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
华核感受到了脚尖的触感,在较为平缓的降落中,他有惊无险的落地了。
“没什么好感谢的,嘶。”丝松开了紧抱住华核的双手,接着伸手想要召唤出那根宛如参天巨木的盘龙柱。
“我堵你没办法把盘龙柱变成路灯大我赌一袋饼干。”华核忽然开口。
还不等他说完,丝手中盘龙柱的虚影便开始慢慢缩等到最后饼干二字说完的时候,原本的巨柱已然变成华核口中路灯的大小。
“哼哼”丝得意的轻哼到,快表扬我几个字都写在了脸上。
“哇,太厉害了,是我输了诶。”华核捧读道,随后僵硬的拍拍手,那表情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原本担心丝用巨型武器造成的破坏太大,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让脑虫意识到这是个难以匹敌的对手随后逃跑,现在这激励式的引导方法用的正合适。
四周的火焰和毒烟并未对华核造成什么影响,缺氧中毒的现象一个都没有出现,空气还清新了许多。
果然是魔法,没办法用物理常识看待它们造成的连锁反应。
“丝,保护好我,我们现在要朝着那个肉瘤山走了,你害怕吗?”华核深呼吸一口,深刻感受了一下魔法火焰燃出的甜美空气,随后踏步朝着肉瘤山的防线走去。
那可能只是个洞口。华核猜测着,说不定地下还有错综复杂的通道线路网总之,很可能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前线将士厮杀的热情会维持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一天?谁也说不清楚它的长短,一旦将士们制造的混乱停止,那时候再捏碎请求接应的水晶,接应的人也很难跨过层层虫潮来到这敌人的大本营将自己接回防线。
他可不会飞,纵然有丝这个大杀器,一边清理虫潮一边朝着防线方向走也得荒野求生好几天,除非丝能够抱着他飞回去。
总而言之,时间不多,速战速决。
“尽情挥棒,丝,我们要出发了。”华核说道,就在他思考的这些时间,用于掩护降落的火焰与毒气皆已燃尽褪去,两个鲜美的大活人就这么暴露在虫潮的视野之中。
“跑起来!”华核一拍脑袋,双腿发力冲刺,他的这句话可不是给丝说的,而是给自己:给那个随时可能因为紧张而腿软失足的自己。
轰!不远处,一只特大型的蛛型巨虫的身躯被一分为二,接着轰然倒下,沉重的身躯压扁了不少在它剩下的倒霉巨虫。
任何靠近华核十米范围之内的巨虫连带着身边不幸的同类一起在眨眼不到的瞬间变为粘在大坑中的肉糜,狙击的鞘刺在叮当的击打声中被弹反回去,刺穿了任何拦在鞘刺面前的巨虫,化作了一条在虫潮中划出一笔的血线。
十米,以华核为中心的十米范围仿佛成为了真空区,无论他往哪里走,无论虫潮的进攻从哪里来,这个真空区就像橡皮擦一样,蛮横肆意的擦除着巨虫的生命。
华核知道自己的眼睛跟不上丝的动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奔跑,让这个真空区进入虫塞内部,擦掉脑虫和母虫,取得胜利。
翻过巨虫的残渣,华核宛如一个短跑跨栏的冠军,地狱式锻炼带来的体能让他得以爆发出超越常人的速度。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华核已然跑近了肉瘤山的山脚下,可拦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宛如气囊膜一般一收一息的门,华核完全可以想象虫潮大军在这扇气膜打开的时候从中涌出的壮观场景。
还不等他多多观察这扇气囊门的宏伟,下一秒,仿佛一堵无形的攻城锤撞击一般,气膜已经被轰的无影无踪,阳光照入其中,将从出生起就不曾见过阳光的巨虫照亮。
肉瘤山中的洞窟内,藏有不少宛如平民一般的弱小巨虫,就像是昆虫中的工蚁和工蜂一般,他们夜以继日的将所有能成为养分的东西搬运到和洞窟几乎融为一体的,肉瘤毯的血管中,用以供给母虫和脑虫。
踩着巨虫变形到无法认出种类的残骸,华核踏入了洞窟,每走一步,照在身后的光线就暗淡一份,遮天蔽日的虫潮更是随后扑上,将仅存的光线遮盖住。
“丝,可以照明吗?”华核眯着眼看向洞窟深处的黑暗,但除了巨虫眼中的幽暗光点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这个可以吗?”丝的身形一滞,出现在华核身前,随后不由分说的塞给了对方一个沾满了鲜血的圆球。
华核还没来得及道谢,她便已经再次开始了战斗仅仅是短短两三秒的停顿,就已经有一只宛如螳螂般的巨虫,突进到了华核的身后,臂弯中的巨镰几乎差点就要斩下。
轰的一声,螳螂的肢体已经支离破碎,连带着飞溅的鲜血一同被甩出了真空区之外。
华核将那个圆球捧在手心,擦去上面的鲜血,这玩意的真面目吓得他差点脱手将其扔了出去
这是一颗巨虫的脑袋,硕大的头部只有一颗眼睛,宛如一枚镶嵌在甲壳中的眼球,而这只眼睛似乎有什么不同之处,随着鲜血拭干,诡异却又明亮的白色光线从中迸发而出。
原来丝给他的是一个巨虫版本的手提式手电筒。
顾不上犯恶心,依靠着巨型眼球带来的光亮,华核的脚一深一浅的踩着工兵巨虫的尸体和肉瘤菌毯前进,当他抱着好奇心稍稍用光照了照天花板,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景色让人终身难忘。
密密麻麻的虫卵倒吊在肉瘤血肉的顶部,宛如一只只挤满了的蝙蝠,一伸一缩的蠕动着,负责喂养虫卵,担当起奶妈任务的工虫们手中拿着血肉模糊的糜沫,挨个的涂抹在虫卵的表面,似乎这样就能吸收了。
“呕”华核干呕一声,差点把早上吃的糖水和几乎没掺砂的上等面包给吐了出来。
不行还要继续前进,想要让这噩梦般的一切消失,必须要杀死脑虫才行。
否则的话,北方防线变成新的虫塞是迟早的事情。
巨型种,飞行种,这些比单一巨虫更具威胁的特殊个体如果一拥而上,配合着潮水般的巨虫,恐怕除了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火力之外,没有东西能够拦下来了吧。
“华核,这个山洞很大哦,而且有的地方可能你没有办法下去。”丝的声音几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似乎说出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的时候她都在不同的地方用盘龙柱砸烂巨虫的脑袋。
“我会想办法自己下去的,毕竟如果你要来帮忙的话,就没办法保护我了,对吧。”华核看着眼前几乎将光线遮蔽的,密密麻麻的巨虫,说道。
“嘶。”这一声嘶的语调,似乎夹杂着些许不屑和傲娇的意味。
话音刚落,道路被丝一击轰开,华核举起眼球重新向着洞窟深处跑去,脚下的肉瘤菌毯越来越倾斜,崎岖,到最后几乎都快达到六十度角。
本着对丝会为自己扫清障碍的信任,华核毅然决然的顺着菌毯向着无底的深渊划去接着脚下一空。
短短的半小时内,他再一次的体会了自由落体的失重感。
华核正向着虫塞的深处坠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