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郎和宋仁宗走向凉厅,正赶上小杨斌端着一碗清蒸鱼走过去,“赵爷爷、爹爹,快让一下路”,杨九郎马上从儿子手中接过托盘,笑嘻嘻的放在桌上,好家伙,已经三十六个菜了,便喊,“刘奶奶,菜太多了”,“好了,不做了,不做了”,说着,便端着一大盆汤走了出来,宋仁宗总觉得声音很熟,但一时想不起从那儿听过。
那夫人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但从杨九郎的称呼推算,对方该有六十多快七十岁了,宋仁宗暗想。只见她头上没戴任何首饰,脸上更没有任何脂料,一身的蓝色布裙,显示出她那掩饰不住的高贵和慈祥,宋仁宗又觉得她有点眼熟,但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这就是当年的刘皇太后,更想不到一袭黑袍抱酒走来的男人会是郭槐,因为对方的变化更大,也许是天天侍弄地被晒的,脸有些紫红色,“刘奶奶,你做这么多菜,不怕剩啊?”,“怕什么,首先,奶奶这除了你一家,第一次来客人,其次,我的两个乖孙子又在长身体,再说,你也看到了,这鸡、鸭、鹅、鱼、兔,还有猪、羊肉,都是自己养的,蛋也是它们下的,菜和粮食是你郭叔种的,就是咱们不吃,也得喂它们不是”,说着顺手一指各类棚子,“使劲吃,如果真剩下,也是它们有口福了”,说吧便招呼大家坐下。
宋仁宗穿着杨九郎的家常衣服,舒服而不沉重,给人一种有钱布衣的感觉,而且很贵气,但刘、郭两人一点也不低声下气,反而是一种邻里大哥、大嫂的感觉,和谒而又可亲,这顿酒饭吃得非常愉快,席间,杨九郎谈起了外界的一些事,当谈到全国一心斗蝗虫时,“这位仁宗皇帝必成大器,也许你那个千古一帝的说法,就是为他而存在的,摊上这么个皇帝,乃是百姓的福啊”,刘皇太妃说,郭槐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众人又吃用了一会,杨九郎又了口,“听说,最近皇宫发生了变化,皇上的生母李妃回宫了,当年害皇上的刘皇太后和皇宫大太监郭槐也全死了”,“孩子,自古皇上后宫三千,争宠是传统,否则,那也不叫后宫了,成王败寇,一点也不稀奇,只是你说,这刘妃明知现任皇上乃李妃亲生,还非要先皇传位于他,这不是养虎为患吗?太不合常理了”,刘皇太妃道,郭怀接了口,“这只能有一个解释,刘妃从无杀死皇上之意,而他的所做所为,也是被李妃所逼”,仁宗听得浑身一哆嗦,没有说话,刘皇太后又开了口,“这位刘妃待皇上如何?”,“胜似生母,我听说,皇上现在也很自责,怪自己行事太鲁莽,结果,逼死了自己的养母,更不知未来何以面对天下”,宋仁宗接了口,听到他的这句话,刘皇太妃看了郭槐一眼,两人相似一笑,对于过去一切一切的不平,统统扔到九霄云外、春暖花开了,擦了一把泪,又温和的笑了笑,“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皇帝,也不枉刘妃养了他一场,如果他父皇地下有知,一定会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