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启蒙了,这是最后两天的、作为初生小孩儿的自由,杨九郎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一个人偷偷走向了大山深处,虽然他不会武功,但身后的十个家丁肯定能保他安全,全家人没有一个在意的。
天气太好了,空中全是漂荡的白云,虽然明天就是端午节,自己的三岁生日,但在深山中的林子之下,一点酷热都感觉不到,只有一身的暖意。杨九郎躺在一堆绿草之上,手拿一朵野花,口中一棵野生小甜果,还真的美死了,只是,发生了一件事,打乱了这一切,因为,来了一个人,杨九郎的爷爷杨开瑞!
当杨开瑞看到杨九郎时,他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但没有打扰他,只是脱下外罩给盖了一下,反正是夏天,保证不会着凉。
杨九郎睁开眼的时候,正在爷爷的怀抱,他很不好意思,“爷爷,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睡得这么沉”,刚说完,小手就又不老实了,“爷爷,你又长了三根黑胡子!”,然后一下跳到了地上,爷孙俩同时大笑。
先去给奶奶和娘亲请了安,又去厨房看了看了忙得执火朝天的下人和个边指挥边干活的姐姐,是啊,就连最小的姐杨玉青都九岁了,古代的女孩干活早,姐她已经是个小管家了。看到九郎的到来,七姐杨红青马上停下了手中的活,赶快过来照看起他来,并顺手拿了一小块红烧肉,吹了吹,递到杨九郎的嘴边。明天是杨九郎的生日,单是自己家就有将近二十口人,再加上来宾,不说别人,光是天波府穆桂英一家就少不了近三十要多,这还不算无意间闯来的亲朋旧友。准备的东西当然很多,而天又热得恨,不能早做,不然,全要坏了,所以,除了奶奶和娘亲,个姐姐齐上阵了。
两年过去了,杨九郎的师傅,文的换了二十二个、武的换了三十个,到现在也没有留下一位夫子,不是被他的三寸不乱之舌羞走的,就是被他的小拳头打走的,杨开瑞这下真的没有办法了,原因是,整个杨家寨、还有山下能请到的文人墨客,在杨九郎这个孩童面前,不仅是败了,而统统败得一片沼泽地,还有两个夫子是吐血后走的,无奈之下又非常的自豪,后来全家商量了一下,直接把能买得到的书,除了少儿不宜的,那怕是教做饭的、养花养草的、斗蛐蛐的都买了来,更别说什么正史、野史、奇闻、鬼怪类的书了,现在的杨九郎小院中,就连床上都一半放书一半睡觉。
杨家寨的家传武功不用请老师,光那个如花似玉的姐姐,一人一句话、每天教半招,杨九郎不用学都会几十遍了,没办法,请武夫子的事也不得不停了下来。不知当年抓周时的铁骨扇他是怎么打开的,反正他的武器就是那把扇子,而扇子有他的半个小人高,极不协调,但他也不介意,每天拿着个扇子跑去山林深处。
十家丁几乎天天弄丢他们的小少爷,开始的时候,可是吓得全杨家寨的人都去找,现在好了,连十个家丁的工作也变了,只在深山边上等他回来,一直玩到了他七岁这年。
开封府包拯包大人的心腹、南侠展昭,不知为何,因故来到了杨家寨,眼看着个姐姐和四个姐夫全都先后败下阵来,杨九郎不干了,自己可是小主人,岂能不用力保护杨家寨名声的道理,所以,小脚一跺,手拿铁骨扇飞了过去,他和南侠展昭,竟然斗了整整三天,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杨家寨人和展昭都怕累着了他,第四天就叫停了比斗,但杨九郎的武功修为,可再也瞒不住了,杨家的人个个都象丢了眼珠子、掉了下巴一样,五、六天都没恢复过来。
和展昭同来的还有一位公孙先生,“贤侄,我可不象展大侠,一丝武功全无,但闲书看了不少,能告诉我平时都看些什么书么?”,杨九郎带他来到了自己的小院,没想到这一来,公孙先生愣是征服了杨九郎,原因很简单,前世的杨九郎学的、用的基本都是白话文,而现在,清一色的全是古代文言,说不生涩,那是骗人的,而前面的文师傅们,连自己都不如,想要请教个人,那可真比登天还难,现在遇到了公孙先生,可真是太感谢自己的命好,而公孙先生更是对杨九郎的才华即惊又喜,如果好好从头打磨三年,绝对会超过自己,于是心一横,让展昭代自己请了三年假,一心一意在杨家寨住了下来,天天陪着杨九郎谈文论笔,最后的最后,杨家大少爷,总算是实实在在的有了第一位恩师…公孙策,并正儿巴经的行了拜师礼。
当展昭大人前来接公孙先生就任时,杨九郎已经十岁了,两人这次又切磋了七天,展昭总算是一招获胜,而在三年之前,杨家寨就再也无人提及请武师傅之事,公孙老师这一走,杨家大少爷就被彻底的放羊了。
每年的九月,杨九郎都会前往公孙师傅家住上三个月,呆在开封府的藏书阁中,把可以用来保命的、各种大大小小的阵法学了一个通透,估计早已经超过了穆桂英大元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又把开封府各大世家、有关造毒、施毒、解毒的书藉通读一遍,没想到再次被有心人注意到,他便又拜了一位武师傅…毒尊仙长。
毒谷门以医、毒、武和阵法见长,但每代只收一个独门弟子,这一去就是整整三年,离开毒谷的时候,杨九郎已经十五岁了,杨家寨的众人全竖信他还活着,因为大少爷不欺负人家,都算是老天开眼了,更别说其他的,所以,除了母亲张氏,没有一个人担心过他的安危,杨开瑞的答案更是精绝,“他玩够了就会回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三月的春风徐徐吹来,不热不冷,空气也新鲜得不要不要的,前来例行看望的穆桂英一家,正好碰上了因打听消息而来的公孙先生和展大侠,为了不浪费这美好的天气,杨家寨将接风宴安排在了观望厅下,共有桌,有陪有谈,其乐融融。
刚要开席,众人便顺着那个手举酒杯、站着发呆的、杨开瑞的眼神朝山下看去,妈哎,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少年,把穆大元帅刚刚设立的护寨大阵,直接视为不存在,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山来,众多守寨家丁还未近身,就被他拿的扇子一下敲晕,“要是这孩子早出生二十年,天门阵中何至于死去那么多人?”,穆桂英和众寡妇同时暗想,展大侠还是冲下去了,但在第十招上,莫名其妙的倒了地,而少年则一飞而起,落在了杨开瑞面前,不说话只是嘻嘻的笑,众人的脚只头都能知道,杨家九郎回来了。
老太君趁热打铁,半哄半劝的、让也是十五岁的杨文广、杨九郎结成了异性兄弟,这下好了,三十年后,杨文广战死,杨九郎直接做主,让他的四个儿子,带着整个杨家,回河西老家隐居去了,再也不做大宋的炮灰。
当展昭追上来的时候,杨九郎连忙深施一礼,“展叔叔,你是被我毒倒的,算不得数”,“那也是败了,叔叔我认”,说完话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三年,杨九郎都会在天波府、开封府、毒谷,轮流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在家逗弄逗弄自己的一大窝小外甥、外甥女们,太多了,分不清是那个姐姐家的,无奈之下,做了四十三把白色羽扇,通过吊坠,才总算是可以知道谁是谁了。
美好的日子终于还是被打破,本来一身白衣的展大侠,竟然身着红色血袍飞奔而至,也不知身上的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可能都有吧,冲进了杨九郎三年前才改造的护寨大阵,望着远远追来的大批兵马,杨九郎手一挥,整个杨家寨不见了,看着一路向北继续追去的人群,叹了一口气,招呼家丁,将已经昏死的展护卫送去客房躺好,才慢慢为他把起脉来。
三天后,展昭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救包大人和你师傅,再有三个月,他们就要被暂首了”。
杨九郎并没有着急,不是还有三个月吗?大不了,到时候,把他们提前请来,在杨家寨长年做客养老就是,那个昏君也值得他们和天波府力保?真是活该,但跟这些古代人,反正是讲不通,那就不讲好了,还能省点力气。
杨开瑞坐不住了,个姐姐也不淡定了,个姐夫更是两眼发红,不管咋说,公孙策第一呢,是杨九郎的文师傅,第二呢,他又在自己家住了三年,那交情肯定不用人说,因此上,全都恨不得现在就带领家丁杀向东京开封城,反而九郎苦笑了一下,“对方要的是包大人和我师傅的命,皮肉之苦也许是受了些,但东京有天波府在,皇上也不敢乱来,不经三堂会审,没有人能定他俩的罪,正因为有这个三堂会审,对方给予的皮肉之苦,也不会太大,甚至有可能不会发生,否则,那不是明摆着要屈打成招么?,到时候这案子还用审?我想,对方能把包大人和我师傅送进监狱,绝对有高人之处,不会做那愚蠢之事,所以,大家现在都回去,留下爷爷和两个下人照看着展大侠就成,等他完全清醒后,我们掌握了全部的事实真象,才可以动手,另外,去救人也只能我和展护卫去,我会以另外一个身份出现,绝不允许外界之人知道了我杨家寨的参与,对于不服从者,我会让爷爷下令,‘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