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迎春到,风雨送春归。
我们一行人驾着装满货物的马车,缓缓地驶向归云教的总部山寨。
一路之,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我们专门挑选夜间行进。然而近日老天似乎也在拿我们开玩笑,这两日里,天空一直被阴云所笼罩,见不得一丝的阳光,到了夜间,失去月光照耀的大地更是一片昏暗。
我们只能依靠荧光石所发出的微弱光芒加之自身多年行路的经验小心于路行驶着。这大大减缓了我们行进的速度,然而困难还不至于此。
归云教的山寨坐落于群山之间,一旦马车到了山中,便很难驾驭,必须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保护着马车徒步行进。
马车在山谷行进本就是一件是非危险的事情,这危险在夜间则更加的显著。毕竟马不是人,无论如何训练有素,无论御马的水平有多么的高,亦很难完全的掌控马的一举一动。而马车的身旁时常为悬崖峭壁,一不留神,连人带马均有可能葬送在山谷之中。
然而天似乎还是认为我们的困难不够,就在我们即将到达归云教之时,天空突然降起了大雨。
大雨不但让我们一行人倍感狼狈,雨水导致的泥泞道路则更加的容易使人马脚底打滑。
戴德一面牵着马,一面抱怨着:“大姐大,这什么归云教怎么就这么会找地方呢?这地方莫说是车马了,就是人如果实现不知道位置,光是想找到地方恐怕都很难办到。”
“正是因为这样,不正说明了荷凉教主选址的高明之处嘛。你看,这山谷就是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任敌人人数再多,武艺再高强,装备再先进,到了这里,亦会势力大打折扣。”甘恩在马车的很后面喊着。
殷枫抹了一把脸的雨水,喊道:“不仅如此,此地山势起伏不断,处处呈口袋状,正是埋伏的最佳场所,只要提前做好准备,即便是万人大军,亦难以攻克这里。”
仲杰与我在马车的身后保护着马车。
仲杰看着问道:“你说咱们就这么大张旗鼓的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去找人家,人家会不会把咱们当成入侵者给干掉了?”
我笑道:“以荷凉的性格,还真说不好会干出这种事来。不过我们这次是来合作,可不是来打架的,要是真有人前来跟与咱们交战,咱们只需要投降便是了,一旦见到了荷凉或者倾城、闭月,那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仲杰突然收起了笑容,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皱紧了眉头。
“莜熙,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我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闻到任何的味道,空气中只有泥土的味道。
我对仲杰说道:“是不是你有些太过紧张了,毕竟你刚刚从石楼的刑场出来不久,可能那刑场的血腥味让你印象太深刻了。”
“但愿如此吧,希望这只是我多想了。毕竟荷凉与她的归云教是咱们对抗鹄鸠与万奈两方已经他们身后的朝廷最重要,也是力量最强大的筹码。一旦有失,只怕很难再能够集结到这么方便的力量了。”仲杰说道。
听到仲杰的话,我内心亦产生了一种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仲杰的话而产生的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雨水在拍打在我脸的同时,我也似乎闻到了阵阵血腥的气息。
而这种不想的预兆,很快便得到了验证。
当我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来至了归云教的山寨之前时,迎接我们的即非欢歌夜宴,亦非兵戈相对,而是一片死气沉沉。
寨门两侧原本应当戒备森严的哨塔空无一人,地无数把折断的兵刃散落在地面之。
瞬间,我们一行人将马车停在了寨门门外,并叫戴德与甘恩负责看守。余下的人则随着我进入寨中,并将各自的兵刃纷纷拿在了手中。
我手握着兵刃,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的每一处风吹草动,生怕这寨中暗藏着什么埋伏。
然而在风雨的干扰下,我们每个人的视线均受到了影响,雨水不断的冲刷着我的脸,让我不由得睁不开眼睛。突然,我只觉得脚下一软,我慌忙向后退了一步,并拿出荧光石向下照去。
仲杰、岸查等人见我如此,亦纷纷拿出荧光石向四周照去。而眼前的景象,即便是见过无数血雨腥风的我们,亦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惊。
只见大寨之内的地面,躺着无数的尸体,这些人从穿着能够看出均是归云教的教徒,而每个人的死状均十分的凄惨,有人被开膛破肚,有人被砍去半截身子,有人甚至失去了首级。
顿时,我暗叫不好,归云教遭遇如此大劫,也就意味着我们之前的计划将全部付之东流,最起码我们已经失去了目前能够得到的最有力的强援。
虽然面对着如此的惨状我感到很难过,但却又不禁感到纳闷。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将归云教这等规模的组织一举歼灭?要知道,以荷凉的布阵,即便是强如锦衣卫,亦不可能在不损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全灭归云教。
而此时此刻,在我们的周围,除却归云教众教众的尸体,并没有看另外任何其他组织的尸首。
就在我愁云不展之际,仲杰来至了我的身边:“莜熙,将归云教灭门的凶手很有可能还在附近埋伏着,你可千万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问道:“关于这个凶手,你怎么看这个人?”
“能够将归云教一举消灭,想必不会是一个人所为,但是人数也不会太多,因为想要能够凑出那么多将这里一举毁灭还能够全身而退之人,只怕是少之又少。所以我判断,这这人不会超过十人。”仲杰分析道。
我认同仲杰的分析:“无论多少人,能够不死一人的情况下将这里弄成现在这般惨状,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既然这里已经成为了这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岸查此时也凑了过来问道。
我警觉地看着四周:“岸查,你与殷枫、荼独一组,从这里向东仔细搜索,我与仲杰一组,从这里向西搜索。如果发现还有活着的人,一定尽全力救治。”
岸查一脸不解的问道:“莜熙,我知道你想从幸存者口中打探这里发生的事情。不app下载地址xbzs过不是我扫你兴,以我的经验,如今这般惨状,再加这场大雨。这里估计很难会留下什么活口了。即便是有,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有就试着去救,哪怕不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待他们伤愈之后能够加入咱们重生门,也算是为咱们补充一些力量了。”我说道。
岸查答应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尽力就是。”
岸查正要离开,又被我一把拉住。
我对着岸查吩咐道:“还有,仔细检查,看看荷凉是否还在这里。要知道,这里其他任何人都重要性加起来,都不及荷凉一个人的作用大,所以如果见到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岸查点了点头:“放心,我们明白。”
说完,岸查大步向前走去,来至了殷枫与荼独的身旁,不一会儿,三人迈步走向东边。
我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向西边搜索,却发现仲杰正在看着我。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问道。
仲杰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你的成长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的迅猛,而我现在反而有些害怕你了。”
我笑道:“怕我?怕我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会害死你吗?”
仲杰突然正色道:“莜熙,说真的。如今的你,早已不是我初次见到你时那个懵懵懂懂,只懂得刺杀之道的小姑娘了。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领袖,一个超越我的领袖。”
“行了吧你,少给我戴高帽了。你要真觉得我像个领袖,那么烦劳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加入我重生门的事宜。”我说道。
仲杰摇了摇头:“我说了,现在我是不可能离开索命门的,不过并不代表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如果时机成熟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考虑这件事情。”
“那你最好快些考虑。不然你再晚一些,恐怕你得管戴德叫师叔了。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将荷凉找到。”我一面说着,一面向西边迈步走去。
仲杰跟在我的后面,我二人一前一后背靠着背,缓步向前搜索着。之所以这样行进,一是能够扩大搜寻的范围,二也能防住有敌人于死角偷袭。
随着我们越往寨子的内部走着,地归云教教众的尸体逐渐的开始增多,四周的环境愈发的凄惨起来。
雨水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这对于我们来说十分的不利,雨水既影响视线,水声亦会影响听觉。
虽然不知是何人行出如此凶残之事,但是此人出手之狠毒,武功之高强,随着我们对这些死去教众的搜索,而感到越发的恐怖。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着数十名教众躺在地,相比于其他人,这些人身的伤势要明显小很多。
我与仲杰对视一眼:“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活着的。”
然而我们刚刚走进那些人,突然从人堆之中窜出一道黑影,径直朝我与仲杰攻来。
我慌忙将仲杰往我一侧一推,当仲杰一个踉跄退出几米。而就在这一瞬之间,我与眼前之人已经交了手。
仲杰见状想要前帮忙,我赶忙对着他摆了摆手。仲杰目前身的外伤虽然刚刚恢复,但内伤却还未痊愈,此时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难免有失,反倒不如我自己来的方便。
我脑中这般想着,手却并没有丝毫的停歇。短短的时间里,我与那人已经来回拆了数十招。
我不由得暗暗称奇,作为一名刺客,以速度见长之人我也算见识过不少,其中当初杨房房主申苑的攻速最为迅速。
但虽然风雨使得我无法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但这手法之快甚至超越了申苑,并且每一招均极为狠辣,招招冲着人的要害之处而去。
但对方的攻速虽快,却也难逃套路。我受俞慕龙的言传身教,所习之功,便是以无招胜有招,以无序胜有序。
虽然一开始敌人的迅猛进攻令我有些狼狈,但随着我已掌握对方的出手规律,对方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威胁。
但我不由得感到一丝奇怪,此人的武艺虽然精湛,招式也足够狠辣,但以他的本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将归云教灭掉实为困难。
这更加验证了仲杰的分析,看来灭掉归云教的,果真不是一人,而此人想来是留下来专门伏击残留的余众的,只是没想到遇了我们。
想到这里,我突然由防守转向了对对方的进攻。我知道,如能够擒获眼前之人,一切的谜题将会全部解开。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转向对他进攻。就在她有一丝迟疑之际,我抬手击向对方的面门。
对方见状,慌忙举手招架,并抬起脚踢向我的小腹。
此招以攻代防不由得令我赞叹了一声。我见对方反向我攻来,并没有退缩,反而抬手按向他的腿,借着他腿作为支点一个翻身来至的他的身侧,接着又是一掌向他面门击去。
那人赶忙闪躲,却不想我这乃是一记虚招。此时的我,早已绕至了他的身后,接着对准他后心的穴道就是一掌。那人中了我一掌,只听闷哼一声,顺势向前一扑,倒在了泥泞的土地之。
我与仲杰赶忙来至了他的身边,一人一侧将他的双手按至他的身后,防止他的暗袭与反击。那人拼命的来回挣扎着,却如何也无法挣脱我与仲杰对他的束缚。不一会,那人停止了反抗,似乎是放弃了逃脱的想法。
此时,仲杰掏出了荧光石,对着那人照去。当我们看清那人的脸时,我与仲杰不由得大吃一惊。
我们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