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火星在黑暗中闪烁,一只苍老的手持着火柴划开了黑暗,点燃了蜡烛。随着蜡烛的个数点燃的越来越多,周围的黑暗逐渐消退,苍老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贝内特看着面前的六芒星咒印,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条黑狗的尸体,用匕首捅进狗肚子,鲜血流了下来,他绕行咒印一周,小心地不要让自己的脚沾染上鲜血,然后把匕首拔出来,把黑狗尸体放进了旁边的一个桶中。
“Inerni valuit,
Cum sine lumine,
Instituerunt tecum,
Obsecro te misericordiae。”
贝内特两手交叉握拳在胸前,说完这段话,六芒星咒印周围的血液蠕动起来,慢慢的进入了咒印内部,并且互相融合,组成了一个字,“说”。
“我找到了一个有超乎寻常力量的人类,他可能具有非常浓厚的隐士血脉。”贝内特说。
鲜血蠕动起来,不停的变换着形态。
“你确定?”
“我确定,”贝内特说,“另外肯德尔出现在了伦敦。”
“不必去管他,你做的很好,现在,是该你献身的时候了,用你的鲜血召唤于我。”
“但是我的女儿呢?你答应过我帮你做事就把女儿从地狱还给我的!已经5年了!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诺言!”
“哈哈哈哈,放轻松,”血液变化着,“契约上面写的可是清清楚楚,你为我服务10年,在10年中,我会在需要的时候,让你和你的女儿团聚,契约你已经看过了,我记得还考虑了3天吧,可是你还是签下了那份契约,不是吗?”
“该死!”
“我可是一直按照契约来做事,只不过在你作出决定之前让你和你的女儿稍微见了一面,这就把你的心完全打乱了,凡人真是可悲,好了,现在作出你的选择,奉献你的肉体,不会太长时间,你自然会再次从你肉体苏醒,还是违背契约,把你的灵魂给我呢?”
贝内特一言不发,只是喘着粗气,一会儿,他又开口吟唱了起来:
“Ubi agris suultum est ex inerno,
Aemulor regem
leviathan
Humilem servum vestrum in dedication
Et sanguis meus,
Voca corpus tuum。”
贝内特一边吟唱,一边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一滴、两滴,鲜血不断滴落在咒印里,与里面的血液融合唯一。
在六芒星咒印里逐渐涌出来黑色的雾气,像蜂群,像浓烟,贝内特不由自主长大嘴巴,两手臂张开呈现出拥抱的姿势,黑色雾气像是找到了目的地,一下子源源不断地快速的涌进贝内特的嘴巴里面,蜡烛的火焰一个接一个的熄灭,等到最后一个蜡烛熄灭以后,黑色的雾气全部涌进了贝内特的身体里,他紧闭双眼与嘴巴,周围又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和寂静。
没过几秒钟,在黑暗中,两只眼睛慢慢张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色。
“这件衣服带上,这个帽子,算了,还是带这个帽子比较好。”
在布雷斯顿宅邸,简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收拾行李,其实像她这样的仆人们都是住在一起的,而约翰为了让简好好的照顾约书亚的生活,便把她安排进了约书亚旁边的一个房间中,这也使得她和其他仆人格格不入,他们都嫉妒简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明天就要和约书亚一起回家乡了,简心里面有些激动,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乡了呢?简算了又算,从她来到这里到现在,大概是年了,自己家曾经在尼德兰的斯西丹的农场和牧场在年之前被一场森林火灾烧了干干净净,连房子也没能幸免,于是他们在走投无路之下来到伦敦投奔亲戚,但是那位亲戚却在2年前就死了,她留下的财产被后代瓜分,全部都离开了伦敦。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三个人被拦路的歹徒抢劫,父亲与母亲拼死阻拦歹徒,让简跑了出去,而他们自己却遭到歹徒杀害。
“咚咚咚。”叩门的声音。
“请进。”简站在一扇落地镜前面,拿着一件白色的百褶裙,放在身体前面,观察着自己与这件百褶裙是否契合,门慢慢被打开,“约书亚?是你吧。”
“你怎么猜出来的?”约书亚说,“我已经把我敲门的方式,走路的声音都改变了一下,我甚至屏住了呼吸,这样都被你猜到了。”
“你敲门的声音很快,一般会认为敲门的人很着急,但是我只是一个仆人,虽然有单独的房间,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需要我的话,那其他通知我的仆人肯定会直接打开门,”简仍旧收拾一件一件的在落地镜面前试自己能穿的衣服,“这件不好,有点小了。”
“还有第二点,你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根本没必要,敲门声很急促,人却注意不发出声音,很不可能,”简说,“还有,我的这个房间通常来的都是负责打扫的萝丝大婶和你,敲门的声音我都记住了,这次的声音却都不一样,现在已经晚上了,萝丝大婶都是上午打扫,那么就只剩下你了约书亚,因为你以前特别喜欢对我做恶作剧。”
“啊哈,简你真是有条理性,”约书亚倚在门框上,说道:“你应该进苏格兰场当一个女探长,好好交会他们怎样找出凶手。”
“我?不行。从来没有听说过女人能够当警探,”简把衣服用力塞进一个提箱里面,但是里面塞进的衣服太多了,她无论怎么用力向下按压,都无法把提箱合上,“女人结婚以后在家庭方面能够成为一个好妻子就很好了。”
“这点我可真的不同意,”约书亚走过来帮助简,“都是一些不靠谱的作家把婚姻当成女人最好的结局,你应该多看一下托马斯·哈代的书。”
“可是社会舆论都说他是个恶心的‘老头子’。”简说。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完全不同,”约书亚说,“把一些不要的衣服扔掉吧。”
“不可能,这都是我的私有财产。”简把约书亚赶到一边,小心地从里面抽出来几件衣服,放在床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简爱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以婚姻为结尾?”
“好吧,你说的都正确,”约书亚说,“我是真的不想看到旁边的女性朋友像塞西莉亚那样被丈夫赶出家门,最后还住在一个偏僻的小屋里。”
“你去塞西莉亚的小屋了?”
“对,克洛伊她......呃,有些事情,总要向她母亲说一下。”约书亚在傍晚去见了塞西莉亚一面,因为克洛伊受伤,不想让塞西莉亚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又不可能回来住,如果回来肯定会被塞西莉亚发现,所以约书亚告诉塞西莉亚,克洛伊今晚在他的家里面过夜,在塞西莉亚戏谑的眼神中,他被塞西莉亚赶了出来。“帮我告诉克洛伊一声,她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那绝对是塞西莉亚犯了很大的过错才这样的。”简说道,她现在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一共两个提箱,“你的行李呢?收拾好了没有?”
“还没。”
“我去帮你。”
“不用了,简,我自己就可以,你早点睡,明天要早起赶火车。”
约书亚关上简的房门,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收拾完行李,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快10点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唉。”叹了一口气,约书亚打开门,向树屋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