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妇人摆了摆手说道。
“那前辈是如何猜的如此准确的呢?”秦武又有些怀疑的看着妇人问道。
现在大家都受了伤,如果这妇人真是是冲他们来的,多半是来者不善,那又会是麻烦事。
妇人笑了笑,伸手正了正自己脸上的蝴蝶面具:“鸿鸣宗现在如日中天,名声那么大,也不是很难猜,里面躺着的那个,不会是鸿鸣宗的少宗主吧,叫什么……林涣?”
秦武等人对视一眼,孙雨梦把手放在承影剑的剑柄之上,只要这妇人想要靠近马车,她绝对会拼命阻止。
“不要紧张,我对他没兴趣。”
妇人见众人如此紧张,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们口中的那个李大夫,我倒是有不少兴趣。”
“前辈认识李前辈?”
秦武心中更加警惕,刚刚自己也没有提起过李怀春的名字,这妇人却还是直接猜出了他们是鸿鸣宗的人,这未免有些太过奇怪。
“前辈,这天下姓李的大夫那么多,您不会是认错了吧?”唐国出声说道。
妇人声音沙哑的笑出了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天下姓李的大夫有多少我不知道,不过能被称为阎罗愁的,也只有一人而已吧?”
秦武点了点头,倒是把这给忘了,这世上的阎罗愁,确实只有李怀春一个而已。
“前辈与李大夫是……老朋友?”秦武又出声问道。
妇人没有回答,转头看向了林涣所在的马车,想要走过去看看,却被孙雨梦上前一步拦住。
妇人微微一愣,看了看孙雨梦握着剑柄的手,随后开口说道:“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他怎么了而已。”
孙雨梦一言不发的看着妇人,还是没有让开,小师父有些担心,便也走到了孙雨梦的身边。
“就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我想要杀他,也没必要再动手了吧?”妇人又继续说道。
孙雨梦抿着嘴唇想了许久,缓缓侧过身子,仍然不放心的跟在妇人身后。
妇人见此笑了笑,走到马车前伸手掀开车帘,看到了在里面平躺着的林涣,脸上已经没有血色,毫无生气。
“哟,这都快凉透了,找李怀春又有什么用呢。”妇人沙哑的声音之中透露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没死。”
孙雨梦抬起头看着妇人面具下的眼睛,有些生气的说道。
“跟死了没区别,只是一口气吊着而已。”
妇人说着伸手在林涣身上摸索了几下,见孙雨梦快要怒火中烧,这才收回了手。
“啧啧,丹田废了,就算李怀春有天大的本事救活了他,也只是一个废人而已了,还不如让他死了。”妇人又耸了耸肩说道。
“你说什么?”孙雨梦皱着眉头问向妇人。
“林兄弟的丹田碎了?可他的丹田没有被攻击过啊?”徐承谟连连摇头,不相信妇人的话。
“是他自己强行运功过度,丹田承受不起,然后就炸了。”妇人眼睛一直盯着林涣,似乎很感兴趣。
秦武上前一步,拱手问道:“前辈,请问您是……”
“路过的啊。”妇人说道。
“晚辈的意思是,您与李大夫是朋友?”秦武又问道。
妇人闻言果断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恰恰相反,我跟他有仇,我恨不得他死的那种。”
“什……什么?”秦武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妇人如蛇蝎一般的眼神,忽然就相信了。
众人闻言赶忙把马车又给围了起来,生怕妇人忽然动手。
“瞧你们那点出息,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妇人笑吟吟的说道。
“前辈真是个明事理的人。”
秦武出言恭维了一声,却是没有丝毫的懈怠。
“趁早把他找地方埋了吧,省得臭了不好收拾。”妇人说着转身慢悠悠的走开。
“他没死!李叔叔一定可以把他救过来的,只要人好了,不能习武又如何!”
孙雨梦忽然歇斯底里的冲着妇人喊道。
妇人闻声转过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孙雨梦:“你真认为,李怀春可以救活他?”
“当然可以,一定会的。”孙雨梦毫不退缩的看着妇人,语气坚定的说道。
妇人微微摇头,转身缓缓朝着孙雨梦走了过来:“李怀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过让他就这么死了,确实有些可惜,不如送给我,再做出一些贡献呢。”
“前辈,您想做什么?”秦武警惕的挡在最前方。
“抢人。”妇人笑了笑说道。
“想要带走林涣,除非先杀了我。”
孙雨梦话音落下,赤红色的承影剑已经落入手中,徐承谟等人也各自亮出武器,准备再次拼死一战。
小师父把秦武拉到身后,一人一剑挡在最前方。
妇人看到这阵仗,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笑的好像更开心了一般。
“这样啊,既然如此……”
妇人沙哑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那就一个也别走了。”
妇人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小师父看着她越走越近,抬起剑指着妇人,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目眩,再看向妇人的时候,已经出现了重影,刺耳的笑声在身前回荡,头也越来越晕。番薯fanshu8
“糟了,我怎么忽然间没有力气了……”徐承谟虚脱一般,身子支撑在马车之上,手中的刀已经拿不稳了。
“我……我也一样,内力也没有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苏酥抱着晕晕的脑袋说道。
“卑鄙!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小师父强撑着身体的不适,抬起剑指着妇人问道。
“小姑娘,可不要乱说话,是你们想要动手的,你们人那么多,我可打不过,你们以多欺少都不卑鄙,我只不过下点药,怎么就成了卑鄙了。”妇人面具下的眼神变得很兴奋。
“下药?你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为何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来的时候就已经动手脚了,我也是以防万一。”
妇人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脸上的蝴蝶面具,嘴角上扬。
徐承谟等人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只剩下唐国与小师父还在咬牙坚持。
“不错嘛,竟然可以支撑这么久。”
妇人迈着小步子走到唐国身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她可以撑住我不意外,不过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唐国侧过头,躲开妇人的手指,恶狠狠的瞪着她不说话。
“不说算了,你也躺下吧。”
妇人说完在唐国眼前挥了挥手,唐国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妇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唐国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妇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身看向了小师父:“小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简单呐,这等资质,恐怕也是大有来头的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师父杏眼圆睁,自己的体内的内力被遏制住,根本无法沿着经脉流转。
妇人没有回答小师父的质问,反而开口说道:“你应该不是鸿鸣宗的人,我也不想与你结仇,你只要答应我离开,我便给你解药,如何?”
“你若是想伤他们,也得先杀了我!”
小师父说完忽然动手,在自己的胸口与丹田处连点几下,封住自己的血脉,举剑便朝着妇人刺了过去。
妇人心中一惊,脚下连连退出数步,衣袖猛地一挥,把小师父的剑拨弄开。
“你疯了?这样下去不等你杀死我,你自己便会先行死掉!”妇人瞪着眼睛喊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师父说完便再一次抬剑而上,自己血脉被封印,实力大打折扣,仅存的这点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妇人见此赶忙闪身躲避,小师父的长剑连她的衣袖都碰不着,却还是坚持着进攻,没多久嘴角便溢出了一抹鲜血。
“小姑娘,住手吧,再打下去,你就真的死了。”妇人又对着小师父喊了一声。
小师父面色大白,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发黑:“死了就死了,这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我从来没说过要取你们的性命,只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小师父闻言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妇人问道:“你什么意思,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不要管我想要做什么了,现在,你该好好睡一觉了。”
妇人沙哑的声音在小师父耳边响起,小师父却不在感觉这声音刺耳,反而感觉这声音很轻柔,轻柔的让人想要睡觉。
看着缓缓倒在地上的小师父,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把她身上封住的穴位给解开,然后看了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众人。
“现在有的忙了,李怀春,我这就让你瞧瞧,毒术到底是不是只能害人。”
……
七日之后,云城外的突厥军队大败而归,云城的守城将军程广山被皇上嘉赏,要他挑个时间去皇城面圣。
朝廷这边士气受到了鼓舞,江子夏这边却没有那么平静了,近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消息不停的往他的耳朵里传,再好的性子也被磨的差不多了。
“公子,近日有传言称,鸿鸣宗少宗主林涣死了……”黑袍心惊胆战的站在江子夏身后说道。
“你也说了,这是传言,有必要跑来跟我说这个吗?”江子夏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着眼睛说道。
“不,公子,这个消息是阿史那亲口说的,虽然他不认识林涣,不过按照他的描述,杀了呼尔赤之后被围杀而死的那人,正是林涣,而且那些日子林涣等人确实是去了云城,所以属下认为,这个消息可信。”黑袍人摇了摇头说道。
江子夏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黑袍,淡淡的开口说道:“阿史那那个废物的话也能信?那么多城池,我本以为云城会是最先拿下的,现在倒好,竟然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被攻下的小城。”
“公子,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也是林涣,若不是他只身入营杀了呼尔赤,按照呼尔赤的计划,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云城,只可惜……”
黑袍顿了顿躬身说道:“属下斗胆说一句,用一个云城去换林涣的性命,也不是太亏,此子每每坏公子大事,成长速度又如此之快,若是不除,总归会是一个祸害。”
江子夏闻言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用一个云城去换林涣的性命,我也认为稳赚不赔,不过前提应该是确认林涣已经死透了,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他没那么容易死,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公子放心,我已经派出去了人手,只要与林涣同行的孙雨梦等人一露面,会立即把他们的消息传回来。”黑袍人弯着身子说道。
江子夏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传回来,一并杀了即可。”
“属下明白了!”
黑袍人心中大喜,这说明江子夏已经动了杀意,就算林涣还活着,只要公子不想留他,就一定可以杀了他。
江子夏用手指敲着躺椅的扶手,又开口说道:“你找时间去阿难达那里走一趟,云城没有被拿下,我需要他给我一个交代,若是他给不出……那便不用再留着他了。”
“这……公子,若是杀了阿难达,那该让谁来坐他的位子呢?”黑袍皱着眉头问道,觉得这个决定有些不妥。
“阿难达自命不凡,不服管教,留着也没有太大用处,至于他屁股底下坐着的位置,也有很多人垂涎已久了,随便找个合适的听话的代替就好了。”
见江子夏没有丝毫要改变主意的意思,黑袍只得点头应下,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有话直说,这个臭毛病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掉。”江子夏又出声说道。
黑袍人闻言点了点头,低着头出声说道:“公子,铮余已经被罚了这么久,我想是不是可以绕了他了,这孩子虽然犯了错,不过确实是个有用之才。”
“我知道,这个不着急,再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