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卷第8章 强行回家(请注意说明事项)(1 / 1)凡间之过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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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传错误,和这一章互换了。但没法变换,所以变成第9章昨天先发出了,第8章还在这里,对不住大家了。)

听到外面是冉茂江,朱学休心里就不慌了,怕的就是不认识的其他人。

九山山寨虽然是拦江的土匪,但一般不抢附近,只是山的另一边,据水称雄,拦着过江客。他们与光裕堂明面井水不犯河水,暗里在仙霞墟还有店铺,与光裕堂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当然,这些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一般的人只晓得九山山寨的人从来不进仙霞贯,而光裕堂也从来没有对付过对方,仅此而已。

“让他们进来吧。”

朱学休开了腔。

九山村就在九山的山脚下,属于对方的势力范围,既然在这里开了枪,对方前来查看,又依礼而行,他觉得没理由阻止对方。

“进来吧!”

听到终于有人从屋子里出来,并发话,冉茂江收了枪,远远地做了一个手势,对着对方抱拳行礼,过后,带人下马,留下两个人看马,其他两个人跟着他走了蓝念念家。

冉茂江脸一块疤,名号不是虚传,一进门就把屋里的众人吓了一跳,光裕堂众人都听说都其名号,但是还是头一回相见。

同样,冉茂江也被屋里的情况吓了一跳,刚进门,正要抱拳行礼,冉茂江就看到了朱学休面色苍白的躺在床,后背还有人顶着,这才半坐半躺,身一片狼藉,腹腰鲜血淋淋。

见此,冉茂江禁不住面色大变,脱口便道:“大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受伤了?”

“这伤是怎么得来的?”

连珠炮一样,连问数句,九山山寨虽然是土匪,但势力不如光裕堂,需要倚仗对方的地方许多,要是朱学休在九山村受到袭击,冉天喜和寨子的众多好汉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冉茂江问话,‘番薯’几个人都不答,拿眼看着南非茂江,又看看朱学休。

朱学休想笑,但却笑不出来,满头大汗,忍着剧痛,故做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后面的小树林,遇到一头出来找食的野猪,受了点伤。”

“野猪?”

冉茂江面色一变,打量过朱学休浑身下又打量过屋里的众人,尤其是朱学体的跟班及奶兄弟‘番薯’身数眼,看到他脸肿了,似乎是和野猪近距离接触过,这才轻轻的点头,心里暗暗放松。

想了想目前的情况和得失,冉茂江不等朱学休等人发话,转身就问道:“这里或者附近有郎中或医师台吗?”

冉茂江问的不是别人,而是跟着他一起进屋的两个随名,其中一个年纪很小,看着只有十几岁的模样,面目幼稚、青涩,远远没有达到成年的年纪,看着只有十四五岁,仅仅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冉茂江这话,显然也是朱学休等人想知道的,刚才就想问,只是被冉茂江的到来打岔,这才没有问出来。

这时听到冉茂江问话,众人不由得大是紧张,睁大着眼睛、眼睁睁的随着冉茂江的话和视线,一起看向被冉茂江问话的那位小年轻。

众人看着,那半大的孩子大是紧张,不过还是连连摇头。“没有,这里没有人行医。”

“没有?”

冉茂江一愣,接着是追问。“富坑呢,富坑有没有?”

没九山村最近的就是富坑村,距离十里。

“富坑……?富坑好像也没有。”

小伙子还是摇头,只是看到冉茂江和朱学休等人的面色突然一变,沉的能滴水出来,赶紧的又补了一句。“我不太清楚,很少到富坑去。”

“少寨主,要不你问问她们。”

小伙子急的想哭,随手一指,就指向了旁边的蓝念念姐妹。

蓝念念只是一愣,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心里禁不住的发慌,众人看着,她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压的她喘不过气。

“这……,这……”

“我……,我……”

蓝念念心里发慌,心里迟疑了好几次,但都是词不达意,不过还是鼓足勇气摇了摇头,嘴里说道:“我不知道富坑有没有郎中,没听说过。”

“不过我想肯定是没有。”

蓝念念摇着头,告诉朱学休、冉茂江和‘番薯’等人。“我们这里要是生病了,从来没有人去富坑看病,都是到燕子窝……”

“燕子窝?”蓝念念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人抢断,冉茂江沉吟了一遍,脸色又沉了几分,朱学休一众也是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燕子窝到九山村,已经有十大几里,虽说九山是山区,但也没想到要走这么远。”

不过,情况显然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恶劣,蓝念念见众人都阴着脸,不再打断她,接着又说道:“不过燕子窝那个人也不怎么晓得,医术不高,不知道能不能……。”

蓝念念话未说完,但其中意思不明而现,众人听见,心底一直往下沉。

这怎么办,几个人面面相觑,大眼看小眼,以朱学休的伤势,根本无法拖的太久,那道口子太长了,‘番薯’一直按着它,还不停的在冒血。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无计可施之际,冉茂江却虽然开口说道:“大少爷,若不嫌弃,要不你到我们山寨去吧。我们面有个医师,虽然医术也不是太高明,但相信比燕子窝那人要强些,而且这里这山也近,我们可以先传消息去,让他们来接,时间很快……”

“不,不用……”

冉茂江话还没说完,朱学休就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他相信冉茂江有办法将消息快速的传到山,但朱学休不敢冒这个险。

先不说光裕堂的大少爷了九山寨会带来什么影响,只凭他们是土匪,初次见面,朱学休就没道理跟他们山。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怎么想。

“谢谢你的好意。”

朱学休努力的冲着冉茂江摆手,但浑身乏力,一身力气正在快速的流失,额头不停的冒汗。

对着冉茂江说过,朱学休就让‘番薯’把手拿开,好露伤口,再看一看伤口再决定,谁知刚松手,鲜血如注,就如泉水一样冒出来。

众人一见,皆是面色大变。

“大少爷……”

“别吵……”

朱学休举着手,阻止众人说话,略微想想,扭头就对一旁的蓝念念问道:“屋里有针么?”

“有!”

蓝念念说的很肯定,连连点头。

她的面色惊惶,脸写着的全是害怕,让朱学休忍不住的想要发笑,只是全身无力,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那好,麻烦你拿根针来,带……带线。”

“还……还有,准备一盏洋油灯。”

朱学休举着手,对着蓝念念。

他的面色平和,尽量想让自己说的平和,但是腰腹全是鲜血,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蓝念念姐弟还是吓不轻,没有半点放松,听到朱学休想要洋油灯,蓝念念更是面显出难色。

朱学休一看,就晓得怎么回事,嘴里脱口就说道:“不要紧,把……把厨房那盏油灯拿过来,加点菜籽油,……一,……一样的。”

“好,好……”

蓝念念小鸡啄米一样,带着重香快速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自己手里拿着针,妹妹手里举着油灯,小心翼翼,双手捧着,显然是刚刚在油灯里加了菜籽油。

这是每家每户厨房里摆在灶台用来敬神油灯,黑黑的、油油的,到处都是油污,显然不知用了多少年,又有多久没有去清洗。

看到油灯,朱学休精神一振,开口就说道:“点着它,把灯芯拨高点。”

“缝几钟,我们回去。”

“速度要快!”

朱学休来了精神,一连说了好几句。速度要快,他是不是怕伤势太重无法赶回陂下,而是怕自己忍不住疼痛。

关二爷刮骨疗伤,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那本事,因此必须速战速决。

朱学休这话一出,众人面色大惊,都张大了嘴,虽然有所预料,但没想到光裕堂大少爷居然是来真的,这完全是不敢自己的性命当成命。

“啊……”

“啊什么啊,速度快点,把我扶好,让她给我缝针。”

朱学休斥着‘番薯’,示意蓝念念动手,把她给吓傻了,手里拿着针,动也不敢动,浑身发抖。

“我……,我……,我怕!”

蓝念念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朱学休一眼。

“怕什么,别怕!”

“这和郎中缝伤口是一样的,许多人手里爆拆狠了,不一样缝针?”

“这没什么差别。”

“快点,把针拿到火里烤一下!”

朱学休怒目圆瞪,睁大着眼睛,一股怒火在眼睛里烧。

看到蓝念念不肯前,更是鼓着眼,对着她大声吼,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再不动手,我就得死在这里!我要是死了,你能有好过?”

“快……,这是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会用针,非你莫属!”

朱学休痛的只感觉身有刀子在刮,他想说平和些,但办不到,只能咬牙切齿的吼,青筋毕露。

说完,他两眼一闭,直接将身体靠在了身后的护卫队员身,顺手还把床的稻草垫扯下几簇,几下功夫就把它塞进了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身不停的抽搐、颤抖。

“快……”

“快……”

“快快快!”

众人看到朱学休这等情形,皆知他已是强弩之末。‘番薯’更是松了手,一个箭步把油灯抢在手里,将蓝念念强行拖到了床沿边。“快点,再迟大少爷怕是坚持不住了!”

蓝念念不知道失败了多少回,又把针捏在手里有多久,只感觉捏针的两个手指都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知觉下,在连续呕吐过多回过后,她才竭尽全力的缝出了四五针。

深一针,浅一针,歪歪扭扭,但是没有人说不好看。

朱学休早就喊哑了,痛的死去活来,最后还是晕了过去,蓝念念走针时,创口红一块,白一块,白肉和红血掺杂,糊模在一起,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发怵、心里发麻,同时又隐隐佩服朱学休,先不说这缝针的痛苦,单单只是先前做出这个决定,不是狠人根本就做不到。

硬着头破,蓝念念足足缝了仈Jiǔ针,‘番薯’嘴里才说了一句。

“够了!”

说完,众人纷纷开始准备,等蓝念念刚用剪刀把针线的线头剪断,撒止血的金创药粉,‘番薯’等人就小心翼翼将抬朱学休抬出了房门。

房门外,早有一辆平板牛车在候着,面堆着一层厚厚的枯稻草,这是冉茂江让人去准备的。

“抬去,放好!”

“小心点……”

门外吹着北风,吹的人睁不开眼。迎着风,‘番薯’一边抬着,一边说话,吩咐着几位护卫队的成员,嘴里说的飞快。

“过会你们两个,一个去请郭郎中,让他快点到院子里来,告诉他,……大少爷流了好多血……”

“另外一个赶紧回到院子里,告诉老爷子……”

“一人双马,速度快点!”

“快!”

如果说邦兴公把孙子当成儿子养,那么‘番薯’就算他的半个儿子,光裕堂许多人都知道,邦兴公特别喜欢‘番薯’,经常说他傻人就应该有傻福,大少爷有的,‘番薯’一般都有,根本不见外。

‘番薯’平时不说话,只有让人给逼急了,嘴里才会吐出那么一句两句,但是只要他开口说了,一般没有人会去反对。包括壮婶和老曾,都基本不会主动去触霉头。

把朱学休在板车放好,再让两个队员分别去报信和请医生,过后,‘番薯’才感觉到外面的风有些大,赶紧的将身的棉袄脱了,给朱学休盖,然后压住边角。创伤类的患者最伤的就是伤口见风。

没时间去返回大厅将朱学休脱下来的大衣取回来,也没有时间等待蓝念念吩咐重香将大少爷的大衣取出来,‘番薯’直接拒绝了冉茂江提出的一起护送的好意,守着朱学休,让队员驾着牛车离开了九山。

“慢点,慢点……,大少爷的伤口要崩了!”

“你长点眼睛行不行,有坑的地方,和有大石头你就让开点。你驾的是牛车,不是马车!”

‘番薯’感觉自己要疯了,不仅他急,护卫也急,然而把牛车当马车赶,那就是护卫的不对。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在出发前直接用马拉,没有这样做,图的就是老牛拉车能更加的平稳。

‘番薯’心里这样想着。

虽说邦兴公平时管教的严厉,但‘番薯’晓得邦兴公是把他当成自已家子孙在看待,要不然依邦兴公的性子,嘴里不会多一句话。

要是朱学休出了事,以‘番薯’家里和邦兴公家的血缘关系,‘番薯’相信老爷子不会把他怎么着,说不定连一句重责的话都没有。

但是,如果朱学休真的死在牛车里,他将万死莫赎,以后再也无法面对一直对他爱护有加的老爷子,也没有脸去面对光裕堂的众乡亲,不要说什么口水能够淹死人,仅仅只要凭眼神,族人们就能让‘番薯’千刀万剐。

朱学休皮是皮,但是心地不差,这些年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且邦兴公对光裕堂的贡献有目共睹,这直接让他的孙子在村里、族里做某些出格的事情时,只要不涉及大是大非,根本没有人去问,也没有人去管,让朱学休的性格越来越奔放,行事的路子也越来越野。

然而,即便是这样,光裕堂的大少爷也一直没有真正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而乡亲们看到朱学休出现,也总是有着笑脸。

朱学休受伤过重,耽误的时间过长,而且没有郎中、没有医师,流失过多,处理伤口的还是一个连半桶水都没有的“野路子”,这让‘番薯’和驾车的护卫队员很是担忧。

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苍天保佑,除了开始那一段出入九山村的路途,其它的道路都很平坦,从九山村出来以后,大路通畅,一路将朱学休平安带回了主院。

主院的院门口,烛火通明,点着无数的火把,等待牛车归来的人,不仅有邦兴公、老曾、曾克胜、壮婶以及郭郎中等一众预料中的人员,大门边居然还有两名穿着白袍马褂的人员。

她们背着药箱,默默的站在一旁,就守在主院的大门口。

看到她们,‘番薯’的心思一下就安定了不少,等牛车停稳,还未开口说话,两行热泪先行敞了下来,瞬间泪流满面。

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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