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高经理说的,简单来说,我们同一个时间段……,这样,我们先说一下,另外,比如定量问题,有一个佐证。然后,李经理那边,你们先聊,或者阿里腾讯,我们先按照这样走吧。李姐姗姗来迟啊。嗷,李姐,我说吧,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商量了一个话术。第一,有些失败,公网里看不到,第二个逻辑,正常来讲,我们不知道模块,它这个测试,是的是的,这点说得对,我们定义是到了云以后的请求的,那个拿出来,再看对方态度吧。如果不行我们赶紧再想办法。”圆圆像一把上弦的弓箭,对着手机一直快速地说着什么。一点也不容别人插话。即便是有人插话,也难于拦得住她要说话的欲望。
曲春华和吾若梅对视。眼神的意思是说,圆圆的工作也太深奥了点,一句也没听懂。
吾若梅开始还很镇静,显示出大赛临场主教练成竹在胸的淡定。但转眼她就忍耐不住了。她看一眼曲春华,曲春华抿嘴笑,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吾若梅边使眼色,边恼怒地示意他给圆圆腾开地方,别挡着道。曲春华木讷地站着,惹得吾若梅不满地使劲把头一甩,同时狠狠剜一眼曲春华。她乘圆圆稍微停顿的间隙,赶紧抢一句:“行了,说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下班了还谈工作上的事?”
圆圆根本没有听见,继续捂着手机,专注地听电话。她的脚步不快不慢,略显有点凌乱踉跄。
吾若梅看在眼里,再也忍不住了,她像个影子一样跟在圆圆身后。伸开胳膊探着手捅捅曲春华,环顾一下四周,意思是让曲春华快回家,先去开门。
路边稀疏的路灯和逐渐冷落下来的车辆,使得越来越接近的小区大门像一个山洞洞口。让人既感到有所向往,又伴有莫名的抵触。
他们直到上了楼,等在房门口准备开门时,圆圆才对着手机说声拜拜。她回过神来,漠然地看看妈妈,说句:“妈妈,我饿了。”
“好的,妈妈马上做饭。唉快帮我拿着点东西,光是看呢,不知道接一下。”她指曲春华。
其实,曲春华手里也提着两塑料袋,腾不出手来。他无奈地把塑料袋倒到右手,左手去接吾若梅的袋子。
圆圆这时也伸出一只手,想去接妈妈的塑料袋。见妈妈躲着不给她,就一下迈进门,直奔自己的小房间,把门一关。
吾若梅呆呆地立在小过道上,提高声音说:“圆圆,先洗洗脸和手再躺。把外面衣服先脱下来呀。“
圆圆没有回音。吾若梅进厨房,对着冷锅冷灶问曲春华:“早晨圆圆几点走的?”
“点多了。她说是见客户。”
“怎么见了一趟客户,就变成这样了?没命的打电话,没完没了的谈工作上的事。其他都不管不问。以前不是这样。我担心是不是和欧阳豫闹意见了。”
“对了,就是啊。他们怎么样了?”曲春华恍然道。
吾若梅没像平素那样先换衣服,她先就着厨房水管洗洗手,提起来水壶热水。
“先热点水。肯定是和欧阳豫闹意见了。前些天她就流露过,怪我没在意。可能在公司也不太顺利。心情估计很糟。来,你给我摘菜,我做饭。”
曲春华答应着,斜视一眼吾若梅。哼,瞧瞧她指挥人的口气。像小学老师,威严中流露着令人厌恶强势。对了,他从一个文章里看到过,说女人不可以太强势。太强势的女人,其男人必定窝囊。
吾若梅三下两下,把米洗好,放高压锅里,插上电源。说:“”你先摘了洗了,呦呦呦,快快,憋不住了。说着话,捂住肚子,换衣服,咚咚咚跑到卫生间门外,叫到:“圆圆,圆圆,行了吗?妈妈先上个卫生间。”说着,一拉卫生间门,“伊,没人?刚才听见好像有人进去了。”
待吾若梅从卫生间出来,圆圆的声音又从小房间里传出来,声音挺大,不知道说什么。吾若梅悄悄接近房门,贴着房门听。随即又走开。两步进了厨房,说:“圆圆一定是和欧阳豫闹意见了,不然的话,她不会这样。”
正说着,忽然间,圆圆房内传出来呜呜呜的哭声。哭声有点闷,像被什么东西捂着。吾若梅一惊,立即冲到小屋门外,想推开房门。但一瞬时,她停下了手。她犹豫再三,下不了决心。她一向主张给孩子一个自己的空间。况且,孩子已经是成人了,进门要先敲门。不经得同意,不好直接去推门。
曲春华已经跑过来,说:“怎么了?推开看看不就行了么?”
吾若梅刚想说什么,门被曲春华推开了。原来门没插。
只见圆圆和衣躺在床上,手机在一旁扔着。被子蒙在头上。没有刚才呜呜咽咽的哭声。
“圆圆,圆圆,怎么了,和妈妈说说。”吾若梅心痛地抚摸着露在外面的圆圆的后背,“刚才不是还打电话吗,看你一天忙碌的,妈妈就没忍心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和妈妈说说,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心了?还是想换工作?”吾若梅故意先不提欧阳豫。
曲春华走近前,觉得吾若梅没有说到关键处。于是,他突然秃噜出来一句:“圆圆,是不是和你男朋友闹意见了?”
话刚出口,吾若梅狠狠瞪一下曲春华。然后轻轻把圆圆露在外面一条胳膊放到被子下面,像对待一个三岁孩子:“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和我们说说有什么呀。”
“就是,这孩子,小时候淘气的像一个男孩子。现在说话不如小时候了。”曲春华在一旁说。他看圆圆不做声,以为在听,就直接地说:“嗯,不会是和那个叫欧阳什么的小伙子闹意见了吧?”
不想,他话音未落,圆圆突然把被子一掀开,猛地坐起来,吼叫到:“别说了!不允许以后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