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看着余晖下笑得灿烂的欧阳,心里一暖,这个家伙,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还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欧阳见余飞盯着自己出神,上前一把攀上余飞的肩膀,笑嘻嘻的道,
“怎么着,这就感动了,这么看着我,难道是爱上我了?”
余飞见他嬉皮笑脸,心知他有意缓和气氛,便像以前一样,一把甩开他的手,朝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
“在胡说道,老子这就找针线缝上你的嘴!”
打打闹闹来到了峰子的帐篷前,余飞上前掀开门帘,见峰子也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地上发呆。
余飞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不安,也走上前去,坐在他对面,问道,
“峰子,你怎么了?”
峰子抬眼看了看余飞,沉默了几秒,轻声说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会怎么杀死那些变异的水猴子,还有那个帐篷里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余飞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又扭头对峰子道,
“你也想留下吗?”
峰子一愣,他不解的是余飞用了“也”这个字,他疑惑的问道,
“你们又决定留下来吗?”
余飞摇摇头,一指欧阳道,“是他决定留下了。”
峰子看了看欧阳,又看了看余飞,没有再追问,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在抬头时,眼神坚定,看着余飞道,
“算了,既然已经决定退出了,就不管这些事了,今天天也不早了,我们明天一早再出发吧。”
余飞点了点头,他也正有这个打算,欧阳一听今晚不走了,立刻又兴奋起来,拉着余飞道,
“走走走,我们也去看看那笼子里的怪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爷爷我追的上树。”
说完,也不管余飞是否同意,拉起他就走,余飞被他扯着往前走,边走边回头对峰子说,“峰子,你也一起来看看吧!”
峰子点了点头,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帐篷。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那几个箱子在太阳余晖下,闪着寒光,笼子里的那几个变异的水猴子有些已经苏醒,正朝着笼子外的一圈人呲牙咧嘴的低吼。
余飞被欧阳拽的跄跄踉踉,径直来到其中一个笼子前,笼子里只关着一只水猴子,因为体型较大,所以这只被单独关着,此时正蜷缩在笼子里,没有睁眼,看样子是麻醉剂药劲尚在。
欧阳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这只水猴子,它的眼睛并没有完全紧闭,而是留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甚至可以看到它那大大的黑眼珠,呼吸平缓,鼻孔一开一合,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鱼鳃。
他的体型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四肢修长,趾间有一层薄薄的蹼,欧阳惊奇的叫道,
“这些家伙居然还长着鳞片,难怪能在泥潭里来去自如。”
说着,便伸出手想透过笼子的缝隙去摸一摸那些鳞片,峰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喝道,
“小心!”
就在这一瞬间,蜷缩在笼子里的水猴子那满是獠牙的嘴擦着欧阳的手指滑了过去,欧阳甚至感觉到它嘴里腥臭的口水粘在了自己手上。
欧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甩着手上黏糊糊的口水,一边惊魂未定的看着峰子道,
“他娘的,这个东西还会装死呢!”
余飞上前扶起欧阳,嘲笑道,
“让你手欠,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动。”
峰子看着笼子里正和他怒目相对的水猴子,对余飞急促道,
“你们快过来。”
余飞听见峰子喊他,便扔下欧阳,走近峰子,欧阳也不再纠结手上那腥臭的粘液,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凑近峰子,想看看峰子到底发现了什么。
余飞和峰子正盯着笼子里的水猴子,一言不发,欧阳顺着他俩的视线看过去,也愣住了,笼子里明明是一只变异的水猴子,但是那眼神,与人类毫无差别,充满了怨恨,愤怒,还有不甘。
欧阳喃喃道,
“这笼子里关着的,确定只是一只变异的水猴子吧?我怎么感觉这是关了个人在里面呢,这眼神看的我脊背直发凉。”
余飞和峰子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笼子里的水猴子,这只水猴子并不像其他苏醒的那几只一样,抓狂嘶吼,它只是一直盯着余飞和峰子,眼里放着凶光,鼻孔开合的很快,满是獠牙的嘴里流出腥臭粘稠的涎水,透过笼子的缝隙,滴入土里。
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半晌,那只水猴子突然低吼一声,声音及其威严,其他笼子里的水猴子瞬间就停止了嘶吼,安静了下来。
又是一声低吼,那些已经安静下来的水猴子都垂下了头,余飞和峰子对视一眼,眼里的震惊不亚于看见了天外来客。
余飞听见这个体型较大的水猴子似乎又低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比起前两声,似乎更低沉些,峰子似乎也听到了,转头望向余飞,疑惑道,
“如果它是在传递信息,那最后一声是什么意思呢?”
余飞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但是这一声之后,那只水猴子便又眯起双眼,蜷缩在了笼子里,不动了。
本来在其他笼子前围着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都围了过来,那只水猴子面对嘈杂的人群,也只是抬眼瞥了一下,就又眯上眼,甚至未曾动过一下。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就像被拉上一块黑色的幔布,月光撒不透这浓雾弥漫的泥潭沼泽,营地中间的那一堆篝火把周围照了很明亮,绰绰的人影被火光拉长了影子,热气腾腾的骨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如果不是旁边寒光森森的笼子和偶尔传出的几声呜咽,余飞差点就以为这是参加了一个野营活动。
来这里这么多天,余飞没有一天是完全放松下来的,现在,怪物水猴子也抓到了,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心中竟也生出一些不舍来。
他坐在角落,看着火堆旁热闹的人群出神,峰子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缓缓的说,
“在想下午的事?”
余飞摇头,语气酸涩,
“我在想,我们此行真的可以说的上匪夷所思了,以后再见,不知又到何时了。”
峰子没有说话,同余飞一起,看着篝火旁的人群,各怀心事。
闹腾到半夜,人群终于散去,各自都回了帐篷,留下守夜的两人,坐在火堆旁,打着哈欠。
峰子早就已经回了帐篷,余飞也站了起来,起身准备回去休息,眼神瞟过笼子,突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所有的水猴子都精神抖擞,眼神炯炯,眼里似乎还有某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