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很大,与其说是客船,倒不如说它是一艘小型的船楼!
船体的吃水很深,让得它在这清风江上行驶时,可以做到四平八稳,而船上则建着一栋三层的小楼,除去提供给乘客住宿的房间之外,还另外开设有各种供与娱乐的场所。
傍晚,林晨走进船楼之中开设的小勾栏里。
勾栏虽然在船楼之中所占据的位置并不大,可里面的装饰却极为精致,数张小桌错位摆开,不管有没有人,桌上都会摆放着一些花生茶水等小吃食。
林晨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顺手拿起一颗花生送入口中,目光向着勾栏里的说书先生看去。
只听得那说书先生一拍醒板,身旁的几个女子便是开始拨动手中的乐器。
说书先生饮了一口茶水,随后便是开始说起了今日的故事。
他的声音一开始显得非常的平缓,讲的是一个年轻人孤身仗剑走江湖的故事。
可随着故事的展开,身旁那几个女子的伴乐便是开始有了起伏,而当说书先生讲到故事里的那个年轻人以一敌三的时候,节选的一曲激昂的《将军令》蓦然响起,更是让人觉得豪气顿生,一幅激烈的打斗场面顿时浮现在人们的脑海里,让人不禁代入其中!
林晨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看向窗外。
不得不说,能够吃说书先生这碗饭的人,口舌之力当真是了得,那说书先生从一开口到现在,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有余,除了开始时所喝的那口茶水之外,其余时间都不曾停歇,一直到此刻,看其模样,似乎还有余力继续讲下去。
林晨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起身朝外走去。
其实说书先生此刻所讲的这个故事,他已经听说过许多次了,虽然每个说书先生说讲的内容都有些许的出入,但大致上都差不多,故事里的青年,正是林晨的师父李长天,而故事里的内容,讲的其实就是李长天在并未成就剑仙之名时,就已经初露锋芒,于一处竹林里孤身独战五毒教派的三位弟子。
林晨离开了船楼里的勾栏,本是准备回房休息一下,但正走几步时,他的步伐忽然一顿,只听得楼外有着一阵悠扬地筝乐传来。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雅兴,在此对月起奏?”林晨一听,顿时觉得兴趣大起,于是步伐一转,立即寻着声音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了船楼,林晨却并未看见什么人。
琴声就在此处,那这甲板上空空如也,除了林晨之外,哪还有其他人?
那么这琴声又是从而何来?
林晨站在甲板上,他顺着声源看去,这才发现,这琴声其实就在船楼之上。
船楼上的一处窗户里,灯火通明,那悠扬的筝乐正是从此处传出,只不过,这个房间正处于临近甲板的位置,所以才让得林晨误以为有人在甲板上对月弹奏。
“真好听!”林晨自语。
他其实对于音乐一道,并没有太多的涉猎,若非要说会哪种乐器的话,也只是以前跟着李长天学了一小段时间的二胡和箫,勉强能吹出点声音来。
但此时此刻,林晨却能够感觉的出来,船楼里所传出的曲子,就好似对应了这条清风江一般,时而平缓流淌,时而激烈翻涌,每一节音符都好似一股浪潮,当它们全部结合在一起时,就形成了这么一条绵延百里的大江。
林晨就这么站在甲板上仅仅的倾听。
他的目光向船外望去。
月光散碎地照到大江之上,江上浪潮起伏所发出的浪花声,以及这船楼上所传出的曲子,两者的声音好似一点儿也不违和,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让得林晨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林晨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放在甲板的围栏上,他的目光看向这时而平静,时而翻涌的清风江。
林晨闭上了眼睛,因为有些东西,是眼睛看不见的。
不多时,船楼上一曲终罢,而林晨也终于是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那船楼上,脸上露出了一缕笑意。
这一夜,林晨破境了。
但他所提升的却并不是武功,而是对于剑势的感悟。
“势”这种东西,听着好像听玄乎的,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世界上,道家、兵家、阴阳家,都对“势”这种东西有着自己的理解。
古人认为,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
阴阳二气分化成了五行,而五行则构建天地,所以天地山川之间所蕴藏的独特之气,就形成了一种“势”!
江湖上有人称:“势”其实就是一种除去真气之外的特殊力量,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人,能够让自己变得极其强大,而三百年前的张太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本武功平常的一个人,借着天地大势一跃成为了剑仙!
不过,江湖上虽然将这种东西传得神乎其神,但其实除了练气士那群整日神神叨叨的怪人之外,真正掌握“观势”之法的人并没有多少。
而剑仙张太虚就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的《春江花月剑》一共分为三卷,但现在江湖上所流传的《春江花月剑》,其实不过是其中的《花月卷》而已,徒有剑招,却并没有剑势的修炼之法,所以导致许多练习这门剑法的人对其的理解越来越深之后,便是觉得这门剑法虽然有着些许的精妙之处,但还远远没有达到江湖上所传说的那种程度……
林晨轻吐出一口浊气,他实在没想到,今晚竟然能够有如此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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