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早上七点五十分钟，武浩和卓然一起去公司上班。

今早天气晴朗，天空一片蔚蓝色。淫雨过后，开始转晴的第一天。

卓然进入公司的车间，如往常那样做着流水线的工作。

武浩站在前台面前，把身份证复印件和相片给文员。

前台文员是一个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只是身材有点胖，像是四川人。她正在把相片贴在简历上。

过了五分钟，她便叫武浩跟着走入车间。她走在前面，像只母鸡似的。走到车间的一条流水线，她对领班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走开了。

武浩停在原地，看着一条拉线上正在认真工作的同事。一眼就看出这条拉线只有九个人。

领班是一个年轻男子，长得挺高，但脸色差，不帅气。他看了一眼武浩，没问什么话，直接安排工作。

武浩看看周围的同事，发觉卓然不在这条拉线上。这都是他不认识的人。正在工作的人，女的多出两个来。拉线上的电子半成品，要组装才能成为合格的成品。他看见这些电子主板和塑胶壳，才知道是做平板电脑。

领班对武浩说：“你就坐在这个位置，装壳。看看我怎么装。”

领班一边讲步骤，一边动手装壳示范给武浩看。他装好了一个半成品，放在桌面上让武浩看清楚是怎么装上去的。他是站在武浩的身边教新手装壳。等他装好两个半成品，就让武浩亲自动手来装壳。

此时，武浩坐在拉线上的桌面前，像其他的同事那样面对着流水线。流水拉线上会有半成品缓慢地流下来，到他面前，是要捡起来组装。

领班对武浩：“你看好了。现在，你装一个给我看。”

武浩便动手装壳给领班看，虽有点慢，但却装得好。这对武浩来说，太简单了。可能是他新来的，领班让他做的工位比较简单。

领班看看武浩装好的半成品，说：“就是这样。”然后，他走到拉线的前头，去做别的事。

武浩见到流水拉线上有两个半成品流下来，马上拿起来装壳。但没想到在桌面上还有十几个半成品，说明这个工位是领班来顶上的。

他开始认真地工作，但还是没能把桌面上的半成品清理下去。他往后面看，是一个正在打螺丝的小伙子。

小伙子打螺丝很快，见有人看他，便侧过头来瞅瞅。

武浩的前面是一个姑娘，但他没能看清楚她的整张脸。因为她正在认真地工作，没转过头来让他看。

他见半成品堆积起来，便埋头苦干。可是，他的动手能力还是慢，因为不熟练产品。

拉线前面有人在说话，人人都听得见。武浩虽听得见，但听不懂说什么。他是新手，对产品一无所知。

有时，拉线上有一两个人出声说话，又一边动手做活儿。

因为武浩是第一天来上班，所以他一声不吭地工作，这可以给别人一个好印象。他就这样做着装壳的活儿，直到中午下班吃饭的时间。

中午十二点下班吃饭的时间一到，拉线上的同事马上去排队等候打卡。武浩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着别的拉线上的同事轮流着走到打卡机前打卡下班。轮到他所在的这条拉线的同事走，他也跟着走。前面排队的人走到打卡机旁边的一块装着考勤卡的卡座前，顺手拿起自己的考勤卡，然后打卡。轮到武浩走到打卡机前，他找了好一会，才看见自己的考勤卡。

他拿着自己的考勤卡，插入打卡机，“嘚”的一声响，拿起来一看，考勤卡上显示出墨色的时间数字。他把考勤卡像前面的人那样插入另一边的卡座上。

在公司前台的前面，武浩等了一会儿，卓然才走出来。

卓然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走。武浩见到卓然，便与他一起走出公司。他俩走到街上。到了一家餐厅，卓然便走进去，然后点菜。武浩也去点菜，跟卓然同坐在一张桌子吃饭。

卓然边吃饭边说：“你现在知道公司是做什么了吧。”

武浩也是边吃饭边说：“原来做平板电脑。做电子产品的公司都有钱。”

“嗯，目前是这样的。电子产品比较热销，特别是液晶平板电脑。”

“我做的是装壳，那个工位。”

“那工位很简单。”

他俩吃了饭，便回租房休息半个小时。

还差十分钟到两点钟，他俩一起走去公司打卡上班。

还差三分钟到两点钟，拉线上的同事都坐下来，拿着手机在玩弄。

武浩不想看手机，就观察拉线上的每个人。在他前面的姑娘，回头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他总算看清了姑娘的脸面，显得有点白，单眼皮的双眼，以及樱桃小嘴。

姑娘好像害羞了，不敢再转过头看武浩。

武浩只好看看拉线上别的姑娘，但感觉不是姑娘，而是妇女。看她们说话和做事的样子就猜得出来。

两点一到，上班的铃声响起，流水拉线开始转动。前面坐着的同事开始动手干活。这时候，没有人说话。

武浩对产品有了初步的认识，他装壳比上午快一点。很快，在他面前的半成品没有多少个了。

武浩就这样认真地工作。

有时，在他前面的姑娘会转过头来看看，也许是检查一下有没有漏下没弄好的半成品。因为武浩是新手，不知道上面的工位是做什么。

从中午上班的两个小时以来，武浩没跟谁说过一句话，专心致志地干活。他不认识旁边的同事，而别人也不认识他。他只能边干活边看看。

当他不注意别人的时候，姑娘转过头来对他说：“如果有我没弄好的半成品，叫我拿走。”

武浩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工位。”

姑娘转过身来，手拿着半成品，说：“就是这里。”让武浩看清楚。

武浩一看，原来是装摄像头。这工位做的活儿太简单了，比他做的还简单。他说：“哦，知道了。”

姑娘见他看清楚了，便转身，坐正身子，然后拿起流水拉线上的半成品。她做好一个半成品，便放在流水拉线上。

武浩就会在后面拿起她做好的半成品。他想了想，发觉姑娘好像是四川人。看她的眼睛和听她说话的口音，就猜得出来。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领班来告诉武浩，说今晚不用加班。

武浩觉得好。

他与卓然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就独自一人走回租房。

晚上，他把今天的事和自己的感受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