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山回到端木家族已是正午时分。
“千山,这次比试就看你的了,因为会发灵誓的原因,所以,我也不能提前透露什么。”
端木南洪脸上带着凝重,毕竟若是任千山拿不到第一,那么,只能兵行险招了!
“没有关系,岳父,我会尽全力!”
任千山同样想要取得第一,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端木家族冒险,这样也才能稍微心安一些。
端木南洪没有说什么,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女婿有惊人的未来,可现在却毫无根基,想赢那些天骄,太难!
不过嘛!改变一下,或许还有点机会。
……
“恭迎楼观派玄机道长!”
“恭迎禅宗恒念法师!”
“恭迎田家田君越公子。”
“恭迎李家李飞白公子。”
“恭迎赵家赵无幽公子。”
“恭迎凤灵郡郡主。”
“恭迎百花门门主。”
“恭迎冯家冯修公子、孙家孙思安公子和司马家司马燕来公子。”
……
“恭迎六皇子!”
“恭迎九剑山大弟子无涯!”
“恭迎稷下学宫柳夜先生!”
此刻的端木家族宾客如云,当然,这宾客也分好坏。
“今日乃是我扶离城的灵月节,诸位能够来到我端木家,我端木南洪倍感荣幸!”
“阿弥陀佛,端木家主严重了。能够来这里,是我等的福分才对。”
恒念法师身披袈裟,手持法杖,目光柔和,脸上尽是慈光。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恒念和尚,一别多年,今日见面,变化不小啊!”
说话的是楼观派的玄机道长。
“阿弥陀佛,玄机道长依然如此轻佻,实在可叹。”恒念的语气里充满了慨叹,似乎在愤怒玄机的不争气。
“你个秃驴!十几年前没分胜负,要不今天做一场!”
玄机的脾气和他的名字似乎不太相符。
“咳咳,二位,请上座。”端木南洪实在看不下去,只能在心里感叹,这两人似乎一点没变啊。
“哼,给端木家主个面子。”玄机说完话也不管恒念,径直走到前排的座位上。
恒念双手合十,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可他居然选择坐在了玄机的旁边,两人的氛围也让周围的人感觉无比诡异不自觉的远离了这二人。
“我端木家族在扶离城已经有了数千年的历史,深受皇恩,得以掌握这号称天下第一的筑灵之宝。”
端木南洪说完,朝端木羽丰示意,端木羽丰点了点头,拿出一个木匣。
顿时灵光大作,引得众人惊呼,很多人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灵月珠,可是每一次都难以镇定。
宝物动人心,恒念也不禁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端木南洪摆了摆手,端木羽丰便合上了木匣,坐到了任千山的旁边。
“这次,我端木南洪和往年一般,愿意将这灵月珠在今日月圆之时借出一次。”
端木南洪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愤怒。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端木家族不再限定参赛人员的资格,只要未曾开始修行,人人皆可,不论年龄、性别、身份、地位。”
“这怎么可以!”一位身着青色华服的少年惊呼!
“这是谁?”任千山问道。
“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好像是什么三代权贵吧!不值一提,跳梁小丑罢了。”端木羽丰咂咂嘴说。
不过以端木羽丰的地位,能放在他眼里的除了那些大势力,还有那种真正的天才之外,其他人确实没办法引起他的重视。
“噢?这位公子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端木南洪和蔼地问道。
“这,这和以前的规矩不一样啊,那些泥腿子有什么资格和我这种身份高贵的人比试?”
果然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啊!在座的人心里都有同样的感慨,这种话怎么可以说出来呢?平白得罪了那么多人,要知道,这世间出身贫穷的天才不在少数,说不定哪一天就因为这句话弄得他家破人亡,毕竟江湖也是一个充满因果的地方。
“阿弥陀佛,公子此言差矣,佛说众生平等,人与人其实是一样的,你只是多了一个好一点的出身罢了,不值得夸耀。”
这个时候,恒念必须要说两句了,说这种违背教义的话,是要打我佛的脸吗?
那公子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中年男子拉回到了座位上,整个脸气得通红。
“这江湖是后辈的江湖,这天下也是后辈的天下,我们这些所谓的前辈理应提携后辈,让他们来继续先辈们的传承,继续创造一个又一个的江湖传说。所以不论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获得这天下第一的筑灵资格。
不过可惜的是,这灵月珠只能一人使用,而且只能在扶离城灵月节月圆之时使用,限制颇多,所以这等宝物也理应由最出色的后辈来获得。”端木南洪淡淡地说道。
在座知道内幕的人心里对这话都是嗤之以鼻的,端木家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得以掌握这灵月珠,若不是迫于众多势力的打击,怎么可能拿出这等家族至宝来?
不过这事本就是他们做的不地道,也只能高声应和。
“端木家主这话说得不错,天下风云我辈出,宝物,有能者居之。”
司马燕然继承了家族那一副睿智的模样,虽是十几岁的少年,却仍旧显得不同寻常。
不少人都在心里夸耀着这位司马家族的麒麟子,据传言,这小公子三岁便已是学富五车,让教他的夫子教无可教,只能离开。据说稷下学院还专门发出过请帖,邀他入院学习,但他却以年龄太小拒绝了,从此游历江湖,广交天下英杰。
“这就是司马家的司马燕然,也是你这场比试的最大的对手。”端木羽丰慎重地对任千山说道。
“好了,废话也不多说,我来宣布一下,比试的规则和内容。”端木南洪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司马燕然,可他确实打心底的厌恶。
什么叫宝物有能者居之?是说我端木家族的选择是无能的吗?
端木南洪恨恨地想着,随即说道:“这次比试和往常亦有差异,分为三场,一场由我端木家族出题,一场由稷下学宫的柳夜先生出题,第三场由楼观派的玄机道长和禅宗的恒念法师共同出题。若有一人获得两场第一,那他便可以获得此次灵月节灵月珠的使用权!若是第一由三人获得,那么便由柳夜先生、玄机道长和恒念法师三人投票决定,若是三人一人一票,那么我端木家族也会拥有一次投票权。”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便开始了议论。
“往年都是各大势力共同出题,而且就比一场,而且,这规则看似公平,实则也有不公平的地方。”
“可不是吗?可是谁又能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端木家族的东西,我等能有机会已是难得。”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拿出来了,那就一定要公平公正!”
“关你什么事?在场那么多的天骄,你以为有机会?”
……
众人不断议论,直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
“我许纤纤相信端木家族的作风,这规则看似不公,其实最为公平,好过某些人。决定的人越多,这作弊的可能性就越大。再说了,这是端木家族的东西,端木家主就算直接说给谁,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声音……”任千山不禁皱眉。
“千山不可无礼,这是凤灵郡郡主,乃是当今魏皇的妹妹,虽是义妹,却比亲妹妹还亲!”
任千山无语,他并不是因为这声音沙哑难听而皱眉,而是因为这声音像是伪装的而皱眉。
不过,他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兄长说得对。”
周围的人也都知道这许纤纤的身份,这里毕竟是魏国的地方,话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作罢。
“既然各位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柳夜先生、玄机道长、恒念法师,我们便开始灵誓吧!”
灵誓乃是这天地间最具有神力的誓言,从古至今,还没有违背灵誓而不承受相应代价的存在。
“可。”
柳夜先生等人微微点头,只说了一句可字。
这筑灵珠的最大功效乃是完美筑灵,对于道佛二家来说完全不需要,当然,用于突破境界,也是极佳的宝物,可同样的功效,比灵月珠强的宝物有的是,所以,没有人会用来突破境界,因为那简直是一种浪费。
而对于柳夜先生来说,或者对于稷下学院来说,他们是修灵者,却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修灵者迥异的道路。
端木南洪、柳夜、玄机、恒念四人并肩站立。
“苍龙可鉴!我端木南洪在比试开始前从未泄露任何关于比试的信息,在比试中所做的所有判决也一定会问心无愧!如违此誓,修为溃散,终生不可再修行。”
柳夜先生等人也照着端木南洪的话说了一遍。
其实,端木南洪的话是有漏洞的,他说问心无愧,而不是公平公正,这一点,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
可是却没有人能质疑。
总不能跳出来说,我认为你端木南洪的问心无愧不是公平公正!
“那么,我宣布第一场比试开始!”
端木南洪说完带着众人前往端木家族的演武场。
“行走江湖,眼力、心智、能力、实力缺一不可!这第一关也与此有关,因为各位想要灵月珠的后辈们都还未曾踏入修行,所以我觉得以武论高下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这一场比试规则很简单,由我在这演武台上疾行,柳夜先生负责叫开始和暂停,你们需要看出我走了多少步,然后写在竹签上,最为接近的人便是第一!”
端木南洪说完便走上了演武台。
随后玄机道长挥了挥手,一座阵法便笼罩了众人。
“诸位,这座阵法的唯一用途就是隔绝传音,所以啊!就不要想着作弊了。就算实力高强,只要没有达到归一境,也是不可能逃得过我的感知的。”
阵法一道,方圆之间,甚是玄奥。
“那便开始吧!”柳夜先生见众人不再说话,当即对端木南洪示意。
端木南洪也不犹豫,开始在演武台中疾行起来,他的速度不断的变化着,初时只如同常人奔跑,可到了后来,那些世家子弟只觉得视线中全是端木南洪。而他的行动轨迹亦是没有丝毫规律可言。
“停。”
听到声音,端木南洪立刻停了下来。
“好了,还请诸位后辈写下答案吧!”
“等等!端木家主,我能不能也猜一猜?”只见一杵着木剑的少年站在无涯的身边嬉皮笑脸地问道。
端木南洪一愣,才发现,这原来是九剑山的人。
“师弟不可胡闹!”
无涯一声呵斥,那少年便耷拉着脸,像是变戏法一般。
“无事,无事,九剑山的高徒想要参与,我端木家族自然是欢迎之至。”
“师兄,你看端木家主都答应了,你就不能给别人个面子?这人要脸,树要皮,更何况别人堂堂一家之主!”
听到这话,无涯脸都变色了,本来一副剑者风度,可现在,只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饶是以端木南洪的心性,脸也忍不住抽了抽,这九剑山是去哪里找的极品弟子?但这就是是个比试而已,多九剑山一个也不多。
“无事,无事,公子想要参加就参加吧!”
“师兄,你看别人端木家主,说话做事多么大气,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公子,看来我还是蛮帅的!”
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着离开的端木家主说道:“诶,端木家主,我叫云不凡!卓尔不凡的不凡,下次记得叫我不凡公子!”
端木南洪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却差点儿来个平地摔。
无涯已经不想再搭理这位小师弟,怕被气死,对着端木家主说道:“端木家主,我师弟早已完成筑灵,所以,我九剑山只是单纯的参与而已。”
无涯明显是不想端木南洪误会他们的来意,毕竟出门在外,他们的立场就是九剑山的立场,参加这灵月宴也不过是因为想带着云不凡见见世面罢了。
“对啊对啊,我不需要什么奖励的,当然,要是有点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奖励,我也是很乐意收下的。”
“再说一句,一个月不准吃肉!”
无涯身上的剑意直指云不凡,吓得云不凡一哆嗦,赶紧捂住了嘴巴。
看到这幅场景,任千山倒是觉得这云不凡也是个妙人啊!
任千山闭上双眼,开始运用那种神奇的能力。
从端木南洪踏上演武台到端木南洪走下演武台,还有周围人的表情、扬起的灰尘、阳光的照射、呼吸的声音等等一切都完美重现于任千山的脑海。
“一步、两步、三步……三千四百十七步!”
不过一小会儿,端木南洪便移动了三千四百十七步,而这还远远不是端木南洪的极限。
任千山数完之后将结果写到了竹签之上交给了侍者。
收上了所有的竹签之后,端木南洪便开始宣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