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在主家的院子里除了那些人外,还有6,7个人。他们就是老郭和男主人最重要的几个客人,当时他们正在屋子里喝酒聊天。
当这些人听到院内的吵闹时根本没有在意,反而到院子里出奇的安静时,几个人才觉的奇怪。老郭直接走出去看了看。没一会就冲进来对着那几个人说:“各位老板你们今天有福了,一会儿邓师傅会亲自施法请死者的魂上来问话。”。那几个人一听眼里都冒出光来,跟着老郭就出去了。
院子里的人都被突然从屋子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都扭头望去,邓师傅更是黑着一张脸瞪着他们。男主人赶紧走了过去,小声的对着那几个人交待着,那些人都赶紧收起看戏似的激动表情,一脸严肃的的站在人群里。老郭凑到邓师傅跟前小声的解释了两句,邓师傅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老郭说完就像个保镖似的直起身子站在邓师傅旁边。
“好了,先把这里打扫干净。”邓师傅发话了。
人们都是赶紧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地上整干净了,把掀翻的桌子扶了起来擦干净了。
邓师傅对着男主说:“去,把你妈生前用过的枕头拿过来。再拿张你妈的照片。”。男主人扭头就去,女主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邓师傅转头对着老郭说:“去,拿点米过来。”。老郭点头对着那些披麻戴孝的人问:“你家米在哪放呢?“。一个女站出来说:“在那边厨房里。”。
老郭:“走,带我去拿。”。
邓师傅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一直手不停的掐算。等男主人拿着东西回来时就问:“你妈几点死的。”。男主还没吭声,她媳妇抢先说了个时间。邓师傅又算了一会。往后退了几步停下来,指着一个地方说:“把那张桌子放到这儿。”。又对着女主说:“拿一对红蜡烛,一把香,一块熟肉,一瓶酒,几个碗,再多拿点纸钱。”。因为是治丧,这些都是都是现成的,女主很快就拿了过来,邓师傅让她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桌子上。。
这家院子很大,桌子放在离堂屋几米远的地方。邓师傅看着老郭端着一大盆米,站在桌旁对他招招手。老郭走过去,邓师傅拿起一个碗,用米撒了一个以桌子为中心的圆。撒完对着众人说:“一会儿,除了我叫进来的人,任何人不能踏进这个圈里。否则后果自负。”。
邓师傅背对堂屋,面向人群。拿起桌上三个碗递给圈外的老郭说:“把碗盛满。”。老郭丝毫没有犹豫,把碗里盛满米又一个个递给邓师傅。邓师傅开始在桌前摆放东西。从桌子那边到邓师傅站的这边依次是三个碗摆成一排,两个红蜡烛插在两边的碗里,然后是一大块熟肉放在一个碗里,最后是三个盛满酒的碗。邓师傅摆放完走出圈子对着男主说:“相片,枕头。”。男主赶紧递了过来。邓师傅接过又走进圈里把枕头放在桌子前面的地上,把相片平放在枕头上。
邓师傅放好这些,问男主:“你有兄弟姐妹没有。”。男主:“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邓师傅说:“好,你妹妹在吗?出来我给她说句话。”。男主人赶紧叫了两声,刚才跟老郭一起去拿米的女人慌慌忙忙的走出人群,一个趔趄差点甩倒。邓师傅看她太紧张了对她笑了笑说:“别怕,没事。一般老人都是最心疼小的,特别是姑娘。一会儿你跟着我进那圈里就跪在桌子旁边,我让你叫你妈时,你就叫你妈,哭喊都行,但一定要大声。你听明白了吗?”。那女人点了点头。邓师傅走到桌旁,把一摞纸钱都递给男主说:“一会你和你弟弟,听着我的号令,在大门口烧纸钱。”。
交待完这一切,邓师傅和那女子一起走进圈子,邓师傅站在桌旁,那女人低头跪在旁边。邓师傅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张黄纸出来。对着众人说:“谁是属虎,蛇,龙的。”。人群里有几个人说自己是。邓师傅走到其中一个离圈最近的一个人跟前,笑着说:“吸烟吗?借个火。”。那人正好是王老师,王老师心里觉得邓师傅装神弄鬼,但脸上一脸恭敬的赶紧从身上摸出打火机递了上去。邓师傅说:“点着。”。王老师赶紧点着,邓师傅右手食指从打火机火苗前一晃,嘴里大声喊道:“引。”。食指竟然燃起火来,火苗比打灰机的火还大,众人都看傻了。邓师傅扭头直接用手指上的火把两根蜡烛点燃。然后又大喊一声:“灭。”。随着声音手往下一甩,手指上的火应声而灭。
邓师傅拿起桌上的香,用蜡烛的火点着。然后绕过桌子,面向众人,双手握香,对着四方恭拜。拜完就把香深深的插在中间的碗里。神色庄重的对着天大声诵念:“四方鬼差大人,在下禀请。死者生前积德行善,死后亲人间误会难解。请求大人放其回来化解,现备下酒肉,钱财当做酬谢。并以在下河神庙庙祝邓国庆作保,一切后果弟子一人承担。”。说完把另一只手里的黄符,在蜡烛上引燃,没燃尽就放进了酒里,又把三碗酒都洒在地上。大喊道:“送纸钱。”。大门口男主人和他弟弟赶忙开始烧纸钱。邓师傅双手合十,闭眼念诵一段经文。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说:“喊。”。那女人立刻哭嚎起来,妈啊,妈啊的叫个不停。
圈外的人都是睁着大眼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男主兄弟两人烧完纸钱赶紧跑了过来挤到最前面。他们刚站定,邓师傅突然双眼一睁,大声道:“停。”。跪着的女人立刻收声,连眼泪也一下停住了。
邓师傅开始浑身直颤,本来在胸前作合十礼的双手不受控制似的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像站着睡着了一样双眼和嘴巴微微闭着。忽然一个声音从邓师傅身上传出,那声音很怪,和邓师傅说话声完全不一样,好像是一个人从很远的山洞里说出的话,回响到这里。
“儿子,媳妇。妈给你们添麻烦了。”。一声传出,男主人率先跪下,他家其他人也都赶紧跟着跪下,男主哭喊着:“妈,妈”。几个跪下的人也都是大哭,那个跪在圈里的女人大喊一声妈就晕了过去。看热闹的人们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几个胆子小的腿打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王老师站在前面,仔细打量着邓师傅,邓师傅的嘴纹丝不动,王老师越看越觉的汗毛倒竖。那对闹事的夫妻一脸惨白,噗的一下冲到前面跪了下来,大声的诉说着:“姑啊,您活着时可是亲口给我说过,你媳妇偷你钱,不让你吃饱啊。您记得吧。”。
邓师傅身体里那个声音:“这的确是我说的。”。众人都是一惊,那对夫妇一听像是炫耀似的哭的更大声了。邓师傅那边又说:“好了,你们所有人都不要哭了,我时间有限,都听我说。”。院子里一下都安静了。
“媳妇,我对不起你。这些话的确是我活着时说的。但那时我有病啊,像个傻子一样,不但不认人,而且所说的话都是胡说的。我在这儿给你们说,我媳妇是难得的好媳妇,我生那么重的病都是她在好好照顾我。”。那女主委屈的哭诉:“妈,您别说了,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医生说您老年痴呆了,我怎么会和您计较这些呢。”。
邓师傅那边又说:“你们所有人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的上路,这件事就算了吧。老大,我知道你也孝顺,你表哥家困难,你能帮就帮一把吧,毕竟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我最亲的人。”。男主人哭着说:“妈,我都听您的。”。
那诡异的声音又叫了一个名字说道:“我是你亲姑,你儿子怎么说也是我娘家的骨血。他不争气,你不能惯着他,他再赌会害了你这一家。”。那个闹事的男人磕头如捣蒜,不敢吭一声。
“好了,我时间到了,该走了。我乖孙子,乖外孙女了,让他们过来,让我再看一眼。”。男主人赶紧跑出去,打开院门,领进来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披麻戴孝的。让他们都跪在圈子外最近的地方。“叫奶奶,婆婆。”男主人也跪在旁边大声说道。三个孩子不知所以,但看着大人都是满脸眼泪赶紧叫着,也都哭了起来。
邓师傅睁开了眼睛,看向那三个小孩,露出一个慈祥怜爱的笑容,,笑着,笑着,那笑容开始变的僵硬。邓师傅又开始颤抖起来,眼猛的一闭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