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了一会,见泥潭里没有任何动静,余飞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对老何道,
“这地方不安全,我们得尽快走。”
老何点头,招呼大家解开身上的登山索,稍作休整,继续沿着事先规划的路线前进。
峰子走在最后,一脸的凝重,见余飞扭头看他,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余飞一时没明白,正想再问,听见老何在前面喊他,他只得紧走几步,追上老何。
“前边那是个什么玩意?”老何指着远处摇摇摆摆的水草问余飞。
余飞抬眼望去,只见前方灰蒙蒙一片,一人多深的水草随风扭动,并未看见其他异常,便扭头看向老何,心里暗暗佩服老何的视力。
老何咂咂嘴,似乎也解释不清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索性也不再说话,大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余飞紧跟其后,后面是沉默的欧阳和老何带来的几个队员,最后是峰子。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沼泽,眼瞧着没多远的距离,却也费了他们将近一个半钟头,离的越近,余飞越心惊,那随水草摇曳的,似乎是一件衣服,一件同老何身上的登山服接近的衣服。
老何似乎已经看清楚了,到后来,他已经是一路小跑,直奔那水草而去,余飞见他两眼发直,闪着光芒,有心提醒他要小心,谁知话还没出口,就听前面的老何一声闷哼,紧接着是扑通一声响。
老何跌坐在地上,一条腿被一堆枯枝败叶埋过了膝盖,此时他正费劲的把腿往外面拔呢,见余飞他们过来,连忙伸出胳膊,朝余飞喊道,
“你先把我弄出来,”又转头对余飞身后魁梧身材的男人道,“大奎,你去把那衣服取过来,小心点,别弄坏了。”
叫大奎的魁梧男人点点头,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接过老何手里细细的探棍,朝着那片水草走过去。
众人都围着老何,有人扶着他的胳膊往上拉,有人清理他腿边的枯枝败叶,还有人试图挖开那个土坑,正当众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声音似乎是大奎那边传来的。
众人扭头一看,脸色都瞬间大变。
原本离他们距离只有十米不到的大奎,没有了身影。
众人也顾不上老何,纷纷奔至那片水草旁,只见那衣服还在随着水草摆动,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奎?大奎?”
除了水草随风发出的簌簌声,便是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却未见大奎的应答声。
老何吼道,“四处找找,赶紧把我挖出来。”
大家分散开来,边找边喊,这边老何的腿也在余飞和欧阳的努力下,终于从土里拔了出来,腿上布满了道道血痕。
老何也顾不上腿上的伤,站起来就往那一团水草旁跑。
那团水草面积并不大,呈一个不规则椭圆形,很快那些分散寻找大奎的人也都转了回来,摇头表示并未发现。
老何面沉似水,从小腿外侧拔出一把匕首,沉声道,
“割了这些水草。”说罢,率先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上前一把攋住那水草,手起刀落,那水草齐刷刷的从根部被切断。
剩下的这群人一看,也纷纷掏出匕首,仿照着老何的样子,围着这片水草,匕首翻飞。不一会,在岸上能够得到的水草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剩下中间一个圆心,伸手无法够到。
老何也不说话,气恼的将上衣一脱,扔在地上,掏出登山索,就要往腰上绑。
余飞上前一把拉住他,说道,
“老何,你先别冲动,大奎也不一定就是掉进了这个泥潭里,如果他是掉进泥潭,不会突然就消失的,我们在四下找找。”
老何眼睛发红,一把甩开余飞的手,头也不抬,只是往自己身上系着绳子,但是系了半天,却因为双手颤抖的厉害怎么也系不好,恼怒的把绳子一把摔在地上,抄起插在地上的匕首,头也不回的就往潭中间走。
欧阳一闪身,挡在老何面前,沉声说道,
“老何,飞哥说的对,你先别冲动,我们再商量商量别的办法。”
老何一把推开欧阳,怒吼道,
“商量?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商量?是不是大奎不是你们的人,所以你们才不着急,亏了大奎一路上对你们的照顾,怕你们有危险,把你们放在中间走,现在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你们还让我不要冲动,我冷静的了吗?”
余飞闻言,这才明白了方才过那河道时大奎的用意,顿时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万分羞愧,脸上一阵发热,正思考如何劝说老何,峰子了走过来,看了一眼略带囧相的余飞,走到老何面前,低声道,
“如果这下面是个陷阱,现在就等着你往下跳呢?你如果遇险了,让你的队员们怎么办,跟你一样赴险吗?”
老何神色一凝,扭头看看正满眼担忧的看着他的那几人,一时答不上话,垂下头,满脸沮丧和悲伤,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喃喃道,
“我把他带出来,就要把他带回去,不管死活,我也要把他带回去。”
峰子点头,扶着他的胳膊,把他拉离泥潭,交给围上来的那几人,指了指他的腿,示意给他清理一下,那几人默默不语,点头致意。
峰子给余飞递了个眼神,扭头朝着泥潭的对岸走去,余飞拉上站在一旁看着水草发愣的欧阳,跟上峰子的脚步。
“有什么蹊跷吗?”余飞低声问。
峰子眼神有些飘忽,摇了摇头,沉着声音道,
“我不确定,但是总感觉这事不太正常,也不太符合常理。”
“怎么说?”欧阳也疑惑道。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泥潭的对面,峰子抬头看了看对面一脸呆滞的老何和在他身边忙着给他清理伤口和包扎的那几个人,思索了片刻,转头问欧阳,
“老何身边一直都是这几个人吗?”
欧阳有些不解,歪着头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道,
“我也不能确定,我跟老何熟一点,其他人,我基本都只是见过一面,有的甚至都没有见过。怎么了?老何身边的人有问题吗?”
峰子想了一下,低声说,
“我也不确定,之前在河道时,那人说被抓了脚踝,可是上岸后,我观察过他的脚,并没有像欧阳一样留下手印,还有刚才,听到扑通声后,那人也是跑在最前面的,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细节被我们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