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出家门时，路灯都已灭了，但月光还照着路，于大海低着头快步走着，从村南头走到了村北头。

于大海到了他的目的地，他站在一户人家的大门边缓了几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尖，伸进了那家大门的门缝里，轻轻的拨弄门栓，很快那门就开了。于大海轻推开一条缝，钻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月光打在地面上惨白一片。于大海按照回忆驻足在一间屋子窗旁听了一下，除了鼾声再无别的响动。于大海这才又动了，他走到屋门口轻推一下，门没上，他开门进去。他先进到左边一件屋里，里面有一张床，床上睡的是一大一小两人，是春霞和她的小儿子。

于大海借着窗外的月光，走到床边，猛地一下按住了春霞的嘴，春霞被惊醒，看着一黑影，顿时就被吓傻了。于大海在春霞耳边小声的说：“别出声，敢出声，小心你儿子。”。春霞使劲点头。

于大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布，又掏出一根绳子，然后一手对着孩子，一手指了指嘴。春霞赶紧把破布塞进嘴里，还主动伸出手来，眼睛死死盯着孩子。于大海一手捏住春霞的双手，一手拿起绳子开始在春霞的手腕上缠，缠了几圈，把往床上一放，两手开始困春霞的手和脚。

控制住春霞，于大海在墙边摸了几下，一拉，屋里的灯亮了。于大海看了春霞一眼，又看了看床上还在熟睡的孩子，然后又把春霞嘴里的破布使劲塞了塞，才转身出去了。春霞已经认出了来人了，也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她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保护好两个孩子。

于大海又去了对面的屋子，他猜到李光明和狗子应该在那屋。他轻掀门帘走进去，李光明打着鼾睡在床边，狗子缩成一团睡在里面。于大海怕把狗子惊醒了乱叫，就直接走到床边一手按住李光明的嘴，一手拿顶着他的脖子，李光明一下就睁开了眼，于大海低声说：“不想全家玩完就不要出声。”。李光明感觉到了脖子的凉意，也赶紧点了点头。

于大海又像刚才捆春霞那样困住了李光明，然后把李光明拉出了屋子，让李光明跪在了地上。然后又进到春霞的屋子里，解开春霞脚上的绳子，抱起孩子，对春霞说：“跟着出来。”。春霞眼睛不离孩子，跟着于大海出来了。

于大海对已经被他控制住夫妻俩人说：“去厨房。”。说完就看着俩人，春霞先动，她出了门直接往厨房去了，李光明也站了起来，跟着去了。于大海抱着孩子走在最后面。

一进厨房，于大海先摸着灯绳，把厨房的灯打开。然后把手里的孩子往案板上一放，对着两人说：“跪下。”。李光明，春霞就赶紧跪下。

于大海笑了起来，笑的比哭还难看，笑完看着李光明说：“我儿子被你儿子给害了，如今我媳妇也了，我也不想活了，今天我来就是要为我儿子报仇的。报了仇我也算没什么遗憾了，我也能有脸去见我媳妇和儿子了。”。

春霞听了这话，一下被吓瘫在地上。李光明则是使劲磕头，嘴里呜呜个不停，想要求饶。

于大海嘿嘿一笑，举着，说：“你放心我这人最讲道理了，我只报仇，不乱杀无辜。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解决完就走了。”。

春霞一下从地上起来，用膝盖跪着走到于大海身边，也开始使劲磕头。李光明也学着春霞的样子，往前挪动。

于大海又说：“对了，当年你们家人能说会道，我们家人都老实不会说，你们一家人把我们家骂惨了，今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哎呀，应该把老李头也整过来，他最能说了。”。

于大海拿着在孩子旁边的案板上刮了两下，咧嘴说：“一会儿你们可不要像以前一样大声嚷嚷啊，我最烦人嚷嚷了。你先说吧。”。于大海弯腰把身旁春霞嘴里的破布取了出来。

春霞啊了一声，然后赶紧闭嘴，于大海盯着春霞笑。春霞轻声的说：“于大哥，我，要我，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们。我这条命赔给你，你放过狗子吧。”。

“没意思。说的没意思。”。于大海摇了摇脑袋说了一句，然后又一下把破布赛回春霞口里。

“你说吧，当年你不是连骂带跳，还要拿家伙打我吗？”。于大海把李光明的布取了出来。

李光明看着于大海的神情，空空咽了一口，轻声说：“于大哥，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你要多少钱，我都赔给你。”。

于大海摇摇头说：“没意思，你说的也没意思。”。

李光明又说：“于大哥这样，我让狗子认你当爹，以后你就是亲爹，他给你当儿子，他给你养老送终。”。

于大海说：“我看不上你儿子，我不想要他这个儿子，我只想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最好了。”。说着手就动了。

李光明见于大海准备再把自己嘴堵上，就赶紧说：“于大哥，我用小儿子换大儿子行不行。他们都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村里最讲究的人了吗，我一个儿子换你一个儿子这总行了吧。”。

于大海愣了一下，然后竟发出几声像猫头鹰似的笑声，笑完看着李光明说：“有意思，这话有意思。你又有话说了。”。春霞听了李光明的话心里一惊，猜到了什么，就使劲的用头顶着于大海的腿。于大海就把春霞口里的布取了出来，春霞抖着说：“让我，我现在就，我这条命还给你。”。

“没意思，你说这话没意思，按你说的我成什么人了。还是你男人说的有意思，你想好了，拿小的换大的。”。于大海对春霞说完又转身对李光明说。

“小的不是李光明的儿子，不是他儿子。”。春霞顾不得了许多了，只得说出这话。

“哎，你这话最有意思了，李光明那我可不能犯错，不是你儿子我可不换，那还只有狗子了。对了，你那小儿子是谁的，是不是像外面传的，是庙里那个人的。”。说完看着春霞嘿嘿的笑。

春霞一愣，怔住了。

李光明从春霞口中听到这话，先是眼里充满了怒火，死死的瞪着春霞，瞪了一会儿竟呜呜哭了起来。于大海赶紧把布塞进他嘴里。厌恶的看着他们说：

“你们家的腌臜事真多，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个什么邓师傅就是个坏人，他以后一定没有好报。不给你们废话了，我媳妇和儿子还在等我呢。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找狗子。”。于大海鄙夷的看着这俩口子，然后就准备塞住春霞的嘴。

春霞看着李光明伤心的哭，看着于大海鄙夷的眼神，又想起狗子，想起庙里的男人。她挣扎的猛的站起，瞪着于大海说：“我的命给你，你要是敢伤害我两个儿子，我做也不放过你。”。那凶狠的样子把于大海都给吓了一跳。

于大海还没反应过来，春霞头对着砖墙就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于大海反应过来时，春霞已经倒在了地上，春霞这一撞整个屋子都是一颤。等于大海反应过来时，李光明已经向着春霞就扑了过去。

于大海赶紧走到春霞身旁看了一眼，脑子都开了，肯定是不活了。于大海哼的一声，看着李光明说：“这就是报应，好了，也算便宜你们家了，这事算是完了。哎，这事办的，不知我去那边，艳霞，儿子怨不怨我。”。

于大海说完就走了，他回了家，背起媳妇就往大河边走，走到大柳树旁，他笑着对身后的艳霞说：“艳霞，咱们去陪儿子，你不是说儿子想你了吗？咱们这就去，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