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品沉脸咬着牙,默默带路。
陈青霆已痛至昏厥,还被吕曜拽着一路拖行,让陈品更不敢轻举妄动,动什么心思。
经过楼道,最终停在一面壁画前。
陈品摁动机关,壁画分解、移动,露出了一道钢门。
随后。
陈品又推开了钢门。
一股奢败气息迎面扑来。
上百平米的屋子,全部由钢铁铸造而成,堆满了现金,古董字画,及各种收藏。
一根根金条更是堆成了小山,闪闪发光,照耀人眼。
这一屋子。
资产至少数十亿。
这么多财物,要说陈品都是从正规途径获得,谁又能信?
这里面。
有多少东西,看着光鲜、精致,背后,却不知沾染着多少鲜血,见不得光。
“听说,前段时间,副会长曾得到了一颗珠子?”
看了看屋子,吕曜向陈品问道。
陈品怔了怔,随即想了起来,从架子上取出一个盒子,“小友说得就是这个吧,最近我也没收什么东西,也就这颗珠子了。”
吕曜接过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里。
摆放着一颗黑色珠子,婴儿拳头般大小,如乌墨铸成,隐隐看去,又像是有着灵魂般,如雾涌动,透着神秘而又诡异的气质。
吕曜眼眸微凝了凝。
他有种直觉。
这颗珠子,不简单。
这可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主角光环。
而是与石轮融合后,不知为何,让吕曜对一些玄秘事物,隐隐间,有了种特殊的感应。
“这颗珠子,有什么门道?”吕曜看向陈品,问道。
陈品不知道吕曜为何会知道珠子的存在,又这么关注,他也不敢问,摇了摇头,道:“得到这颗珠子之后,我也曾研究数日,查了许多古籍,但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也不知这珠子,究竟是何物?”
“嗯。”
吕曜点了点头,将珠子收了起来。
回家再慢慢研究。
“唉。”吕曜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副会长竟然这么富有。只是,如今,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如果放过了你们,你表面上服从,暗地里却想办法报复,那该怎么办?
总归是杀了省心,只有死人,才永远都不会报复。”
陈品闻言慌乱,“小友放心,我们陈家,从此之后,只有对您的臣服之心,绝不敢再有贰心。小友有什么条件,请尽管提!”
“要我不杀你们,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吕曜想了想,又问道:“有手机吗?”
“啊?”
陈品一怔,有些没跟上吕曜的思路,旋即摸了摸口袋,没摸到手机,又看向已悠悠醒转的陈青霆,“你的手机呢,快拿出来。”
陈青霆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将手机拿在手里,吕曜看着陈品道:“收集这一屋子的财宝,你花了很多心思吧,很多东西,只怕也来得不干净。
将你这些年来,怎么强取豪夺,谋财害命,在生意里,又做了些什么肮脏事,都一一说出来。
我录下来,手里有了这些证据,也就不用担心被报复了,你说是吗?记住,爆料越劲爆,事情越耸人听闻,我就能越安心哦。
这样,我才能有理由不杀你。”
吕曜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等待着陈品交代。
陈品神色低沉,内心交战,但现在的他,没有选择,只能低头。
“我交代。”
强取豪夺。
谋财害命。
钩计陷害。
灭人孤寡。
……
一桩桩骇人听闻的肮脏事,从陈品口中被道出,让人感到人心之阴暗。
连陈青霆,都似乎很意外,听得神情惊诧。
“就这么多了……”
一个多小时后,陈品才堪堪说完,神情疲软的瘫坐在地上,往日的嚣张跋扈,什么身份地位,也都是随着这阵子交代,如烟消云散,荡然不存。
“多谢副会长的坦诚。
那么,再见。”
将手机揣到兜里,吕曜向外走去。
“嗯?”
看着吕曜就要关门离去,将他们留在里面,陈品怔了怔,旋即神情变色,猛然喊道:“小友等等,我跟霆儿还在里面,别关门,这屋子,从里面开不了!”
这间小金库,设计特殊,只能从外面开启。为了保护里面的财宝,不被腐化,屋子一旦被关闭,就会变成真空,无论人或生物,都不能存活。
如果被关在里面,外面根本不可能知晓。如今的陈品,又身受重伤,双臂被废,任他是白银级的修炼者,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到别人寻了半天,发现这间金库,再费尽工夫打开门时,他跟陈青霆两人,只怕早变成干尸了。
吕曜脚步微顿,伫立在门口,看向陈品,微笑道:“我当然知道,这屋子不能从里面打开。你看我,像是这么孤陋寡闻的人吗,连门怎么开,都看不出来?”
“你!?”陈品一怔,随即猛地醒悟,嘶声道,“你就是想将我们关在里面,困死我们?你不是说不杀我们吗?难道骗人!”
吕曜轻叹了口气,一脸歉意的说道:“抱歉,听了你的故事后,我又改变了主意。留着你这样的人,会影响我的睡眠质量,没办法,就只好请副会长,多睡睡了。
希望你们在这座黄金屋里,能睡得舒服,好梦。”
“混账!
小兔崽子!
你这魔鬼,骗子!”
陈品算是明白了,自始至终,吕曜根本就没想放过他,都只是在讹他、骗他!
陈品狂怒嘶吼,向着门口冲来,起先还拖着陈青霆,看到屋门渐渐关起,再也顾不了陈青霆,双臂飞甩着,连滚带爬,像条野狗般,向门口狂奔而来。
砰!
陈品眼看着门口在望,神色欣喜,然而,迎之而来的,却是吕曜冰冷而又漠然的眼神。
吕曜一脚,将陈品踹得翻滚着倒飞。
“嗷嗷嗷嗷!”
陈品砸在地上,又连着滚出,口中如困兽嗷叫,撞在柜子上,一叠叠现金哗啦啦掉落,砸在他身上,将他身体淹没。
等到陈品从散乱的钱币里滚出。
最后一丝光亮。
被黑暗吞没。
门。
关上了。
嘎吱。
钢门合拢,壁画又回复了原状,吕曜略微沉默,提起衣帽,盖住了面容。
一屋子的财宝。
他并没有取。
这些财宝,埋藏着太多血泪的冤屈,本不该属于这里,就留着,交给官方处置,至少能让那些蒙受冤屈的人,有机会得到补偿。
双手插入衣兜,吕曜转身离去。
事了……
算了。
这次就不拂衣了吧。
卫衣也不好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