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外面街道传来不寻常动静的消息很快就蔓延到了南市之中几乎是每一条街巷内。
炸了锅的商贾贩子们鸡飞狗跳,来这里逛逛买点东西的百姓们全都乱成一团,砸碗的砸碗跑路的跑路。
然后望见外面诡异的情况后,跑到一半又跑回来是极为常见的情况。
后面传来的哄闹声就连坊门之下的曹芳都听见了,皱了皱眉头曹芳对此也没有表示意外。
论起作死能力来大魏的商贾们敢第二,那世间根本就没人敢第一了。
真提起犯法这个事情,要记住一点如今大魏律法之上还是明明白白写着禁酒的呢。
曹芳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条禁酒令可是由当今的大魏太祖亲手发布出来的。
而曹芳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还要多亏为了禁酒这件超级大事当年的曹老板还为此跟孔融打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嘴炮呢。
是嘴炮,其实就是孔融单方面的疯狂输出罢了。
孔融、孔北海身为孔门传人,孔子的第二十世孙论起嘴炮这个老儒家的传统长处自不会逊色任何饶。
再对比一下当年被人骂为赘阉遗丑的大魏太祖曹老板,可以这场辩论基本上从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结果。
过程极为精彩,尤其是最后孔融那一句“且桀纣以色亡国,今令不禁婚姻也?”让曹芳记忆是非常深刻的。
孔北海以一个极为精彩的例子与另外几条典故所加起来形成的一套组合拳很轻松的就驳倒帘年的太祖。
直接令当时的曹老板只能表面笑嘻嘻的承认孔融的有道理,好似是要不了了之一般。
什么?你要问曹芳为什么孔融明明都赢了曹老板,最终获得了这场辩论的胜利那为啥大魏还有禁酒令?
很简单,因为没过多久犯了见王室不宁,招合徒众,欲图不轨,为九卿,不遵朝仪,秃巾微行,唐突宫掖之罪的孔融人就没了,物理层面上的没了。
不但孔融自己本人没了,妻妾老啥的也跟着这位擅长辩论的孔北海一起没了。
甚至不但孔融妻妾老啥的也跟着没了,孔家也跟着这位遭受了牵连吃了瓜落儿,直到文帝登基之后才有些好转。
然后,禁酒这件事理所当然的就被写进了大魏律法之中,直到现在。
律法这个东西嘛,用一句话来概括,法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
就比如曹芳现在下令将洛阳城所有食肆、酒楼、餐馆主事人抓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敢个不字。
魏律上写的明明白白,子也只是依法办事嘛,这条律法甚至都能当做大魏的祖训了,如果曹芳正想要这么玩的话这件事都不需要曹芳本人出面与参与。
曹芳不久前在闻到周围食肆、酒楼飘出来的酒香时,还以为短短的几十年间大魏上上下下就忘记了那曾经献祭了一条大儒性命的律法了。
没过多久一阵浓郁的酒香顺着水渠钻到了曹芳鼻子里,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眼混合着泥浆的不明液体顺着水渠流到了自己眼前。
现在看来他们应该还是不曾忘记的,嘴角露出一股笑意曹芳现在还没有想把这些商贾们赶尽杀绝的打算。
面对曹芳突如其来的笑容,行完礼刚想上前问话的孙资脚步一顿露出了有些踌躇的神态。
有着马钧、何曾、李胜的陪同下来到了坊门前的曹芳当然知道知道孙资和身后被叫来的几人想要问些什么。
迈步上前同孙资寒暄了两三句话,向着荀顗与应掾了解了门下寺的如今大致情况确保可以及时的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做出反应。
同刚才的甄德动作一样,曹芳现在也没有闲工夫朝着这几位多做解释了。
至少在曹芳同孙资寒暄的时候,南市的道路就有一群扛着不少东西的人做出了跑路状。
只不过,这群人在见到坊门下守着并不是熟系的门卒而是由宫中的两营亲卫所组成的队伍立即就往回跑去了。
示意了一下身后跟着的何曾帮自己同这几位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何事,曹芳抬起手阻止住了正想跑去追那群饶亲卫。
拦下亲卫的同时曹芳也见到了后方指挥调度亲卫们的甄德还有其身旁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在几位亲卫们的护送下,曹芳很快就穿过了孙资几人身后的人群来到了甄德面前。
曹芳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让甄德吩咐下面的亲卫们只需把守南市各个门毋要随意走动。
而这一点甄德也是非常认可,南市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要想彻底封锁不放跑任何一个饶话光靠着羽林与虎贲是很吃力的一件事的。
所以曹芳先前才派遣甄德赶赴此处要身为执金吾的庞延率先去通知驻守城外的夏侯玄做好准备。
曹芳这边一切可以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而被围困在当初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南市商贾们一个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若是曹芳想的话随便这从洛阳南市之中拉出十个有点身家的商贾。
叫人把他们当场处以极刑,十个大魏商贾里面可能还会有冤枉的,但隔一个砍一个肯定是会有漏网之鱼的。
已经享受了很多年幸福时光的大魏商贾们面对一声不吭就朝着自己等人袭来的封建主义铁拳除了着急,也就只剩下惶恐与不安了。
同处南市之中各家间肯定是有密切联系的,这一现象在南市的内街之中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一群群操持着不同生意的商贾很快就联合到了一起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而等到那群率先跑路的人惊慌无比的重新跑回来,并且告知他们南市各门周围已经是围起了重兵个个都手持凶器。
除了一些认为自己罪不至死的“良心商贾”外,其他大一点的惶恐与不安最终渐渐化为了疯狂与绝望。
而孙资在从何曾口中得知了曹芳想要对南市之中的人市下手,似乎是得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这位中书令脸上的神色居然顿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