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唐集团,天禾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唐独舞正在看一个文件。
陈幂进来,锁好办公室的门。
“我靠!唐儒生这老家伙八成魔怔了吧。竟然把德胜告了。路远是他私生子吗?为了捧路远,竟然得罪德胜!”
唐独舞漫不经心,注意力依旧在文件上,问道:“官司赢了?”
陈幂:“赢了。那个孙涛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竟然关键时刻以进为退,德胜口碑现在好的不行。”
唐独舞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轻视:“丁相国是老虎,徐怀望是狼,这个孙涛,充其量只是一条疯狗。应该有人指点。”
陈幂:“疯狗吃了大亏,岂不是要回咬一口?”
唐独舞:“那肯定的。”
陈幂眉头微皱:“这个唐儒生也太急功近利了。脑子是个好东西,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考虑事情,都不如路远周到?”
唐独舞:“呵!你还真小瞧他了。唐先生想的很明白呢。他肯定怕德胜报复。但他知道我是路远的姐姐啊。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唐儒生绝对不会起诉德胜,现在他怕什么?”
陈幂撇嘴:“这么说老家伙还真是狡猾。路远遇到事都没想麻烦你。他却不吭不响把你算计进去了。”
唐独舞笑道:“行了,谁还没点小心思呢。兴许我之前表现得有点过分,我这弟弟在我跟前,小心翼翼的。这样不好。生分可以让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稳步发展。但生分太久,他的心,就不会在我这。小凤凰,别瞪眼睛,也别坏笑。姐没想要路远这个人,姐要他的心,也不是那只好色老鼠编排的那种。我希望未来有一天,我跟路远说,姐需要一个亿。他给我的回复是好,而不是我只有六千万,全给你。”
陈幂若有所思:“明白。我这就让人去找孙涛。给路远涨足了面子。”
唐独舞忍不住,满头黑线笑骂道:“你明白个屁。”
陈幂有点懵:“那你打算怎么做?”
唐独舞问:“如果窗外有把枪指着我,你会挡在前面吗?”
陈幂毫不犹豫:“当然!你同样为我这么做过。三次!”
唐独舞:“你看。人心都是肉长的。当然,那些狼心狗肺没人性的,就不说了。在你确定他是个人的时候,你想让他以国士报之,就必须先以国士待之。这家伙心思太通透了,有时候把事情看得太明白了,反而不好。他的心,哪里有那么好要的?真那么容易的话,我直接把他喊来,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不就行了吗?那样只能把他吓跑。小凤凰啊,这个世界说简单,其实真的很简单,无非吃喝拉撒生老病死。说复杂还真有点复杂。与人相交,有时候单单真心是换不来真心的。你需要有点经营。爱情不也这样?你爱我我爱你就行了?差得远了。不然怎么那么多情侣,能经得起风浪,却败给了平凡?”
陈幂开玩笑:“呀!教官啥时候把爱情研究的这么透彻。你也没时间谈恋爱啊?”
唐独舞:“小凤凰,你跟鼹鼠学坏了啊。要不撮合撮合你俩?”
陈幂撇嘴,眨眼睛开玩笑试探:“我才不喜欢那个黑胖子。我喜欢路远那样的。教官,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可出手了。”
唐独舞:“人家有女朋友,别去捣乱。”
陈幂:“那有什么?我就想要他这个人,又不想要他的心。我跟教官可不一样。”
唐独舞笑骂:“我看你是欠揍了。行了,别在这开我的玩笑。去跟狐狸说说,未雨绸缪,让他查一下德胜。孙涛,赵大生……公司里的几个跟着孙涛超过十年的,底细全查出来!”
……
果然出事了!
疯狗咬人,从不含糊。
逮着机会就上,没机会创造机会也上。
十二月九号。
官司刚结束三天,唐儒生就出事了。
这一天凌晨三点,白茹打来电话,语气惊慌:“诗诗,不好了!你爸被警察带走了。”
听见白茹的话,唐诗当场就慌了,赶紧叫醒隔壁的路远:“妈,怎么回事?我爸怎么了?”
白茹:“入室抢劫,故意伤人,杀人未遂!”
我靠!
这随便哪个罪名,唐儒生都要吃几年牢饭啊。
路远立刻带着唐诗和辰溪往清州赶。
这几乎不可能发生。
唐儒生身家过亿,夫妻和睦,有女儿乖巧孝顺,不愁吃喝,人生简直圆满。
除非他疯了,否则怎么可能去入室抢劫?怎么可能杀人未遂?
可偏偏这事“证据”确凿。
“唐儒生”带着面罩,十二月九号,凌晨两点半,溜进赵大生家。企图盗取一件价值三百万的明朝青花瓷瓶。结果被赵大生发现,两人撕扯搏斗。
最后赵大生被“唐儒生”用绳子勒的昏迷过去。
撕扯搏斗的过程中,赵大生扯掉了“唐儒生”的面罩,看清了唐儒生的面貌。
更是指甲缝里有两根唐儒生的头发。
现场还留下两个唐儒生的指纹。
很巧合,赵大生所居住的小区,当天晚上视频监控维修,没有记录。
更巧合的是,唐儒生所居住清州别墅这边,监控被人恶意破坏掉。无法证明唐儒生在家。
明青花丢失,人证物证俱全。
人人都知道唐儒生钟爱青花瓷,动机也足了。
唐儒生这次差不多废了!
一个小时回到清州。
凌晨四点。
白茹在家里来回踱着步子,焦躁不安,家里还有几个亲戚,正在安慰她。
见到路远,当场眼睛就红了:“路远,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叔啊。”
路远:“阿姨,你先别着急。我叔不会有事的。他现在在哪?”
白茹:“还在清州。明天就会被带去上京。”
路远:“有没有办法见见他?”
白茹想了想,点头道:“在清州,就有机会。”
路远:“咱们先去看看唐叔。”
白茹打了几个电话,带着路远出去。
唐诗自然跟着。
对方叮嘱不要太多人。辰溪很懂事没去,说天快亮了,早上去路远家看望一下叔叔阿姨。
一路上唐诗焦急的不行,自言自语:“我爸不会挨打吧?现在不会言行逼供了吧?他那么大年龄了,从来没受过委屈,谁敢打他,我就拼了!”
白茹红着眼睛,也在絮叨。
她说,路远啊,阿姨吃了十年斋,念了十年佛,离菩萨,也没你叔近。这个人啊,跟你赵叔之流的谈生意,一百万的坛子,人家走眼开价二十万,他跟人尔虞我诈,谈到七万块。可前年有个小伙子带着两只大碗找他,一只值五千块,两只值一万。那小伙子要两万,你叔没买。后来无意中知道小伙子家的丫头在医院里,为了治病救人。你叔带着钱找到赵多金,赵多金过去一顿演戏猛夸,三万一只买了下来。你叔提起红十字,总是撇嘴。你叔书房抽屉里一大摞他资助的大学生写的感谢信。你叔都不拿正眼看天桥上要钱的可怜乞丐,车站遇到个小伙子想问他要口吃的,他掏干净了钱包给了四千多块。路远,阿姨不知道你叔是不是好人,你说,他是不是?
路远开着车,目视前方,咬着牙道:“是!”
白茹擦了擦眼泪,问:“那,好人,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菩萨不保佑他吗?菩萨都不保佑的话,谁能保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