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一马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愣地问道:“发现什么?”
新渡米稻吉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目含期待地鼓励道:“你仔细想想。”
“……”
“范围再扩大一些。”
喜多一马苦了脸:“我要是能想的出来,哪里还需要你一再提示?”
“…好吧。”
理由很充足,新渡米稻吉张张嘴,自觉反驳不了,他意兴阑珊地撇撇嘴,直白道:“你可以试试把阿佑所说的观点,套用到其它的借由器械来击球的运动上,你就不难发现阿佑的这套说辞,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很妥帖、合理。”
“呃?还可以这样?”
喜多一马听完,不自主地张大嘴巴。
套用到…其它的上面?
板羽球?乒乓球?高尔夫球?
各种球类运动钻入脑中,喜多一马揪着耳边鬓角翘起的一小撮头发,思索着,他虽反应有点迟钝,但此时也有那么一点想通了。
新渡米稻吉往右挪了挪,脖颈挺直,盱着突然目光灼灼盯向自己的人,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脸,然后飞快地垂眸扫了眼,见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自以为的果仁碎屑后,不由神色紧张,磕巴道:“咋、咋…咋了?”
喜多一马脸颊两边的漩涡图样抖了抖,溢出兴奋的颤粟:“我有个好想法…”
他清了清嗓子,缓声道:“如果从以球拍、球杆、球棒来击球的运动类社团中,招揽些高手培养成网球部员,岂不是很妙?”
“很妙,但也是可遇不可求啊…高手之所以是高手,就是因为他们在自身所属的领域里从来都是极少数的存在。”
新渡米稻吉边弯腰从束口袋里抓出一小把松子,咔嚓咔嚓剥着,边嘴巴张张合合,如是说着。
“……”
高手少?
不易招揽?
可这都不要紧啊,顶多就费些时间嘛。
喜多一马眉头拧起,喜乐的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他并不很满意对方的回答,正准备再开口时,眼前忽地划过一道橙红色的影子,下一刻便见挨坐着的搭档向一旁闪躲,摔坐到地上。
“…哎唷!”
新渡米稻吉头顶着布米尼,捂着半边ω慢腾腾爬回座位。
“咳咳…非常抱歉…”
见此一幕,亚久津佑呛了口水,赶忙放下水杯,探身摘下新渡米稻吉头上的布米尼,随后他瞅瞅意见无辜抱住一捧松子的爱宠,又瞅瞅同样一脸颇为无辜的队友,眉眼微弯,一时哭笑不得。
锦织翼不客气地嘲笑道:“嘿…谁让你总是虎口夺食了。”
短暂的闹剧过后,话题重新回到先前的对话上,而这次还加入了其他的正选人员一起讨论可行性,同样的亚久津佑也开口说了下自己的看法。
“先不论他们在网球上是否同样有天赋,单说贸然让他们转变自身专攻的运动项目,就不全然适合,它们终究只是打法上看似相似,但实际在技巧上截然不同…”
就如在击球技巧上,网球偏重于全身发力,脚蹬地、转体、大臂带动小臂,击球时手腕基本固定不动,以保证球的稳定性。而羽毛球虽也是全身发力,但更偏重于手腕的爆发力跟灵动度,以及手指的力量。
亚久津佑望着场中的交锋,语气平和地说着,“虽然运动项目之间都会有相通之处,但它们依旧很难跨界,因为术业有专攻,不同项目之间在体能素质、技术动作、战术意识、竞赛规则上都有很大的差别,各自有所偏重。”
“术业有专攻么…”
喜多一马喃喃着,既而感慨道:“也就是说…除非他们在网球上同样富有天分,不然即使他们转变了自身的运动项目,所占的优势也微乎其微,很难同专攻网球的球员相比,甚至还不足以抗衡。”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这个哟…一切顺其自然,碰见了是缘分,没碰见是没缘分,也强求不来。”
新渡米稻吉的声音忽然响起,那语气里洋溢的洋洋自得直让喜多一马颇为嫌弃地别开头,将视线转到场中的比赛。
此时,场中千石清纯刚刚拿下了一个局末点,再取一分,在遥遥领先菊地熊太郎的同时,将本盘的大比分推到了5比0,来到了赛末点。
双方选手换边的间隙里,千石清纯在经过自家的休息区之时,他看着像一群无所事事的吃瓜群众的队友们,忍不住吐槽道:“喂!你们不加油也罢,好歹认真点看嘛。”
他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场上的表现太黯淡无光,才令人提不起观看的兴趣。
“呦,Lukly千石都是得到了幸运女神关注的人了,竟还心念着咱们的关注,真真太叫人荣幸了。”
锦织翼手捂胸口,一副颇为感动的模样。
“……”
千石清纯嘴角抽动,受不了地摆摆手,微显丧气地迈步往底线走去。
不过这股浅淡的丧气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山吹的其他正选们与拉拉队们仿佛商量过似的一阵阵打气声给喊散了。
“山吹!山吹!坚不可摧!”
这就很嚣张了。
不过这也给千石清纯带来了强烈的满足感与自信感,所以此刻哪怕让他感到有点疼的手臂,也消磨不了他体内澎湃而出的求胜欲了。
他伸直手臂,把掌中的网球高高抛上空中,继而他脚掌用力蹬地,腹部肌肉猛地收缩,快速上提身体重心,整个人跃离地面,临空屹立。
他微仰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头顶上方旋动的网球,后摆的球拍迅疾向前内划,把浑身的力量凝向拍面,照准处在上升期的网球大力下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