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日后一手主导其正始改制的风云人物,此刻夏侯玄的选择的确是一个非常明智的方法。
刚才太极殿内已经有着朝臣们想要借助此时一起集火于曹爽的影子了,若是夏侯玄再晚一步。
等到那边的曹芳再一次用着子身份的向着大将军曹爽劝,事后无论如何曹爽一个苛待宗室的名声是绝对跑不聊。
要是被人抓到这个把柄,拉拢那些本来处在观望的大臣们可就更加困难了。
实际上从曹芳念完那句诗后,这位大将军苛待宗室的名声已经是跑不了了,所以夏侯玄现在的举动才叫做止损。
见到夏侯玄那边跳出来提议,虽有些遗憾错过了这个好机会,但曹芳心里清楚的很。
在今一事过后,这位大将军要么就要蛰伏忍让许久暗中发展,要么就是直接撕破脸皮开始更加激进的路线。
无论曹大将军选择了哪一种,对于曹芳来都是非常有利的,曹爽要是选择蛰伏忍让,有着司马懿制衡,曹芳也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几年安生日子了。
至于直接撕破脸皮开始更加激进的路线,那就更加好了,相比于如同今这般自己亲自下台来与曹大将军打擂台。
曹芳还是更加倾向于看着曹大将军与那群世家大族们打生打死的,就算是曹大将军暂时性的赢了,实在不行曹芳还能跑到金墉城去坐观其变。
怕就怕这位大将军成了一潭死水,那自己在解决掉了大将军之后,恐怕又要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了。
曹芳这边满怀担忧,曹大将军那边的心情却是直接跌到了谷底,尤其是见到那满朝公卿聚集过来的眼神。
拿着已经被汗水湿透的手绢站在那的曹爽沉默了一会,听到夏侯玄的话语总算是点头开口答应了中护军的提议。
在见到曹爽点头同意答应自己的请求后,夏侯玄随后又开始向着这大将军询问起此事到底是要如何解决。
丝毫都没有给注视着这里的诸人一丝一毫的机会,处理的倒是一丝不漏的。
曹爽就是再怎么样都能看出来这次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了,也只能按照之前商议好的结果在放宽一点。
最后曹爽也只是削其父三百户食邑,让东海王世子曹启当众给何驸马道歉,然后抄写论语三百遍。
比起刚才要把曹启废为庶民迁到邺城软禁,这个提议就显得非常合理了,甚至都有一点太过于宽宏大量了。
慷他人之慨这件事对于每个人来倒是非常容易做到。
这件事倒是为曹爽与夏侯玄赢得了稀稀拉拉的夸赞声,若不是曹芳带头向着曹大将军夸其乃是宗室重臣,怕是就只有殿中两人那几名亲信在那边声夸赞了。
那边的曹启也是很快在曹誉的带领下向着对面笑容已经僵硬无比的何驸马,做出了一个极为正式的道歉。
且在曹誉的敦促之下,曹启倒是难道的了几句软话。
在皮笑肉不笑的接受曹启道歉的同时,何晏很想问问自己要是打碎了曹誉的几颗门牙,事后时不时也只要几句软话就行了?
何驸马在那边接受曹启道歉,曹爽这边则是用着充斥着惊疑的眼神往着面前劝的夏侯玄。
虽然此时看起来好像是和昨夜计划之中差不多,自己在不近人情的拒绝了所有饶劝阻,然后夏侯玄跳出来,随后被劝动同意减轻。
问题是这大致看起来是这个样子,可那位陛下前来劝阻甚至突然就念起诗直接导致了事情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了。
就不那偏僻角落里还在奋笔疾书的着作郎与那位老史官在干什么了。
单单曹爽自己就已经能够想象到明日的洛阳会有多么的热闹了,煮豆燃豆箕,好一个煮豆燃豆箕啊!
解决完此事曹芳也是很快的重新回到了位于高台之上的那张坐榻之上了,随着那群诸侯世子们的退却,此刻太极殿内也是暂且恢复了平静。
不过这表明的平静可一点都代表不了什么,看着不远处那还是一脸僵硬神色的曹爽,憋了许久的曹芳心中总算是感到了酣畅淋漓的滋味。
关于这首诗和这件事会给曹爽造成的麻烦曹芳是极其自信的,尤其是在给曹爽添堵的同时,自己神童或者是生神灵的名声也将跟着一起传播到涯海角了。
恐怕只要三个月这首诗就要同这件事将会传遍下了,若是后面还有人推波助澜在加点什么劲爆的场景。
怕是几个月后远在西域的王国都有关于这则故事的身影了,没办法集齐了曹启一拳击飞何驸马,大将军震怒想废诸侯世子为庶民,权利斗争、亲族相争、辅政大臣之一的大将军与子。
暴力、权力、手足相并诗歌朗诵,有着这四个东西的存在,曹芳都能想象出这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段子了。
比如何驸马同曹启争女人啥的,这种带着八卦性质的事情影响力可当真就是太大了。
曹芳这所以这么肯定以及确定的缘故,完全是因为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前啊!
刚才曹芳所出的这首诗的起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
经过加工还有后世不断的补充,曹丕欲杀其弟,其第曹植七步成诗这则故事实在是太过太过经典了。
经典到后世很大一部分人提起曹丕、曹植两人就是这个典故,两兄弟能够在后世拥有那么大的知名度,这其中也少不了这首诗的帮助。
尤其是这故事本身就根本经不起推敲,人家曹丕本来就是玩文章的,再一个曹丕要杀曹植至于用这种节目效果满分的借口?
但无论怎么不靠谱,就还是被当成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了。
相比于这不靠谱的故事都能创造出这种影响,就更不用提现在真实发生了会导致什么了。
在处理完这件事后,大朝议也算是真正的步入了尾声,正当面无表情的刘放准备宣读些什么的时候。
殿外又是出现了一队打扮非常特别的胡人使节的身影,手中捧着布帛一样的东西,身后还牵着一匹通体赤红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