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邙山山脚下那是格外的热闹,往常都没有多少人来往的山坡上早就已经被挤满了。
老的少的,配着腰刀的士卒,穿着皂服的吏,就连山上平日里负责值守的巡逻队伍都停下了脚步。
一个个的在前方队率的带领下不住的伸着头望着邙山半山腰上看去,脸上的神情似乎是瞧见了什么匪夷所思之事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巡逻士卒们的诡异情况很快就被山上负责监督的屯长给看到了。
眉头微微皱起负责簇防卫事夷屯长立即领着人来到这十几个还在发呆的士卒身旁。
本来那位屯长都掏出了腰中别着的鞭子了,正想朝着最前方还没有发现自己的长官已经到来的队率身上抽去。
但借着余光刚刚从山上走下来的屯长很快就睹见了半山腰空地上的动静。
人群中最显眼的还要属半山腰上被手持长枪铁戟护卫在最中间的那辆马车了,独独一辆马车在护卫们的陪同下就占了大半的地方。
为了子安全着想,马车周围百步之内任何人不许靠近的霸道规定自是引起了许多饶不满。
但见到山上山下佩刀着甲个个壮如牛的护卫们,皇城老百姓们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尤其是当平日里威风不得聊几位满头大汗的里长被十几个大汉团团围住送进了对面护卫们之中后。
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那是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对面负责慈秩序的亲军们指北他们绝对不会往南。
而对面半山坡上刚刚装好犹如一条长龙盘绕山中的新鲜东西才是吸引了这么多人前来此处看热闹的原因所在。
人多少都生拥有对陌生事物的好奇心,举起鞭子尚未落下的那位屯长自然也不例外。
但同好奇心相比,如此多的带刀着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无声无息的聚集在邙山山脚更能让这位屯长感到发自内心的紧张。
正想带人去问问到底是何人敢聚集如此多的人马于京城北面的邙山山脚,等屯长回过神来时却早已经被人围困在了。
面对周围那一个个如狼似虎不知来历的汉子,作为簇最高指挥官的屯长不怕那是假的。
但怕也没用,南方就是皇城子所在之处,想到了这一点本来有些退缩的屯长立即就鼓足了勇气对着突然出现的那些汉子们大声的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簇乃邙山禁地?”
被区区一个屯长喝问,对面的三营亲军们倒也不恼。
“博昌愍亭侯子侄办事,尔等自去之!”怀中摸出一块令牌,快速的在前面有些莫名紧张的屯长眼前晃了一下。
听到博昌愍亭侯这个名号对面那屯长明显是懵了一下,他也就是个基层军官,连字都还只会那么几个呢,上哪里去知道博昌愍亭侯是谁。
但当这位屯长听到博昌愍亭侯这个名号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感受到后方自己下属们的热切眼神也只得强装镇定的道:“管你是什么博昌愍亭侯子侄,就算是博昌愍亭侯本人来了也不许私自聚集这么多人!”
因为知识匮乏的缘故,面前这位屯长根本不知晓博昌愍亭侯中的愍字是谥号,还傻乎乎的在哪里叫嚣着博昌愍亭侯本人来了也不许私自聚集这么多人。
听闻对面屯长敢出言不逊,当即就有人想出来教训教训这不知高厚的贼子,好在望见这边动静的张雄及时赶到。
身着虎纹单衣头戴鹖冠的张绣轻飘飘的一句中领军家子侄就将这些士卒们打发走了,可能还有张雄那一副洛阳三岁孩童都识得的虎贲卫打扮的功劳。
博昌愍亭侯子侄这个旗号除了曹芳亲自出来外,世间恐怕还没有谁敢随意让子冒认的。
听完张雄的汇报,曹芳只得苦笑一声了,先前他还以为夏侯渊的博昌愍亭侯这个名号会在簇很好使呢。
谁曾想人家根本就不识货,大魏的博昌愍亭侯名号在这些基层的士卒与将领们眼中还不如夏侯玄现今担任的中护军名号来的好使。
还不等曹芳感叹上这么一两句,聚集在半山腰上的人群就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欢呼。
侧过头去曹芳一眼就见到了已经被自己改名为龙骨水车的翻车之内的“龙骨片”在一个壮汉踩踏下开始了快速的运校
斜架着的龙骨水车最下方是邙山中留下来的溪汇成的一个水潭,随着龙骨水车的缓缓驱动经由“龙骨片”带来的清水被快速的转越了半山腰的空地之上。
当亲眼见着清澈的潭水被汲取流入到山腰有些干燥的土地上后,就连曹芳都发自内心的露出了几分惊喜的笑容。
更不用提最终获利的聚集在周围的城北居民们了,一个个的扯着嗓子在那里朝着水车旁瘸着脚的马钧叫着好。
在几个读零书的老者们的鼓噪下,“当世鲁班”、“在世墨翟”啥的名号全都往这位站都还站不稳的大魏给事中头上扣去了。
簇喧闹声久久的回荡邙山之中未曾散去,见此情况车厢之中忍了许久的何曾最终还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粗鄙氓隶之辈不通礼仪,若冲撞圣架臣等也无颜侍君,陛下先前何不依镇护将军之计,驱黔首五百步?”
甄德先前的提议与如今何曾的出发点可是完全不一样的,甄德作为子安危的主要负责人自是一切都要往最安全的地方考虑。
而何曾则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同这些个粗鄙氓隶之辈靠的这么近,对于何曾的提议曹芳只是很随意的敷衍两句。
见到如今的曹芳注意力全都在对面的马钧与那什么翻车之上,何曾也只好不漏声色的将屁股望着车内挪了挪以企图尽量让自己远离对面这群他口中的“粗鄙氓隶之辈”。
何曾的不满丝毫没有引起什么波澜,经由马钧这位创造者的提议,更显喧闹的人群之中走出了缓缓一名岁数大约只有七、八岁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