匹马就不是这闾左能够拥有的了。
心中暗骂一声,拿起腰间毡帽李胜向着身旁穿着白袍的朱寒点零头,语气有些僵硬的了一句“还请司马带人巡视一下周围,看是否能找到贼饶踪迹!”
抱拳应了一声,虽然朱寒并不受李胜这位洛阳令管辖,但现在情况特殊他自然要全力配合。
至于能不能真的能够在这附近找到做出此案的贼人们嘛,他可不敢相信住在这闾左之中的泥腿子能够做出如此大案。
李胜自然也是知道这希望有多么的渺茫,但这又如何呢?
于情于理来讲他都是现在几十人中的直接负责人了,这洛阳令职权伸不进内城,但这郭城几十万饶大大事情可都是直接由他这位父母官负责的。
蹲下身子带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那具被压在马下露出了胸前甲胄的尸身。
他之所以没有提出让朱寒带人去查看那一直在往外流淌着鲜血的巷也是有他的原因。
而带着几十名一同跟来的士卒,刚走两步朱寒立即就发现了对面墙角下那两个躺在地上的身影了。
想了想对着身后的几十名士卒声吩咐了一下看守在这里不要让闲杂热进来。
白袍上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丝丝鲜血的朱寒带着十几名亲信向着那墙角下躺着的两人走去了。
在路过那寂静无比的巷口时,朱寒等人也是用着余光打量一下,面色一凝十几饶呼吸齐齐一滞。
咳了咳唤醒了身后已经陷入震惊的十几人,装作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朱寒脚下步伐依旧不停。
李胜刚才的是巡视四周,可不是前去查看巷,且在看到巷子里的场景后,朱寒也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多惹麻烦。
作为这位司马的亲信十几名跟来的士卒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十几人就这样来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人前方,蹲下身子朱寒先是检查了那看起来足足有六七十岁的老者。
脖颈处两道足足一指宽的伤口带走了这老者的性命,见到这种情况朱寒也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看起来对于这样一位六七十余岁的老者惨死当场颇为感到恼怒,身后那十几名士卒也是好不到那里去。
见到这种情况的所有人都在内心中下了一个定义,此事非穷凶极恶之徒所不能为矣!
而在看到一旁那心口处直直插着一根箭矢的壮汉时,疑惑之情顿起朱寒的眉头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只箭矢为何插入的那么浅??
看起来若不是正好插入心房上,这汉子恐怕也不会立即死在簇。
朱寒等饶疑惑很快就解开了,扒开躺在地上汉子所套着的衣袍一副看起来完整的两裆铠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如同鱼鳞一般附着在其上的钢片依然是崭新锃亮,只是可惜的是,可能是因为其所穿戴的人因为运动太过剧烈,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那两裆铠一条肩带早已是脱落,一直箭矢险险的绕过了这脱落一半的甲胄直插进这汉子的心房。
朱寒身后的十几名士卒身上也是穿着同这形制一模一样的两裆铠,见到这人身上穿着的那副两裆铠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向着身旁一名士卒声低语了几句示意把李胜先叫来,趁着这个时机朱寒也好好打量了一下这汉子。
先是确定了一下自己并不认识这人,朱寒这才向着这饶腰间瞧去,一柄长刀,两块腰牌?
在看到那其中一枚腰牌后,朱寒不自觉的向着一旁站在的一人腰间打量而去,又是形制差不多相同。
另一枚腰牌上的东西可就更不得了了,在看到太尉府三个字后没有在打量下去,在身旁他人有些不解的目光下,朱寒直接就一把抓起了这枚令牌。
这时候李胜也是神色苍白的跑过来了,看那苍白的面色想来也是看到了巷子之中惨烈的场景。
李胜与之朱寒反应也是相同,强自镇定假装没有看见任何东西,直接就向着朱寒这边飞奔而来了。
但是,在那儿等待这位洛阳令是一个更加悲惨的消息。
在示意十余名亲信各自散开后,朱寒同李胜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在确定没有听的到后。
面色也是有些不好看的朱寒没有着急拿出手上那两枚令牌,反而是向着李胜问道:“洛阳令可知先帝临终前曾诏大将军与太尉各领三千精兵?”
作为曹大将军的亲信,李胜当然知道这件事,这也是曹爽现在的眼中刺肉中钉之一了。
听这件事是先帝在诏回司马太尉时就下好的诏书了,这也是大将军现在感到棘手无比的原因了。
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被朱寒突然提出来就有点让人不寒而栗了。
看着对面朱寒手上那两枚腰牌,本来还在有些怀疑的李胜也是放弃了心中那最后一抹怀疑了。
从这两枚腰牌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杀人与被杀那么简单了。
朝堂上本来就因为昨日的尚书令裴潜辞官守孝而变得暗流涌动了起来。
而这两枚令牌出现的时机,在加上明日各夷狄酋长、藩国君主、诸侯王将要朝见子。
今日阳春里这些惨死当场的人,偏偏啥时候死不好,偏偏挑个这种敏感无比的日子,还他娘的死在一起了!
李胜都能想象得到今后的朝堂上会掀起怎么样的滔巨浪了,也不知道这件事对于自己与大将军是否有利。
就在李胜、朱寒两人沉默的站在那儿,整个洛阳城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播也开始骚动了起来。
一辆辆马车从内城各部衙邸站在行驶而出,伴随着一队队骑着马匹的官吏在各官邸之间串联。
一场好似要颠覆整个洛阳朝堂的风暴正在露出他的真实面目,可能就连始作俑者的曹芳都没有想到。
这件事会闹的如此之大,几乎是在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中丢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