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自个刚进厂,县政府层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金厂长是急厂之所急,他的主意也不能说错,用保留合成氨的方法保住氢源是一种比较保守但稳当的办法。”王近之了解金厂长的心思,无论是谁,站在他的角度看待问题,这都是选项之一,不能说错。
“就是因为求稳,我们轻旋合成化工厂错失了许多次的良机,最近的一次机会是五年前,政府的一个项目投资到我们这里,钱与人都由政府出,我们只是配合就行,那时,双氧水的行情很好,金厂长认为这个产品效益不明,我们只要守住现在的双氧水就行了,双氧水才是聚宝盆。结果产品落到其它企业,现在是欲哭无泪。”对于金厂长,陈主任是满腹的牢骚。
刚刚进厂,对于工厂的内幕,王近之一无所知,奇怪的只是技术部门为什么没有一个大中专毕业生。好奇心一起,还是向陈主任打听了一下。
“你来前的三个月,技术部门还有几个毕业生的,可是,因为没有什么事可干,后来就辞职的辞职,跳槽的跳槽。这些年,每年进来几个,跑掉几个,从没有留住过人。”陈主任如数家珍,派出了一串名字。
“技术员没事可做,工厂越处在危机时,技术员的活越忙才对,怎么会没事可做呢?”王进水奇怪的问。
“你向与你一起参加会议的两个伙计了解一下就清楚了,投资要钱,工厂为了节约费用,砍了所有的研发投入与分析设备投入,只保留了加氢代加工相关的分析仪器,实验室里大部分实验只靠硅胶板分析,并且硅胶板也是自个铺的。”
王近之想起了第一天到实验室参观的情景,真的看到过硅胶板铺板机,本来以为老一辈技术员靠的就是这个,习惯了,所以一直沿用到今天,现在回想起来,这个铺板机还是新的没几年,听到这里,王近之也有些吃不准自个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晚上得空,上了县府办杨主任的家里聊家常。
“小王啊,合成氨车间关停这是上级定下来的大原则,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要说你我,就是县政府也没有这个能力改变这个结果,国大于家,省大于县,这没什么好说的,产量少于三万吨的合成氨必需关停,是政策,我们这个轻旋合成化工厂年产量不要说三万吨,连三千吨也保不住,距离最低限太远了,如接近三万吨,我们扩一扩产还有可能。再说,扩产能改变地方没火车,运输成本高的现实吗,金厂长太喜欢钻牛角尖了,不懂政治,一次一次地到县里要求,我怎么解释都不听。”杨主任表态十分明确,关停合成氨没商量,企业在这个路子之外想只法自救,想不出办法的,可能就面临着破产后被政府重组的命运。
断了合成氨的副产氢源,由目前的技术看,引进甲醇裂解是唯一的出路,我王近之这几天要做的事就是尽一切可能说服金厂长尽快决策,确定采用这项技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王近之在梅州做过类似的工程,谈判、引进、加工、安装、调试等等全部工作相加,最快得七个月,当年在梅州有火车,而仙州没有火车,设备运入时间会延长,乐观估计,最快得九个月,如果在谈判上浪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到时真的会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
“我去查一下资料并到母校去一下可以吗?工大有我关系很要好的老师,我去请教一下工业化制氢的方法。”第二天上班,王近之向金厂长提出请求。
“不行,工厂里得节约每一分开支,维护一个企业不容易,你们关系好,要不,你叫同学把资料寄过来,复印费与邮费我们出。”金厂长给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