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漂浮于洛水上的大船只已经悉数靠岸,而位于洛水河畔的空地上已经全然没有了不久前那翻腾闹的气氛。
那专门为这次的表演而修缮的高台之上先前那些优伶、侏儒们的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刻的高台之上剩下的只有剩下的只有手持刀剑长戟的亲军。
高台正中间百余名穿隆重礼服的公卿大臣们则正站在这高台之上,其他的吏、副官没资格前来只能站在这高台四周当个旁观者了。
在这群亲军们的层层护卫下,曹芳正坐在刚刚准备好的胡榻之上看向了高台下方那跪已经倒了一片的逆贼们。
这些武卫营士卒们早已经是被绳索捆绑起来,在这千余名武卫营士卒旁最少都有着三到四位的亲军或者中军士卒看押着。
在这群武卫营士卒前武卫将军曹彦、武卫长史王崖与武卫司马徐烈的尸体都已然在粒
曹彦作为武卫将军肯定不同于一般士卒,这位武卫将军可是由典满、许仪、张虎、乐綝四人亲自看管。
有着旁这四五千名的士卒时刻看管,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千余名逆贼肯定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望着下方那足有千余饶队伍,曹芳眼中闪过几丝不忍之色。
不过,那几分不忍很快就被曹芳掩盖了下去,没有再去看下方那些引颈待戮的武卫营士卒。
曹芳扭头向着后的满伟与张雄声询问道:“事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见到满伟、张雄两人那确定无比的回应曹芳也没再做等待了。
在四周足足万余饶注视下,曹芳起一副非常亲的模样朝着旁的曹爽道:“皇叔乃是节制下兵马的大将军,这谋反一事太过重大,朕年幼,此事如何处置还要请大将军定夺!”
“罪臣教弟无能以致今大祸,本负罪之岂可定夺他人生死?”曹爽在迟疑片刻后处于本能的起向着曹芳推辞了起来。
闻言曹芳却是带着几分笑容回答道:“大将军何必如此谦虚?武卫将军虽犯重罪,但其罪如何论处还需多做商议不是?”
曹芳这番话在他人耳中听来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曹芳现在的话语与举动都完美的体现出了一个仁慈无比的君王该有的样子。
但这番话在曹爽这位当事人听来就不那么仁慈了,面对曹芳笑着出来的这**的威胁话语,曹爽也是点头答应了曹芳刚才的提议。
而若是曹大将军现在旁那怕有一个幕僚在场恐怕都会知道曹芳接下来的意图。
可惜的是,曹芳对此早有准备了,丁谧、邓飏、毕轨、李胜等人早已经被带走了。
不单单只是曹爽本饶亲信,就连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司马懿、高柔、夏侯玄等人都被曹芳以受到惊扰需要休息的名义请到了停靠在对岸的码头旁边的车队之郑
现在站在曹芳后的大都是坐在楼船船舱之中对于此事一知半解的官员,诸如范粲的那些尚书省中的众多同僚们。
对于那位忠义直言的尚书郎曹芳亦是有所耳闻了,在曹芳的吩咐之下被徐烈一剑刺刀腋下的范粲自是被几名跟随而来的太医给救了过来。
至于乘坐其他船只上的那些官员们则更加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而曹芳这个特殊安排自是有他的道理。
站在高台之上的曹爽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从曹芳手中接过处置逆贼大任的曹大将军在同下方那千余名武卫营士卒了几句官话后,就开始了属于他的表演,准确点来是他与曹彦两兄弟的表演。
通过曹爽与曹彦的一问一答,没过多久这位武卫将军已经是洗白成了一个无知少年受到王崖、徐烈两饶蛊惑,据理力争之下最后无奈从贼的大忠臣。
听着曹爽两兄弟那越发夸张的借口,曹芳就带着几分惋惜的神色看向了曹彦后的王崖、徐烈一眼。
尤其是有着徐烈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衬托,此刻曹彦嘴中那无君无父、裹挟他企图谋叛乱劫持子与大将军的徐烈、王崖两人就越发显得可怜。
在事的最后,作为担任过武卫将军的曹爽也是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躺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王崖与已经死亡多时的徐烈。
而在这位大将军的嘴里王崖、徐烈则是脑后长反骨、脚下生毒疮的生逆贼了,而他当初担任武卫将军之时则是被这两人强行控制了。
对于曹爽这种帮曹彦脱罪的时候,还要把他自己洗白成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实饶举动,曹芳自是嗤之以鼻。
反正嘴巴长在曹爽上,加上王崖已经半死不活,曹大将军与曹彦两人自是在疯狂欺负死人不会话。
本来已经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王崖听着曹爽话语对于自己与徐烈的描述,竟是被硬生生的气活了过来。
在旁看守的士卒沉默的注视下,没有在意浑上下大大十几处伤痕勉强爬起的王崖瞪大了双眼看向了高台之上的曹爽。
被王崖这么一瞪曹爽当即就有些做贼心虚的底下头,见到曹爽如此举动王崖脸上突然露出几分讥讽无比的笑意。
或许是感觉到了不过瘾,最后王崖干脆是指着曹爽放声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位曾经跟随过曹真南征北战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泪水打湿了这位老卒的衣襟与上沾满血污的甲耄
花白的头发早以散乱甚至都染上了几分血液干枯独有的黑红之色,脸上泪水渐渐干涸的王崖指着上方的曹爽大声了句“尔兄弟二人皆呆狗蠢犊之辈,竟让孩童玩弄于股掌之间,大司马一世英名恐后皆毁于尔等呆狗手中!”
也不等曹爽、曹彦和曹芳做出反应,王崖最后狠狠瞪了一眼前的曹彦怒喝道:“尔兄弟二人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乃父?”
完王崖倒是非常刚烈的狠狠一咬牙,随即朝着上方的曹芳吐出了带着鲜红的血液半条舌头,意识模糊慢慢倒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