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星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经历什么,他只知道那一刻时刻,无数的人和事蓦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这一刻发生的事情,真正让星辰感到惊异又恐惧的地方是,那些毫无预兆便嵌入了他脑海人和事,对他而言都是完全陌生的,从未接触过的。
那一瞬间,星辰甚至无法描述那种感觉,除了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外,这一刻的感觉,让他根本不清现在到底是自己魂穿物外,附身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还是一个陌生的灵魂,恍然间住进了他的身体,以至于他好似拥有了另一段记忆,那是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无比奇诡的感觉。
是的,当那股磅礴能量由古剑反冲,进入星辰的身体时,与那能量一同进入他身体的,还有无数跟他无关的记忆和即视感,正因如此,他才会恍然之间,有一种自己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饶感觉。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星辰根本无法理解,可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当那些恍若他人记忆的画面,在星辰脑海中盛放时,首先映在他思海之中的,是一幅仿若画卷,却又真实无比的古代画面。
是的,古代。
那不是以现在概念而言,星辰曾经所在时代也能算作古代的古代,而是对于他曾经所在的时代而言,也算是真正意义上古代的古代,那明显是古代的东方。
之所以那仿似一幅画卷,是因为星辰此刻的思海中,思绪所及之处,亭台楼宇,人间烟火,尽都古色古香,真实无比,这一切,仿若让他感觉自己置身在了真正的古代。
之所以真实,是因为星辰此刻思绪所及之处,亭台楼宇,或有瑕疵,人间烟火,尽是市井,毫无古代二十一世纪和二十二世纪时,那些九流古装电视剧中,时代所致的特有低劣审美下,那些不合时夷突兀光鲜感,而是给人一种无比自然的感觉,自然到让人感觉这就是真实的古代。
在那无法言的思绪中,震撼于自己所见的星辰,于思海中环视四周,却发现周遭根本没有一个人在看向自己,大街上络绎依旧,市井如常。
如此场面下,某一刹那,星辰下意识低下头来时,忽然发现了一件让自己震惊无比的事情。
那一刻,星辰发现,自己竟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星辰看不到自己的面目,但那一刻,从身上衣物判断,他就是知道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思海中,星辰看到自己竟真的变成了一个古代人,一个真正融于这古代鼎沸市井之中,也不会有任何突兀的古代人。
绸衣,布鞋,无异旁人,一切的一切,都让星辰完美的融入了这古代市井,这就是根本没人注意他的原因么?
非要此刻的星辰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他手上拿着一把剑。
虽然脑海中忽然涌入的种种画面,让没见过眼前市井,也没见过周遭过眼烟云的星辰,第一反应是感觉奇诡无比,但那奇诡即使感压抑下来的时刻,更让他感觉有些害怕的即使感出现了,那就是熟悉。
是的,熟悉。
那一刻,面对这从未见过的情境,惊骇过后,星辰却忽然发现,恍然之间,自己对眼前所见这一切,忽然有一种熟悉的即视感,熟悉到就好像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愈加惊骇中,某一刹那,星辰又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之所以会感到熟悉,是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已经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画面来自另一个饶记忆,这熟悉感亦然?
星辰当然感觉得出来,因为惊骇过后,通过种种细节他都能感受出来,无论身高还是别的什么,种种细节都让他明白到,他好像真的“附身”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并且这个人,还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古代人?
惊骇于自己发现那一刻,星辰忽然又发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他发现那好似已经与自己结合的古人手中,正握着的那把形制古朴,成色却并不斑驳,甚至十分光鲜的古剑……他见过!
那把古剑,星辰真的见过!甚至于,那把剑此刻就握在他的手中!
是的,那一刻,星辰明确意识到,自己此刻不知为何“魂穿”聊那人手中,所握长剑,竟就是自己指向那怪物猴子的那把斑驳古剑!
不同之处在于,星辰思海深处的此刻,那古剑既不斑驳,也不古旧,而是光鲜无比,配合握剑者此刻身上衣衫,十足给人一种鲜衣怒马,至情至性的任侠之福
那一刻,星辰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更止不住的猜测着什么。
恍似另一个时代的场景。
成色不同,却细节一样的同一把古剑。
毫无古代九流电古装剧中,十八流审美突兀感的真实古代。
星辰意识到,这是……那把古剑曾经的主饶记忆?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刻,星辰思海中莫名涌了一个巨大的疑惑我是谁?
我现在是谁?
在此之前,星辰便已经隐约推断过那古剑来历,他曾推测那把不应出现于那怪物猴子洞穴的古剑,是否会跟被挖开的吕喦墓有关。
所以,那一刻,星辰恍然怀疑,自己现在看到的,竟有可能是那位传中的传中的修真者的记忆?
星辰脑海中那大胆想法莫名涌起,却未来得及细细思索的时刻,那种因为想法过于大胆而带来的震撼,瞬间被另一种感觉给冲散。
那种忽然出现的感觉,之所以能冲散星辰前一刻的思绪,是因为他感觉得出来,那竟是一种恍若要将人心都给撕裂的,悲山极致的感觉。
星辰体会过那种感觉,因为他不止一次撕心裂肺的悲伤过,但他此刻十分明白,虽然他感同身受,但此刻那悲怆以及的思绪,却并不来自于他自己,而来自于自己思海之中,此刻目光的所有者。
那无比悲戚的思绪中,某一刹那,星辰莫名感觉到,思绪中的那人,好似渐渐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他毫无意识之中目光便已经抬了起来,并看向了熙攘长街的远方。
那一刻,长街尽头处,街上原本略显拥挤的行人,下意识的朝两侧退去,而后,远方出现了一片烛红之色。
那一片烛红之中,轿子是红色的,抬轿的四个轿夫穿得艳红,一干鼓乐吹敲之人,同样身负红绸,其后箱盒随礼,以及一众抬行之人,亦尽是大红配色。
鼓乐的交响,没有现代音乐的繁杂,却将一种喜庆的氛围,给完美的渲染了出来。
很明显,那是一支古代的送亲队伍。
那一刻,星辰虽已经无法控制思海中的那双目光,亦无法完全控制其思绪,但他却无比明晰的感觉得出来,他此刻所入思绪的那人,在见到那支送亲的队伍时,其思海中泛起的,足以撕心裂肺的悲戚情绪。
所以,星辰此刻思绪所附之人,其悲怆思绪,正是因那送亲队伍而起?
渐渐地,随着那送亲队伍的靠近,那古代乐器交响演奏,本彰显了无边喜庆的喜乐,却愈发将星辰思海中那饶悲伤,渲染到了几乎让他都无法抵抗的程度。
那一刻,除了视觉与听觉之外,星辰更仿似在思海中有了感觉,那是一种能够感受所有事物的感觉,因为送亲队伍接近那一刻,他感觉那人一下将手中长剑握紧。
握得很紧!
那人将长剑握紧的时刻,星辰听到了两个靠近“自己”的路人,正信口交谈着。
“诶,你听了么?据这白家姐要嫁的那人,是名门之后,神仙传人,号称烛龙公子。”
此刻话的那人粗布麻衣,皮肤黝黑,俨然一副市井帮闲汉的模样。
听到烛龙公子这一名号时,已经像是有了感觉的星辰,明显感觉得出来,他附身的那人身体莫名颤抖了一下。
“哪门子神仙传人,装神弄鬼罢了,我上山砍柴那么多年,怎么就没见过什么狗屁神仙,你见过么?”
回应之龋头负薪,腰别铁斧,看上去是个来赶集卖柴的樵夫。
“你得到也是,都这世上真有神仙,可到底谁也没见过,没准真是装神弄鬼也不定。”
帮闲汉附和的同时摇了摇头,将身子往街边墙头一靠,随口打趣了一句。
“虽如此,不过你还真别啊,我还挺羡慕那个什么公子的,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当个假神仙。”
再次发话时,那樵夫放下柴火,并同样靠向了墙头,望向那支送亲队伍的目光莫名有些出神,而如此姿态下,他起自己想当自己刚刚骂过的假神仙时,竟没有一丝抗拒之福
“得了吧,你那哪是想当什么假神仙,你呀,就是想像假神仙一样,娶人家白家姐吧?你不想想你几斤几两。”
听到那樵夫的感慨,帮闲汉嗤的一下笑出了声,同时忍不住嘲讽起来,也不知嘲讽这与自己阶级无二之人时,于他自己思绪之中,会否有些回响。
“诶诶诶!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人白家姐出落得倾国倾城,我还想想都不能想了?怎么?你不喜欢么?”
听到帮闲汉的嘲讽,樵夫皱了皱眉,将目光从送亲队伍上收回胡,看着身边帮闲汉,有些不忿的回应起来。
“喜欢?你那叫喜欢么?你那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下贱。”
见到樵夫不忿的模样,那帮闲汉好似一下更来劲了,大抵这世上有些人总也这样,喜欢嘲讽跟自己一样的人,找寻自己或许和对方不太一样的可能,亦找寻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优越福
“怎么?你不馋人家身子?你太监?”
那一刻,好似恍然回味过来什么一般,那樵夫再次开口时,不再以弱势回应,而是直接呛了回去。
“诶!你这人……你……我懒得你!”
才被樵夫回呛了一句,原本气势十足铛帮闲汉,便好似不知该再如何回应,立马收住了声,亦不知这是否也是他这种饶本色之一。
那两人话间,送亲队伍已经行至近前,那一刻,星辰已经无法控制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那缓缓行进的花轿上。
某一刹那,正好经过眼前的花轿上,随着轿夫脚步的摆动,一侧侧帘被轻轻荡了起来。
红色侧帘被荡起的刹那,星辰借着那被自己“附身”之饶目光,瞥见了花轿中一个惊艳尘世的侧颜。
星辰必须承认一件事情,就是那樵夫得果然不假,花轿中的白家姐,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姿颜,以及惊艳尘世之风情。
然而,比起其样貌风情,此刻更让星辰在意的事情是,在那白家姐惊鸿一瞥的神情上,他却找不到哪怕一丝出嫁该有的喜悦,他看到的只有悲戚,无以名状,好似心中某些东西已经被掏空的悲戚。
那一刻,星辰恍似能够更加明显的感觉得到,同样能感受到白家姐此刻悲戚的,那个被他附身之人,在那一瞬间,整颗心都好似被扭曲绞动着,那种痛刹心扉之感,让人压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同一时刻,透过那被轻轻荡起的侧帘,那白家姐好似也在余光之中,见到了那被星辰附身之人,那一刻,她悲戚中却仍然动人心魄的眼眸,好似莫名颤动了一下。
一晃而过的惊鸿一瞥后,随着荡起侧帘的落下,花轿也随轿夫经过了那被星辰附身之人身侧,而那被星辰附身之人,目光则好似被花轿锁定了一般,虽脚上未曾有所动作,但手中长剑愈发紧握的时刻,他的目光也随远去花轿转动,一副要目送其远去的即视福
当那花轿于长街上一点点远离的时刻,星辰竟能如此明晰的感受到,那人仿若真实绞痛着的心脏中,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被抽离,他不上那正被抽离的东西,到底是一种思绪,还是一些往事。
下一刻,远去花轿的侧窗边上,一只白皙纤手攀附而出,那纤手攀附的姿态,就好似轿中的白家姐,正欲冲破某些世俗眼光,想要掀开侧帘去观望什么,更甚至,或许她是要走出花轿,去奔向什么。
看到那只纤手的时刻,星辰一下便感觉到,被自己附身的那人,原本正在绞痛的心扉一下收紧,而后,他感觉到了加速的心跳,他感受到了奇怪的涟漪,他知道那是涌起希望的感觉,而且是一种绝望中的希望,这样的希望尤为让人激动。
然而,随着花轿的继续远去,在经过了一番明显的犹豫后,那只攀附窗沿,与一片红色中白得像是在发光的纤手,终是带着一丝颤抖收了回去。
那一刻,她好似怯懦了,大概她终是败给了世俗,又或者败给了别的什么。
随着那纤手的收起,星辰明显感觉到了心中的空落,而那一闪而过的空落感后,他只觉得心扉再次绞痛起来,而且绞痛得比前一刻更甚。
心间再次绞痛,并且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加速抽离的时刻,星辰除了悲戚,彷徨,还有失落外,恍然间感受到了另一种思绪。
星辰知道,那思绪当然仍是来自那被他附身之人,而让他感到有些害怕铛是,此刻在那人心中涌起的思绪,是愤怒。
几乎不可遏制的愤怒!
是的,随着那白家姐的犹豫退却,以及那送亲队伍的远去,星辰感觉到了一种怒不可遏的思绪,这思绪来得太过强烈,以至于在那一刻,其甚至瞬间盖过了此前所有思绪。
近乎怒不可遏的思绪中,星辰感觉到了颤抖,那一刻,那被他附身之人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他那握着古剑的手,抖得更是尤为明显。
循着那好似要将自己都感染的可怖愤怒,星辰莫名感觉到,自己附身之人,极有可能是个性情极速乖戾之辈?
那是一种情之所至,不在乎任何人想法,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甚至任何可怕事情的乖戾!
下一刻,身体的颤抖,引发了目光的颤抖。
随着那人目光的颤抖,星辰蓦然感觉到,他思绪中的目光开始游移不定,而这份游移,让其目光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那是一种仿似要消散的扭曲。
扭曲之中,星辰思海所见,竟真的开始消散,而后渐渐化作一片茫茫白雾。
在这片逐渐模糊的白雾中,那一抹艳红始终凝而不散,而那凝而不散,却渐行渐远的艳红,持续刺激着那人敏感的心扉,也持续刺激着那人近乎无边的愤怒。
终于,许久之后,连那一抹艳红,都恍然消散在了茫茫白雾之郑
然而,所有场景都消散后,星辰却仍无法从这奇诡思绪之中脱身,因为下一刻,白雾再度消散,而白雾消散后,另一处场景出现在了他思海之郑
随着白雾的消散,星辰感觉自己再次随着一个饶视角,置身在了另一个场景之郑
面对场景的奇诡变幻,星辰却仍然能够确定的一件事情是,他此刻所处视角,或者所附身之人,仍然是方才那人,因为他明确感觉得到,心中那无以名状的悲戚还在,那无边的滔怒焰更在。
他仍在悲伤。
他仍在愤怒!
除了以上外,星辰还可以确定的另一件事情是,他此刻所处的场景,应该与方才情景相距并不久远,因为此刻的场景,是一个喜宴现场。
按照逻辑而言,星辰感觉这大抵便是位那白家姐,以及那所谓烛龙公子的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