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思索来思索去,辰光也只能一声叹息,很遗憾的抱怨小青鱼:
“你说你当年好端端的来招惹我干什么?就算你有雄心大志,你也应该去找别人,让我死的那么早,对后来的事一无所知。”
小青鱼也很郁闷:
“我不是指望着你能在天地崩塌的关键时刻,将我们这个世界跟别的世界转换一下吗?谁知道你那么不争气,被人一打就给打死了!”
“照你这么说,被你的族人打死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说你这家伙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和你我讲什么道理?再说现在也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呀,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要仔细想一想,那会儿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听过什么奇怪的事?”
“那你说什么样才叫奇怪?”
“就比如说,能够掌控很多生命的那种存在。你也知道的,咱们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神明,神明之间也都是很平等的,谁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一下子掌握一个族群。如果有……那它很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你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我想想啊。”
辰光思索了一会儿,却在自己有限的记忆里找不出这么个人来。
“你等等,我去问问别人。”
辰光想了想,回到了混元鼎里,把瘟神还有小白猫,包括体内含有上古神明神魂魄碎片的朝阳公主全都召集起来,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小白猫首先作出回答,毛茸茸的脑袋甩的像拨浪鼓:
“没有,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除了天地,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掌控那么多的神明。”
“没错,那样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们那个时代啊,虽然两个人打起来有可能打得你死我活,但是谁想要一个人打一群人呢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基本上没有可能。”
瘟神也很快附和道。
至于朝阳公主,她知道自己体内有那么一点儿神明的魂魄,但是她对于什么远古的神明时代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她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辰光听他们都这么说,也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照这么说是不存在这个人了,我再去问问小青鱼,看是不是它想多了。”
“不,它没有想多。”
就在这个时候,尉迟嘉声音从混元鼎外传了过来。
“你找到那个幕后黑手了?”
辰光一听,连忙跑出来问道。
尉迟嘉举了举手里雕花的小镜子:
“不是我找到的,是她。”
“她?镜王?”
辰光对镜王不陌生,既然是镜王所说,他立刻就信了几分,连忙追问道:
“看来你知道的事比我们要多的多,那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没有听过‘梵天’这两个字?”
随着女子的声音响起,一道曼妙的女子影出现在辰光的面前,婀娜多姿的漂浮在云海之上。
辰光有刹那的恍惚和惊艳,但想起眼前这个女子曾经有过的赫赫凶名,他很快反应过来摇摇头:
“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字。”
“你居然没有听到过……我原本以为,你是掌管空间的神明,应该听过才对。”
镜王笑盈盈地说道,微微的责备和嘲讽都藏在笑容里。
辰光不敢和她对视,连忙低下了头,有几分汗颜:
“在下孤陋寡闻……”
“罢了,不知道也算不上什么大错,我来讲给你听就好。”
镜王原本是个随心所的女子,之前被封印那么多年,后来又一直在语凝海底修复本体,如今终于能重见天,心也颇为不错。
若是放在从前,辰光这样孤陋寡闻的神明,她是连句话也不屑多说的,如今倒也有了耐心。
这下不光是辰光,混元鼎里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因为“梵天”这两个字不仅仅是辰光没有听说过,他们也全都没有听说过。
尤其是小白猫,最近频频因为这个不知道,那个也不知道而跌下神坛,心里惭愧愤怒且无奈。
这会儿就支棱着耳朵静听镜王能说些什么,只要她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它就要立刻跳出来揭穿。
但是镜王第一句话就让大家愣住了:
“大家可曾听说过,我们所有人都是活在一个梦境里,这世间的万物都只存在于一个梦里。”
“这不可能,这世间万物是真实存在的,怎么可能存在于一个梦里?再说了,世间生灵无数,三千界玄妙无比,谁能做这样宏大又细微的梦?”
小白猫果然第一个跳起来质疑。
镜王笑了,花枝乱颤:
“这么多年了,我只听说过井底之蛙这四个字,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一只井底之猫……呵呵,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就是真的不存在吗?”
“可是我从来都没觉得我们在一个梦里……”
“要是连你这样的蠢猫都能察觉,那还算什么梦境?好了,闭上你的嘴巴,耐心听我说完吧,淘气的蠢猫。”
镜王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小白猫立刻发现自己张不开嘴了。
小白猫愤怒的回头看了一眼听得一脸认真的胖胖,心底忍不住咆哮——
这俩货绝对是亲戚!
混元鼎内再度安静了下来,镜王的声音这才继续:
“这种事你们没有听说过也罢,因为这原本就不是凡人所能知道的,除了我们这些衍生于天地初始的神明,后来者是不可能知道的。”
“相传原本这个世界只是别人梦境中创造出来的一方天地,因为那个人沉睡得太久,我们的世界才开始发生变化——有神明为了开天辟地而出现,有神明为了创造生命而出现,有神明为了铺设山河而诞生……”
“那个人的梦做了很久,而这个世界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梦到过的东西,就连我现在与你们在一起说话,也可能只是他梦里注定会发生的一个节而已。”
“说到这里,或许你们会问我,即使我们是活在别人的梦里,又和如今的一切有什么关系呢?”
镜王笑盈盈的自问自答,却也正中众人的心思。
是啊,就算他们都活在别人的梦里,就算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别人的一场梦,这和那个幕后黑手又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既然是一场梦,那总归是要有醒来的时候,我们处的这个世界,看似不可摧毁,可要是那个人梦醒了呢?他只要睁开眼睛,结束这场梦境,那所有的一切,都会瞬间化作虚无——包括我们在内的每一个生灵,都会不复存在。”
镜王声音温柔且甜美,但她话音落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睁开眼睛?
这不就是小青鱼所说的,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没有睁开,现在想要睁开吗?!
难道说,这个传说中的梵天,要醒了?
辰光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沉默了好久,才又问了一句:
“如果这幕后黑手真的是梵天,是他想要从梦境中醒来,那他何必花这么大的力气?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不应该无法主宰自己的梦境。”
“不,无论是谁,哪怕是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梦境——就比如你们,有人能决定得了自己闭上眼睛之后会梦到什么吗?”
“这……”
混元鼎里的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是的,上至神明,下至凡人,每个人似乎都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掌控自己的梦境。
从闭上眼睛沉入美梦中的那一刻起,梦境就成了另外一个世界,无论你在梦境中遇到什么,最终都无法改变。
“那,照你这么说,梵天现在是想要醒来,可是,他培养那么一堆会逆转时空的青鱼又有什么用呢?难道青鱼能够让他从梦境中醒来吗?”
瘟神和小白猫也开始提出疑问。
可惜镜王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跟他们解说下去了,女子曼妙的影在云海之上漂浮着,来到了尉迟嘉的边,问道:
“那些青鱼的魂魄碎片去哪里了?”
“在这里。”
尉迟嘉指了指小白猫,小白猫赶紧从嘴里吐出一个金色的光球,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它吐出了一颗金色的夜明珠。
“真是……恶心。”
镜王对于小白猫这样炼化魂魄碎片的方式颇有微词,素手轻拂,一团雾气从她的指尖蔓延而出,包裹住了那颗金色的珠子。
“有些事,我现在是和你们说不清楚的,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好好的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镜王带着那颗金色的珠子消失在了混沌之气的深处,剩下一群大小妖怪和朝阳公主以及辰光彼此大眼瞪小眼,都由衷的从心里觉得自己似乎很没用。
瘟神瞅了瞅重新坐在卫襄边开始发呆的尉迟嘉,悄悄地问胖胖:
“你说你好歹也是你主人的镇魂兽,你就不能救救她吗?你不是有个什么出口成真的能力吗,你多喊两声,让你的主人赶紧解除封印醒来呀!”
“我也想呀,你以为我没有喊过吗?但我喊了很多遍了,没用啊。”
胖胖也很是难过。
为镇魂兽,主人被封印,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可这一次主人也下手太狠了,把自己封的严严实实,它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小白猫在一边看着瘟神这般问胖胖,就有点儿不乐意了。
虽然它移别恋了,不再将胖胖作为自己唯一的目标,可也不想看到别人这样“欺负”
胖胖。
它二话不说就给了瘟神一爪子:
“你怎么有脸说别人?小仙子对你不好吗?你现在又能为小仙子做点儿什么了?”
“你这只死猫,多管闲事!”
瘟神觉得小白猫莫名其妙的很,一股瘟疫之气顿时就从他的上蔓延出来,朝着小白猫笼罩过去。
小白猫见状,赶紧就往混沌之气的深处躲,瘟神不屈不挠的追了上去。
其他人看着他们俩打架,也没当回事儿,毕竟这么多人啊,妖啊,神明啊什么的相处在一起,发生点不愉快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就在瘟神和小白猫相继消失在混沌之气中没多大会儿,辰光忽然觉得自己的子晃了一下。
晃得这一下很快,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很快他就晃了第二下。
不远处的尉迟嘉也在同一时间抱着卫襄霍然起: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虽然没有明确的看到山摇地动,可是众人眼前的混沌之气已经开始飞舞乱窜。
“啊!”
毫无防备的朝阳和朱雀两人在这样的气体震dàng)中根本就站不稳,两人尖叫了一声,互相搀扶着站在了一起。
胖胖干脆就团成了一个球,在动dàng)的混沌之气中滚来滚去,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地震了?可是小姐姐说过这里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空间,这里怎么会有地震呢?外面有可能地震,混元鼎里绝不可能地震!”
“这不可能是地震——就算是外面,这也是在荒天界,连地都没有,不会有地震的。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尉迟嘉最先站稳,正准备把卫襄交给辰光照看,自己出去查看,镜王曼妙的影,就又从混沌之气深处飞了出来。
与之前的笑容甜美不同,此时的镜王满脸冰霜,几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手心里攥着那玫金色的珠子,横眉怒目的喝到:
“你们干了什么?是谁惊动了梵天?!”
“惊动了梵天?什么意思啊……”
“我们也没干什么呀,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
大家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镜王。
镜王气的发抖:
“你们这些蠢货,不可能什么都没干,你们一定是做了什么,才惊动了梵天,他要醒了!他就要醒了!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死掉了!”
“不要,我不要死……”
朝阳公主惊呆了,愣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这一路上她跟着大家也算是见识了不少,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恐惧害怕种种绪依然存在。
听着朝阳公主的哭声,镜王更怒了,厉声喝道:
“不许哭,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你们赶紧告诉我,刚才我走了以后,你们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