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夕云很想安慰一下林涣,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到了一边。
林涣一直守在女子的木屋前,整整一夜没有离开,以免女子醒过来他不知道。
第二天中午,女子终于醒了过来,用剑撑着地面走出了木屋,林涣听到动静,赶忙走过去搀扶住她。
“别出来了,你伤的太重,先在里面好好休养吧。”
女子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快些回皇城,她们都在等着我带人去救援,时间不多了。”
林涣没有理会,拉住她的胳膊便拖回了木屋。
“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跟我讲一遍,该做什么我去做。”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林涣,微微点头:“我们到了云城之后就已经进入了埋伏,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我们有刺杀任务,便设了一个圈套,引诱我们钩,姐妹们拼死相护,我才侥幸逃了出来,一路被追杀至此,无奈之下,才逃到这里。”
“青儿她们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怕是……凶多吉少。”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等伤势好一些再回皇城求援吧。”
林涣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女子一人在木屋之中愣住。
“宫主,你们多保重,我先告辞了,等我回来。”
宫夕云与何花秀芬三人都聚在门外等着,对着宫夕云交代一声,接着就要朝着山下走去。
“你确定要直接去吗?”宫夕云在身后大喊一声。
“当然,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她们只会越来越危险。”
林涣头也不回的说道。
“等一下,我们哥俩跟你一起去。”
何花说着就要追去,却被林涣转身呵斥住。
“站住!你们留下照顾好宫主和哈哈,等我回来。”
林涣说着看了一眼宫夕云:“放心吧宫主,我这次是去帮你把夕云宫的名号打出去。”
林涣说罢再次转身,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宫主,咱们……”
“不用管他,去给那个女人熬药吧。”
宫夕云轻哼一声,似乎有些生气。
何花秀芬二人对视一眼,乖乖的走了回去。
此地距离云城算不太远,林涣到了山下,碰遇一只小队,叽叽喳喳说着林涣听不懂的话,应该是突厥语。
他们正要去山搜查,碰巧看到了从山下来的林涣,接着便提着弯刀把林涣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住在山?”
有人用蹩脚的中原话问道。
林涣没有回答,把目光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马匹。
“快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女人?”
突厥士兵又厉喝一声问道。
“没见过。”林涣摇了摇头回答道。
“杀了他,山去搜!”
有人下了命令,林涣也不再墨迹,闪身出现在一个士兵身前,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这突厥士兵惨叫一声,胸口直接凹陷下去,当场毙命。
其余士兵见状大惊失色,一通乱叫之后同时举着弯刀朝林涣砍了过去。
林涣目光冷冽,反手抓住一人手腕,分筋错骨手直接打断他的胳膊,顺势接住他丢下的弯刀,猛地划过他的脖子。
得手之后林涣不曾停歇,身影晃动之间再次取下一人性命,不足片刻时间,这十几个突厥人便已经尽数倒地,丢失了性命。
随手把弯刀扔在地,林涣翻身马,朝着云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深夜时分林涣便已经来到云城城外,远远看去城门紧闭,城墙之灯火通明,一队又一队的突厥士兵来回巡逻。
林涣并没有莽撞的直接从城门杀进去,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涣绕着高高的城墙跑了一圈,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一跃而起,轻松进入云城。
城内一片寂静,除了有突厥人举着火把巡逻走过,再看不到还有其他光亮。
林涣避开大路,在屋顶之来回飞窜,想要找到一些关于青儿的消息,可除了突厥士兵之外,他什么也没发现。
就在林涣以为云城真的被突厥人屠杀干净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的药铺出现人影,赶忙压低脚步跑到近处查看。
一个大夫打扮的人被两个突厥士兵押送回来,直到大夫进了房间之后,突厥士兵才转身离开。
林涣心思一动,准备进去找这人打听一下试试。
等到那两个突厥士兵走远之后,林涣从房顶一跃而下,打开医馆的窗户蹑手蹑脚的翻了进去。
大夫在房间里放下药箱,点燃一盏油灯,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夫,可以跟你打听一些事情吗?”林涣在大夫身后忽然出声问道。
“谁?!”
大夫被吓了一哆嗦,差点被吓成孙子,举着油灯转过身查看。
林涣从暗中走出,对着大夫和善的笑了笑。
“你是……林英雄?”大夫看着林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林英雄?我?”林涣奇怪的看了这大夫一眼。
大夫也终于确定一般:“不
会错的,你就是林英雄!没想到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活下来了!”
“你认识我?”林涣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大夫。
“当然认识,您从突厥杀出来之后就是我给您治疗的,只不过鄙人医术不精,没能治好英雄,万幸万幸,吉人自有天相,您活下来了!”
大夫高兴的点了点头,忽然又变得着急起来:“英雄,您怎么又回来了,现在云城可不是人呆的地方,而且他们还在到处抓您呢,您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不能走,我是来救人的,大夫,您可以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下吗?突厥人明明已经退兵,为什么忽然打了回来,还把云城给破了?”林涣摇了摇头,问出自己的疑惑。
大夫闻言叹了口气,朝着林涣抬了抬手说道:“英雄且随我楼细说吧,现在城中天黑之后不许燃灯,若是被抓到,可就是杀头的死罪。”
林涣点了点头,跟着大夫了二楼,大夫跑去关了门窗,又在窗口加了一层棉被,确保不让一点光亮透出去。
大夫忙完之后,给林涣斟一杯凉茶,这才坐到了林涣的身边。
“英雄想知道些什么,只要鄙人知道的,绝对会如实相告。”
“先说说云城被破之事吧,此事实在太过奇怪。”林涣决定一点一点的去问。
大夫摇了摇头说道:“云城被破城之事,鄙人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在程将军战死之后,他的副将文方便打开城门,把突厥人放了进来。”
林涣闻言忍不住大吃一惊:“文方通敌?这怎么可能,我与他接触不少,他绝不是这种人啊!”
“算不是通敌吧,不管他来开不开城门,云城肯定是破定了,只不过是早两天还是晚两天的事情罢了。”大夫摇了摇头,似乎一点也不恨文方。
“若不是文副将,这云城的百姓早就死干净了。”大夫又摇着头叹息一声。
“此话怎讲,难道突厥人没有屠城?”林涣又问道。
“文副将在放他们进城的时候谈好了条件,进城之后不能伤害城中百姓,可即便是如此,突厥人还是找各种理由把城中百姓杀了近半,若不是有文副将,云城现在早就是一座死城了。”
“那文副将现在在哪里,可还活着?”林涣继续追问道。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活着,现在在突厥人手下忍气吞声的做事,暗中给了我们不少帮助,所以我们还活着的这些人,并不怨恨文副将,反而都感激他救了我们。”
大夫说完又问向林涣:“英雄此次回来,是为了寻找文副将?”
“不是。”林涣摇了摇头,“前些日子朝廷派来了一些人,可是迟迟没有动静,我是来寻找她们的。”
“英雄是说那些女侠?”大夫皱了皱眉头问道。
“您见过她们?”林涣有些意外的的问道。
大夫点头回道:“见过,刚刚我就是被文副将给叫去为她们治疗伤势去了。”
“她们现在情况如何,被关押在哪里?”林涣有些激动的询问道。
“不容乐观,她们被严刑拷打,个个模样惨不忍睹,已经死了好几个了,若不是有文副将在拖着,恐怕全都要被打死了。”
大夫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不忍回想她们的惨状。
“那您可见过其中一个都尉,叫做青儿,她现在情况如何?”林涣有些紧张,生怕听到什么自己不愿意面对的消息。
大夫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鄙人并不清楚,从没听说过她们的名字。”
“我知道了,多谢您的帮忙,不多打扰了,先行告辞。”
林涣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被大夫一把抓住手腕:“英雄,你带了多少人救援她们?”
“就我一个。”林涣出声回道。
“什么?”
大夫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涣:“英雄你可万万不能冲动啊,现在满城都是突厥人,若是出了事,怕是连你也危险了!”
“我会小心的,若是再不把她们救出来,她们便会凶多吉少了。”林涣点了点头说道。
“有文副将在,起码还能再继续拖延一些日子,英雄如果真要救她们,或许可以去找他试试,文副将不是坏人,他说不定可以帮一些忙。”
大夫见劝说不动林涣,只好叹了口气说道。
林涣闻言心中一动,随即出声问道:“文副将他现在何处?我去找他商议一番。”
“文副将住在城南的一座小宅院之中,现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回去了,不过他的身边一直有不少突厥人跟着监视,如果英雄要去找他的话,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大夫嘱咐了林涣一声。
“我记下了,多谢您了,劳烦帮我保密。”
大夫点了点头,林涣对着他抱拳作揖,随后便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再次出现在房顶之。
林涣四处看了看,决定去找文副将聊聊看,如果文副将真的像大夫所说那般,那事情或许会好办许多。
一路潜行到城南之后,林涣放眼看去,一眼便看到一座小房子,里面还燃着烛火,房子外边还有十几个突厥人在守着。
林涣思虑片刻,绕行到房子后面,还好这儿并没有在安排眼线,林涣很轻松便翻了进去,顺着窗户缝隙朝里面看了看。
文方正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桌摆着一坛酒,没有什么下酒菜。
林涣轻轻推开窗户,轻手轻脚的翻身进入,刚刚落地便听到一声破空之声划过,赶忙抬手挡住迎面挥来的长剑!
“文大哥,是我!”
林涣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文方闻言仔细看了看林涣,立刻便想起了他:“林少侠?你没死?”
“运气好,被人救活了。”林涣笑着拱了拱手。
文方高兴的点了点头:“没死就好,我还以为你已经……这实在是太好了,否则欠你的,可能就永远还不清了。”
“林少侠,来这里的时候可曾被人发现,现在我这儿全是眼线,若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文方又问道。
“放心吧,一路潜行而来,出了城中的大夫,无人知晓我的行踪。”
林涣点了点头说道。
“快快请坐,现在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只剩半坛酒了。”文方把林涣拉到桌边坐下,自己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文大哥,云城之事我已经听大夫给我说过了。”林涣抬头看着文方,沉声说道。
文方闻言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大概也只有云城的老友还相信我良心未泯,可惜,我还是害死了那么多的云城百姓,我文方是个戴罪之人,愧对云城老小所有人,更对不起程将军的恩泽……”
“文大哥不可如此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为了城中百姓,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知情之人定会理解你的。”林涣出言安慰一番。
文方摆了摆手,拿出一只碗倒满酒水递给林涣:“罢了,这不重要了,林少侠怎么又会回来这里,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