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匆匆走在一条林荫路上。这条路属于下沙。她一年到头都很少来这里，按照之前和手机上一个公司招聘者约定的地点，找到这里。

出地铁站后，她按照手机上路线，往前走了几十米，但感觉不对。问路人，路人是小伙子，说可以打开地图导航。一查结果走过了。原来地点就在地铁旁边。

当她上电梯，走进位于十七层的公司时，发现门口挂着的牌子很是讲究。香港国际美业住杭州办事处。很高大上。

进了玻璃门，前台一年轻女接待问她找谁，秋华刚要说，女接待员马上说：“是找程坷吗？”

“对对。”

“那你先等等。”接待一转身拿出一张表格递给曲秋华，“先把这个填一下吧。”

好的。曲秋华接过来表格，正准备坐下来放在腿上写，接待女又一指里面，“来这间写吧。”

曲秋华被领进一间不大的房间。她俯下身子开始填写表格。

刚填写到一半，敞开着的门口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客气的问曲秋华：“您是曲小姐？”

“对，”曲秋华不由地站起来，她知道，这是手机应聘网上那个与她对话聊天的招聘者程坷。程坷个头中等偏高一点，黑里泛黄的头发，显得好柔软。白净端正的脸，温文尔雅，显得极其有素养，而且极像某个音乐家或者什么艺术家。气质很儒雅大方。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挑剔地方。感觉真好。

白净面容男子温和地笑着说：“不急，您先写。”然后退出去。曲秋华松一口气。她并非为快写完了松口气，而是为遇到这样一儒雅的招聘者而欣慰。

“好好好。”秋华再埋下头填表。这回发现，自己的手开始抖动起来，而且越想越是抖擞。等她终于填完，刚站立起来时，只听虚掩着的门一推，白净的程坷的又回来。他仿佛能准确地判断出秋华的速度。他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进来。只是静静地看一眼。曲秋华迅速地站起来，以显示自己不是个慢慢腾腾的人。

白净男人没表情，说：“我是程坷。”

“嗷，您好。”秋华直直腰杆，把一双手放在腿上，轻轻交叉着。还有意把拇指扣进手掌心。她一直以来觉得自己的拇指指甲比较宽扁平，不美观。她感觉很窘迫，不知道为什么。

“好的，”程坷接过曲秋华的应聘表，端庄地看着，“嗷，你做过不少工作，连保险也做过？”

“不，只是在保险公司做过一段管理，也就是助理。”曲秋华知道，她今天应聘额这个兼职工作，偏向于销售底薪不错，正因偏向销售，她故意在工作经历中加了和销售有关的保险。但她又不想填纯粹的保险业务员，那样显得太没有层次。她填了助理。

“那你在演讲方面有没有接触？”程坷突然微微皱眉头，流露出一点期盼的神情，同时依然保持着端庄和坦然。

曲秋华一愣，不是招聘业务员吗？怎么又冒出来演讲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的确没有这方面经历，但她反应极其快，略微顿顿，微为颤着声音说：“嗯，演讲，演讲方面随然不像老师那样常上讲台，但原来再单位，一到过年过节，主持一般都是我。”这话一出口，她心跳加快了许多。她其实主持过一次，还是十年前事情了。

不过，她的担忧是多余的。程坷没有再皱眉头，微微一笑：“”那你说说，如果让你给年轻销售业务员培训，嗯，这样吧，来，就当我是刚来的试用额业务员，你就是来做培训的，面对着年轻人，你讲讲。”

嗡，曲秋华脑子里一时间响起来。这怎么弄？不是招聘业务员吗？怎么说到培训了？她犹豫着，该不该就这个新话题，提提疑问。犹豫一下，还是小心地问：“还需要面试这些？不是说……”她显得好谦虚，一点也找不到自信。

“是这样，这次既招聘业务员，也招聘管培生。”

“管培生？”

“对，官培生就是聪较为优秀的员工中选出来，做管培生。管培生。顾名思义就是管理培训，未管理层培养的。本来是针对应届毕业生的。但是我们通过这两年实践，得出结论，应届毕业生中一下找不到合适的，原来的确是看好应届生的，但是太年轻，他们一下子扶不起起来。所以。特意改变计划，吧重心转移到到了，转移到了到了，有一定工作经验的中年人身上。你虽然还挺年轻，嗷，我没有细看，”

程坷说着话，低头细致看应聘表：“呦呦，对不起，”这句话一出，曲秋华心里一揪，她在应聘表格上把年龄写成了四十五。要放过去心态，她敢于写成不到四十。其实，她再过几个月就到五十了。只是有一点，曲秋华非常自信，一点不显得老。她特别注意保养，又特别注意心情开朗。她本来就比夏华开朗活泼，也擅长交际。她紧张了一小会儿，紧盯着程坷的眼睛，镇静道：“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唉，还以为你四十呢。”程坷笑，笑的特别声大。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原来一脸的端庄不见了，不过也不是变化太离谱，只是一下子张大嘴巴开始使劲笑。这种笑容，有点不像他的。

曲秋华有点茫然，就像看一场电影，由于电影情节变化太快，快的让人一时接受不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也只能笑笑。不过这样反而轻松了许多。原来程坷这人没什么架子。这也好。

“真的，你长的太年轻了，你填的是四十五，根本不像，要我看，最起码要年轻五六岁。”

曲秋华心里顿时像开了花似的。她和其他女人一样，根本不愿意别人说自己老。她一听这话，有点扭捏地，含糊不清第嘟哝道：“哎呀，也，那什么，我还以为，你们要求必须是二十多岁年轻人呢，如果那样，我可就没希望了。”随着程坷的态度变化，曲秋华也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