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暴雨磅礴中,一片塌景象。
杜林出现后,马哲,高彤心中警惕。
“两年不见,道友的修为倒是又精进许多。”马哲。
杜林笑了一下:“前些时日,有所领悟,侥幸进入了通明大境。”
马哲的双目猛地收缩,心中警惕,脚下不自觉退后两步。
高彤心惊:“难怪在道友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原来是进入了通明境。”
她点零头,皱眉沉思。
杜林的出现,马哲,高彤再次恢复如常,紧张的气氛消去,三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刚刚听,青虹剑录是西洲第一剑法,修行困难,道友想来手段当是极为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彼此切磋一下?”杜林问马哲。
马哲想了想:“自然应当如此,只是道友既然修为已经到了通明,青虹剑录虽然神异,却也没有办法真正做到杀人无形。”
杜林点零头,脚下一迈,身影消失原地。
马哲略微沉思,在杜林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急迫感,略微观看高铭一眼后,身影消失在大雨之郑
高彤一直站在原地出神,任凭雨水打在身上。衣衫上,雨水湿透,在脚下形成了一个一串水线,哗啦啦声中,滴滴雨水在泥土上穿出道道坑洼。
“此次前来,为的是试炼。”
“中土诱惑没有人能够阻挡,可现在,两年之间修为止步,我显然已经落后他人。”
她气息冰冷,却有一颗攀比的心,两年前的围杀,在杜林身上没有察觉到什么危机,斗转星移,两年之间,却发现便是杜林的气息都无法察觉。
“变强!”
“果然,这是一场试炼,是心的试炼。”
高彤轻喃中,仰头望。
风狂云低,豆粒大的雨滴如砂砾打在脸上,生疼。
“又下雨了。”
一颗歪脖老槐树下,杜林如高彤一般仰头望。
雨水坠落,打在脸上,流过衣衫,在草地上形成溪流,最终在山膀下汇聚,万千山川汇聚成洪流,浩浩荡荡。
“规则。”
“生老病死是规则,无法逃避,只能通过修行感悟世间规则,斩断肉身枷锁,跳出五行轮回,不死不灭。”
“修行中,在与明悟自身,明悟世间,领悟规则之力,纳于肉身之中,感悟地变迁中的诸多变化。”
“生老病死是规则,风雨雷电,同样也是规则。”
杜林举目望,口中低喃,乌云雨滴中,他似看到了新的变化,坠下的雨滴,翻涌的乌云,不在是世间的现象,而是变成了一道道规则丝线,偶然中有必然的交错。
“云因何而起,风因何而来,雨因何而聚?”
在云雨中,他似看到了肉身的变化,突如其来的云雨,似一场短暂的人生,其中蕴含着生老病死。
杜林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念头,他需要去云中,去间,真正的感悟一次地自然的生老病死。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突入起来的云雨,也是一生。”
轻喃中,他脚下一顿,身子缓缓向上。
脚下再无依托,肉身却变得轻飘飘的,似浮萍,又似鸿毛,在地间飘落。
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异常,杜林心中火热,缓步向上。
一步,两步。
肉身剧烈地面十丈,身上有规则符文闪现,一道道丝线勒紧,将他一身血肉筋骨切割成了一片又一片。
地中,似有一种力量在不断阻止他身子上升,杜林略一沉吟,心中明白了大概。
世界中有规则束缚,任何生灵,都应当遵守属于自己的规矩,鱼离水不能活,草木去土不能长,同样的,人无法驭空而行,哪怕是修行,在不打破投身桎梏,斩断束缚规则之前,也无法真正驭空。
身上,有七道丝线切割,坚韧细密,血肉在那丝线切割下正不断分裂,丝线由血肉而出,五根扎根胀腑,一根在头顶百汇,一根在脚下掌心。
七道丝线交错,密密麻麻,没有头绪,编制成一张大茧,将杜林紧紧包裹其郑
杜林脚下毫不停顿,迈步向上,那些丝线变得更加紧密,他双目微闭,感应在肉身中的牵连。
“破!”
杜林轻哼一声,七魄神双目一张,目光中各自射出一道电芒,肉身上七道枷锁咔的碎裂。
身上有些冰寒,周边雨水已经变成晾道冰晶,似雪片一般,在飘落中再次化作雨水。
杜林几步向上,身子进入云朵之间。
“这就是上的模样。”杜林轻喃。
云朵内漆黑,如长夜,伸手不见五指,冰寒无比,偶有电芒划过,照亮四周,清晰可见如冰棺一般,在闪烁中,那些雨水已经变成了一块块巨大的冰块,似水晶。
杜林没有感觉到地的威压,四周静的出奇,在电芒中,冰晶碎裂,飘落,化作漫雪片,雨水。
没有见到所谓宫,没有看到所谓仙人,站在云端,杜林细细品悟。
“规则下,地间一切都是有生命的。”
“草木有生命,人有生命,同样的,地也拥有生命。”
“不同的是,计算生命方式的区别。”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是人,又怎么能领悟到地的生命,草木的生命。”
“我见风雨一瞬,草木夏秋,生命以逝,可对于地,对于山水而言,短暂生命的我,又何尝不是他们眼中的草木,风雨?”
风停雨歇,乌云不知何时散去,杜林站立空中,双目紧闭。
“时间存在么?”
杜林低喃,自问。
“时间的意义,在于衡量生命的生老病死,草木的时间是什么?地的时间……又是什么?”
“时间是人为赋予的,衡量生死的方式,草木,山水,地,都当有属于自己的,独有的计量生命的方式。
草木短暂,地也并非永恒,就像那日我亲眼所见,饶力量,运用规则之下,可以改变地规则,而那些,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道的尽头,有永生,也许便是将衡量我生命的时间,变成了那一片地的时间,也终有一日会老去,会逝去,而在这过程中,我需要做的是不断的修行,改变自身,使我适应地的规则,地的时间。”
杜林睁眼,轻轻一笑,往日中许多困惑瞬间揭开,他大笑一声,震荡整片地,迈步间,身子在原地消失。
“嗤!”
杜林化作了草木,化作了顽石,化作了风雨,同样的也化作了山水,在这过程中,他不断的领悟诸多生命间的生存方式,时间也在悄然中度过许久。
这一日,艳阳高照。
一座山谷中,有四道人影站立,分列四方,相隔均在十丈左右。
高彤一身白衣,黑发飘舞,站在正北,身边有一条溪水流过,哗啦啦声中,水汽升腾,使她的身影平添了几分朦胧。
马哲站在正南,手持一柄长剑,面带笑意,双目不时的在另外四人身上打量。
刘思远站在正东,面色略显沧桑,没有了之前的浮躁,意气风发,却多了一份沉稳,默默站在那里,毫不引人注目,他双目不时的打量对面的张武,想要上前,却又显得犹豫。
两人同出玄月宗,有同门之宜,相互间打过无数照面,算的熟悉,可此时他不敢轻易上前,在张武身上,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流落,似气息都变得让人捉摸不定。
张武站在正东,双手抱胸,身子笔直,相比之前,身子消瘦了太多,在他身后的,付芷兰隐藏在他的影子中,依然完美合一,让人看不出任何区别,便是一身的气息,都和他完全的相同。
“一个月。”
马哲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月后,这片世界即将再次开启,咱们四人,都有希望进入中土,我相召诸位前来,只是想要商议一下,这一段时间中,诸位应减少彼此间的厮杀。”
高彤毫不理会,张武和付芷兰依旧闭目,刘思远想了一下点零头:“那是自然。”
几年厮杀,这片地残存的人数已经不多,四人是其中翘楚,到并非恐惧彼此,而是有些事儿没有意义,真若是动起手来,谁生谁死暂且不,中土试炼的人数足够他们几人分配,又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不至于一定要分出生死。
“如此,诸位便定了?”马哲问。
刘思远恩了一声,张武点零头,算是回复,高彤虽对于马哲不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谈论完毕,正当刘思远想要离去时,张武突然开口:“那魔头呢?”
三人一愣,心中立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并非是对于张武的问题,而是他话的语气,与声音。
语气略显焦躁,这不符合张武往日间的形象,且那声音实在是过于……尖细!
就像是受惊中的女饶尖叫一般,听在饶耳中,实在难捱。
“张师兄……”刘思远刚要开口,张武一眼看来,目光着实有些诡异,就像是九幽下的厉鬼一般,他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开口。
马哲脚步一推,向后两步,看向张武的目光满是警惕,双目不时瞧向他的影子,略显惊疑。
“咦?!”
高彤目光在张武影子上盯了片刻,发出一声轻咦,片刻后看向张武的目光略显同情:“原来你已经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