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师傅让新厂跪在供桌前,点了三根香,围着新厂转了转。然后把香往香炉里一插,让新厂磕了三个头,才让他站起来。邓师傅一步跨到他跟前,用食指点在他的眉心处,无声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就对着其余三人说:“可以开始了,上次是新厂先,这次谁先开始。赵先生你定。”。
赵滨没说话,抬手对着新厂比了比。邓师傅点了点头,和新厂一起走到碗哪里。骰子还在碗里放着。新厂直接拿起,用师傅教他的手段,把骰子捏好在手里晃了晃,往碗里一掷,五六,十一点。赵滨投了个三四,七点。又该新厂了,这次是六四,十点。赵滨是五四,九点。赵滨越掷心里越惊,他还没赢过一次呢。那小孩已经连赢七次了。宋光头瞪着大眼瞅着,心里高兴,眼里还想看出些门道出来,他看了一会儿新厂的手,又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新厂旁边的邓师傅,那邓师傅离碗有一米多远,两手背着,身子前倾,脸上微笑着。
宋光头心里盘算起来:'不可能是他搞得鬼,难道这小子已经被这邓大师给练出来了。这邓大师还真是高啊,这才几天啊。他不可能未卜先知,更不可能提前就开始训练这孩子练赌术,从自己说这事到现在,总共才六天啊,难道这小子还是个天才不成。'。
厉害师傅,天才徒弟。宋光头又多看了几眼新厂,深深记住了这个长相普通,甚至有点丑的小少年。
闫浩看着赵滨,他已经连输了次了,额头上已经有汗了,牙死死咬着下巴上肌肉都鼓起了。闫浩有些担心,他可是见过赵滨输急眼后乱发脾气的模样,他还真怕赵滨一个控制不住得罪这邓大师了,看这邓大师的手段,赵滨在这肯定占不到便宜。
第九次时,新厂一松手,盯着碗,心里正高兴自己到现在都没失误,比练习时还好呢。谁知骰子停在了一,二点。新厂本来可是要掷十一点呢。新厂愣住了,脚指头在鞋里狠狠地勾着,他很难过,他觉得都是因为自己得意忘形,才会失误,觉得自己对不起师傅。
赵滨一看才三点,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这小子连着次都没有小于10点,我就不信这次还不能赢。’。赵滨把骰子在手里晃了老半天,才终于投了出去,骰子在碗里当当直响,一屋子人都盯着碗底。。。。
当骰子稳住后,闫浩和宋光头都是一脸不可置信,闫浩还往赵滨身边站了站,想着要是赵滨一会儿发火,自己也好第一时间拦着他。邓师傅也不敢相信是这个结果,本来他心里正在想一会儿怎么解释输这一次的原因。谁知这结果好的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啊,我赢了,师傅我这都赢了。”。新厂啊的一声叫,打破了屋里的沉寂。他真是没忍住,自己没有辜负师傅,他太激动了,比他得了运动会第一都要兴奋,那人竟投出两个一点来。
邓师傅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看着新厂对着自己又跳又蹦的,忍不住摸了摸新厂的脑袋。
新厂还没乐完,一声比他声音还大的笑声响起。几人看去竟是赵滨。赵滨看着碗里的骰子,大笑着。他笑了,新厂就不乐了,盯着这人看。赵滨笑了几下终于不笑了,对着邓师傅深深一拜,说:“邓大师,我赵滨服了。”。
“还有一次呢。”。邓师傅指了指碗说。
“不必了,邓大师。”。“闫浩。”。赵滨站直了身子,整个人气势都是一变,变得威严起来。
闫浩一听,赶紧打开自己包,从里面拿出三搭钱来,放在了大碗旁边。邓师傅看都没看一眼,赵滨说:“邓大师,您别误会,这钱是我捐给庙里的香油钱,求您务必收下。“。
“谢谢赵先生,天马上就该冷了,这钱正好给老人们买点棉衣,新厂把这钱放进王母殿的功德箱里,把赵先生的名字记在本上。”。
“是,师傅。”。新厂过去拿起钱,走了出去。
赵滨又多看了邓师傅几眼,然后对着闫浩和宋光头说:”宋总你和闫浩出去,我单独和邓师傅说会儿话。”。宋光头一听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对着邓师傅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就出去了。闫浩临出去前,还问了一句:“邓大师,这么晚了,不如我带新厂小兄弟去吃点宵夜,也给你们带点回来。”。邓大师对他点了点头,露出欣赏的眼神。
新厂拿着那几摞钱,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师傅一样随随便便就是几万块钱的收入。往功德箱里放时,又感概起,师傅真是伟大,面对这么多钱想的还是给老人们准备棉衣。自己以后有钱了也要像师傅学习。
等新厂从王母殿出来时,见光头和那个带金丝眼睛的人都在院子里站着。新厂一出来,那眼睛男就笑着说:“你叫新厂是吧,我给你点钱,你去吃夜宵吧。回来再给邓大师带点。”。
新厂没吭声,也没按他说的做。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师傅那里走。
“新厂你别走,这是你师傅说的。”。宋光头看新厂不听闫浩的话,更喜欢新厂了,拦住新厂说:“老叔请你吃好的,你多吃点,回来给老叔也带点。”。说着掏出好几张100块出来。
新厂看了看没动,说:“我的去问问我师父。”。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闫浩递给宋光头一直烟,看着新厂的背景说:“这小孩子有点意思啊,挺有个性的。”。宋光头点着烟,吐了一口笑着说:“这小子的脾气跟我小时候挺像的。”。
新厂走到师傅屋门口时,见门是关着的。就敲了敲门,叫了声师傅。里面邓师傅说让他进去了,他才推门进去。这时,邓师傅正和赵滨相对而坐,新厂看见那赵滨正拿着茶壶给师傅倒着茶。
邓师傅见新厂进来就问:“怎么了。”。
“师傅,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能靠近屋子。”。
“是,师傅。”。
“回来,把这些东西拿走。”。邓师傅指了指桌上的大碗还有一大堆骰子说。
新厂走了过去,把零散的骰子都拨进那大碗里。新厂练习的那个骰子被埋在最底下。
新厂收拾完,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安静的守着。
邓师傅喝了一口茶对赵滨说:“赵先生,你继续说吧。”。
宋光头和闫浩等了一会儿见新厂还没过来,就以为邓师傅把他留在哪儿了,两人就不再管他,而是站在一起抽着烟说着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