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溪低垂眼眸,好像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每次心情极度糟糕的情况下,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这次还好只是吞药,捡回一条命……
她安静靠在床头,什么都不想思考,眼神呆滞。
伴随着轻微的声响,门开了。
简云溪置若罔闻,背对着他,漆黑的墨发披散在瘦削的肩头,她单薄的身影笼罩在透明的壁障中。
傅彦泽的自制力很好,哪怕是此刻,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镇定如斯。
但他的内心没外表这么从容淡定,视线落在她身上,心骤然发疼,绷得紧紧的,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五年里,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才会满目疮痍。
他看过她五年前的日记,最后一篇日期是她的生日,不知道翻阅过多少遍,他现在甚至能完整不差背下来。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却在看完日记之后,想法全部塌陷。
这一本日记时间跨度六年,断断续续,每篇都格外让人心疼,直到那一年他的出现,她的人生终于出现了光。
2015年3月18日,简云溪。
做了一个清醒梦,梦里的刽子手,一刀砍掉了我的手,鲜血淋漓,质问我:“还要跟他在一起吗?”
我不疼,我说:“他是我生命里最灿烂的光,以后的余生唯独不想离开他。”
带着面具的刽子手突然摘掉了面具,是母亲的脸。
她拿着刀,追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后哭得喘不过气。
这是最后一篇日记,页脚还有隐约可见的血渍。
傅彦泽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何处境下落笔,但他记得,这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送完生日礼物,送她回家。
凌晨,她发短信,说要分手,以后再也不见。
他提出见面,号码却被拉黑。
他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第二天去学校,却发现简云溪办了休学手续,彻底离开了他的世界。
再次相遇,傅彦泽发现一件事,简云溪不记得他了,连同所有的过往一起烟消云散。
五年来,他的执念成了一个笑话。
只有被掩埋在时光里的深情。
……
“云溪。”
男人的身影仍笔直立在门旁,阴郁凉薄,不为所动。
简云溪缓慢转过头,脸色苍白,“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漫画的事我知道了。”他走近。
简云溪愣了一下,古井无波的眸底泛起些许波澜,“那你相信我吗?”
尽管她把他留在了五年前,从此之后,每一秒的时光流逝都失去意义,但他仍旧选择相信她。
“你不会做这种事。”
没有一丝迟凝,傅彦泽答得笃定。
“谢谢你。”她又偏过头,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查。
傅彦泽心底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到喘不过来气。
“难道你就这样选择逃避?”他冷声质问。
可简云溪像听不见一样,傅彦泽抓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子,兴许是疼痛让她终于皱了一下眉。
“如果天底下只有一个人相信你,你还会做无谓的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