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花艳丽,窗外柳缠绵。
一艘平平无奇的小型商船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之。商船的甲板,我与仲杰肩并肩坐在一起,望着海此起彼伏的浪花,一脸的惬意,仿佛此次是去游山玩水,而并非是去杀人。
在我们船尾的船桅,一只全身白羽,着有亮黑色斑点的猎鹰老实的立在面,不时摆动着头望向四周。
此鹰名为海东青,乃是辽东一带稀有的品,经过驯化,即便千里之外,亦可找到主人,常作为狩猎或传递情报之用。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在我们不远处,已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艘艘排列有序的战舰。那些战舰虽然没有钟辽生军中的战舰那般巨大,却周身包裹着钨铁色的铁皮,即便在阳光的直射下,亦散发着污浊的光辉。
我与仲杰相视一望,随即站起身来。而我们身后的海东青见到我们有所行动,马向着船只相反的方向飞走了。
这时,数十只小型的战船飞速的向着我们驶来,瞬间将我们的船只包围了起来。船只的甲板,无数的倭寇手持弓箭对准着我们,严阵以待。
其中一艘战船,一名倭寇对着我们大喊着:“何をしていますか?”
我与仲杰皱着眉头,对着那名倭寇摇了摇头。
倭寇转过头,与身旁另一名倭寇交流了一番。另一名倭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我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名倭寇操着一口极其不流利的中文对我们说道。
我对着那名倭寇微微一笑:“我们乃是马天师派来的,有要事求见天帝。”
说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白莲教教图的图徽,掷给了那名倭寇。
那倭寇看了徽章一眼,又看了看我们,与身旁的倭寇们又是一番交流。不一会儿,那艘战船飞速的掉头离开,而余下的战船则继续包围着我们,并举着弓箭防止我们有所异动。
我与仲杰见此,反而坐了下来,望着四周的海景,悠闲地等待着那些人的回复。
大约半栈香的功夫,那艘战船再次飞快的驶了回来。之前那名倭寇对着我们说道:“两位,我们天帝有请。”
说着,对面的战船向着我们的抛来一块木板,搭在两艘船之间。然而四周的船只的倭寇却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弓箭,依旧气势汹汹的对准着我们。
我不由得摇了摇头,与仲杰迈步踏了对方的战舰。
对方待我与仲杰了船,马调转船头,飞速的驶向那些铁甲战舰的方向。
我们的船停靠在了其中一艘战舰的下面,待船只停靠好,船马抛下来了绳梯。我与仲杰装作吃力的样子,顺着绳梯爬了甲板。
在一名倭寇的带领下,我们于战舰的甲板向着船舱的方向行走着。甲板两侧,一众倭寇穿着简陋的胸甲,手持寇刀,全神贯注的盯着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而其余的船,无数倭寇正在激烈的于甲板练习着刀法。
我不由得暗暗感到一丝忧愁,这些倭寇虽然凶残,但对于自身的要求确实近乎病态的严格,并且通过与他们的几次交手能够看出,这些人对于胜利的渴望甚至超出了自己的生命,一旦动起手来,便已做出了交出自己性命的准备。
想到国家一直以来都在与这样的对手进行着交战,我不由得更加对戚将军、俞将军等人感到钦佩万分,同时也更加向往他们的领袖能力。
我与仲杰走至了甲板的尽头,只见船舱的舱口前,数十名倭寇手握寇刀,严阵以待地站成一排,似在保护着什么人。
这时,为我们带路的那名士兵对着那些人说了一通我听也听不懂的话。过了一会,那些倭寇呈雁型散开,三名倭寇迈步走了出来。其中最中间的人身材高大魁梧,身披赤甲,手持长枪,带有鹿角的头盔下面是一副凶神恶煞地面具。
他两边的人则身披普通铁甲,一人持刀,一人持枪,宛如两具人偶一般。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身着赤甲之人应当就是在我大明国臭名昭著的海贼首领魔焰天帝了,而他身旁两人应当便是天地人君中的地君与人君了。
魔焰天帝向着我们走近了几步,用着怪异的声调对我们说道:“马天师为什么没有亲自来见我?”
我向着魔焰天帝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回禀天帝,我家天师近日新得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而这位药材正是炼就长生之药的重要一环,我家天师向来嗜珍药如命。因而便派我们二人现行过来,待神药炼成之际,天师自会携药亲来赠予天帝。”
“说得挺好听,我看是害怕那日那些捣乱之人找他麻烦,自己先躲起来了吧?”我虽看不见那魔焰天帝面具之下的神情,但却能够想象得到,那面具之后的脸,定然写满了嘲笑。
这时,仲杰突然说道:“天帝说笑了,据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那些人乃是朝廷中的大内高手,此次前来主要的目的并非是我们,而是……”
仲杰欲言又止,却引来了魔焰天帝身旁人君的不满。
“混蛋!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吗?那倒是正好,我正想要会会那些人,为天君报仇!”人君怒喝道。
我们还未开口,魔焰天帝却先摆了摆手示意人君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够了,天君有此遭遇,是他自己身修为还不够。而他的遭遇,看来也没有成为你们的教训。我总是跟你们说,太轻视对手,只会让自己受到惩罚。”
说着,魔焰天帝再次将头转向了我与仲杰,问道:“马天师对于我来说,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人物,他来与不来,我也不会在意。我只在意你们何时再给我们送来英勇的战士,以及能够为我们干活的奴隶。”
仲杰摇了摇头:“我们这次奉天师之命来见天帝,就是来此告知天帝,由于近日大明国的军队已经盯了我们白莲教,因此我们需要现行潜伏一段时间,待风声过去,我们自会再次为天帝献战士与奴隶。”
“你们大老远从云雾山来到我这营地,为的就是告诉我这些?”魔焰天帝说着,语气中显然已透露出一股杀气。
我赶忙说道:“天帝先勿动怒,虽然之前的约定暂时无法兑现,但天师亦交代我们,为了保证我们白莲教与天帝之间的友谊,我们这次并非是空手而来,而是带来了一件特别的礼物。”
“哦?”魔焰天帝一愣,问道,“天师人虽然不在,但却总是能够为我带来惊喜。究竟是什么礼物?”
说着,魔焰天帝对着我伸出了手。
我摇了摇头:“天帝只怕是误会了,我所说的礼物,并非是是什么物件,而是一则情报。”
“情报?”魔焰天帝突然放声大笑,“我魔焰天帝是什么人?只要我想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那么如果是俞大猷的海军布防图呢?”我说道。
听到此言,魔焰天帝突然激动了起来:“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图在哪里?”
我微微一笑:“天帝此话说的,这般重要之物,我们又怎么会随身携带于身。”
魔焰天帝略感失望:“这……倒也合乎情理,那么这布防图你们白莲教又是如何得到的?”
“我白莲教中教徒遍布大明国大江南北,其中自然也不泛军中之人,而这些人之中,偏偏就有人乃是俞大猷账下之人。此人官位虽然不高,却是俞大猷身旁近侍,对于俞大猷之事可谓是了如指掌,区区布防图更加不在话下。”我答道。
魔焰天帝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要去何处去取?”
我故意问道:“取什么?”
“当然是布防图了。”魔焰天帝答道。
我笑道:“天帝又误会了,那布防图并没有藏在任何地方。”
“你们莫不是在戏弄我?”魔焰天帝语气中透露出了一股杀气。
我摇了摇头:“我们又怎么敢戏弄天帝,只是那布防图乃是机密中的机密,无论藏于何处都会有着极大的风险,所以最安全的地方,便是这里了。”
说着,我指了指自己的头。
魔焰天帝将信将疑地:“你是说,你已经全都记下来了?”
我点了点头:“自然,倘若没有这般本领,又怎么会被天师选中来到这里来见天帝您呢?”
“既然如此,我倒是十分想要见识见识。”说着,魔焰天帝对着手下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代了一番。
不一会儿,几名倭寇从船舱中抬来一把桌子,桌子摆好了笔墨纸砚,一名倭寇则在桌旁研磨。
魔焰天帝指了指桌子,对着我说道:“你说你已将那布防图全部记于脑中,那么还请你速速将你所记书于纸。”
我看了魔焰天帝一眼,随即来至了桌子之前。
我拿起笔填饱了墨,闭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即落笔书写了起来。
一道道画工精细的布防图于纸不断地呈现着,魔焰天帝站在我的对面,聚精会神地看着我正画的图纸。
地君和人君则站在魔焰天帝的身后,仲杰则站在二人的身旁。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那布防图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魔焰天帝全神贯注地看着布防图,默默盘算着进攻的战术,仿佛周围没有任何人一般。
就在这时,我只觉得脚下的甲板轻微一震,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天帝,よくないです。大明国の軍隊はいつか突然私達に攻めてきました。”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喊着。
魔焰天帝慌忙回过头来,问道:“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
我抬头一看,所来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别我断去一臂的天君。
天君焦急地摇着头:“知らなかったです。向こうの軍隊は何の前兆もなく、突然十数隻の戦船を連れて攻めてきました。”
魔焰天帝喝道:“早く大きな筒で反撃しないと!”
“はい!”天君答应着,正要离去,突然定睛看向了我与仲杰,脸顿时露出了惊恐地神情,“あなた達ですか?”
就在在场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我突然掀开了布防图的图纸,原来那图纸的下面早已被我藏好了事先准备好的短刀,接着以的速度向着魔焰天帝的脖颈抹去。
魔焰天帝一脸震惊的回过头,还未反应过来,我的短刀已然划断了他的脖子。只见他瞬间躺在了地,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脖子中流出。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这时仲杰突然从怀中掏出两把短刀,一把掷向了天君,一把掷向了人君,二人正处在魔焰天帝死去的震惊之中,还未来得及设防,那两把短刀已经分别刺入了二人的胸口。
地君赶忙抽出倭刀,正打算向仲杰进攻,却突然感觉自己后背一凉,胸前瞬间突出了一只刀柄。
原来我趁着地君将注意力都放在仲杰身之际,从地捡起了一把倭刀,悄然来至地君的身后,接着奋力一捅。短短一瞬间的功夫,这群倭寇的主要干将被我们全部歼灭。
余下的倭寇失去了主帅损失乱成了一锅粥,有人举刀向我们功来,有【】人则在甲板到处乱跑,还有人直接跳入了海中打算逃命。
仲杰来至了我的身边,问道:“门主,接下来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钟兄他们吧,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需等着去领咱们应得的奖励就好了。”
仲杰点了点头:“那些倭寇里很大一部分是咱们大明国人,我也确实不想与他们动手,既然门主有令,那咱们撤退便是。”
说着,我与仲杰相互牵着手,转身向船侧跑去,纵身一跃,跳入了大海之中。
这时,钟辽生的海军已然靠近了对方的战舰,并纷纷登船与对方厮杀了起来。
大海之,弥漫着阵阵厮杀声、喊叫声、落水声,以及,我的歌声。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