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纳哈哈一笑:“想不到希德舅舅也有放弃安利魔法的一天。”
“魔法要有,武器也要有!”
“您不会想给我找根烧火棍魔杖吧,我可不带。”
“放心放心,山洞里可有好东西。”
两人进入雪山下的山洞。
山洞的深处很干燥,也很黑暗,它的地下十分庞大,但井然有序。
阿森纳跟着希德的火把,慢慢的深入。经过了图书馆,一直深入。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图书馆里面还别有洞天。”阿森纳说,声音顺着石道一直延伸,不久后回荡了回来。
“这也是第一贤王安排的,对抗黑暗生物需要武器,他说知识是武器,但武器天然是武器,挺绕口的,真不知道第一贤王师从何人。”
“师从政治老师,贤王日志里有写,这里又冷又干,挺适合藏书的。”
“这样才好,书籍最怕的就是又湿又热,兵器也是,第一贤王选择这里,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两人走进了一间低矮的石室,通过火把的光亮,石架上的各种兵器开始显现出它们的模样。
匕首,长刀,整排整排的摆放着,不仅角度一致,连刃口的指向都一致,反射着火光,他们的把柄,依然带有光泽。
阿森纳叹为观止。
“我以为只有几件武器,没想到这是一个军械库。”
石墙边堆放着一个个木箱,里面装满了盔甲和头盔,希德继续往深处走着,摇曳的火光和金属的反光交相辉映。
“这确实是一座军械库,可以武装两万人,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兵器,但放外面,可都是难得的精品,阿森纳家族的炼铁工艺,超出外面百年,即便放在现在,也不过时。”
“又是第一贤王的杰作。”阿森纳已经见怪不怪了。
“需要盔甲吗?”希德突然问道。
他停在一个木架前面,上面挂撑着一件盔甲,从它的陈列方式就可以看出它的非同寻常。
希德将它的头盔递给了阿森纳。
金属头盔泛着淡金色的光芒,阿森纳敢保证这一定不是黄金,他专门闻过黄金的味道,没错,法师就是可以闻出不同金属的区别。
“款式和色泽我都很喜欢,但我觉得骑马的时候穿会无限风光,但要是穿着它走路,我怕走不出艾尼亚雪山。”
“魔法师不喜欢盔甲,除非逼不得已。”
阿森纳将头盔挂了回去,然后掀开了盔甲的裆部瞅了一眼,若有所思。
“穿着它们怎么小便呢?”他问道。
“呃……”希德一阵迟疑,然后说:“就是这种观察力和好奇心,此外还要敢于尝试,我想等你穿上它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第一贤王的金句。”阿森纳对这些话再熟悉不过了。
希德继续向石室内部走去,火光也随着离开。
他来到一排长兵器跟前,“看,这也是第一贤王发明的,他把它们称为戟,他还增加了钩刺,这种兵器在战阵中比一般的枪矛杀伤力都大。”
希德还停留在长柄兵器前,准备给他介绍另一种长兵器,阿森纳自顾向前,在一架石台上找到了一把蒙尘的兵器。
“为什么这把剑这么多灰尘。”阿森纳问。
这柄剑约三尺长,外观很是怪异,他从没见过这种剑鞘,黝黑的剑柄没有丝毫光泽,可能是因为蒙了尘。
“也许蒙尘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它本不属于这里,这是第一贤王的剑,它被带到这里,然后一直放着。”
“这不奇怪,第一贤王不止一次自嘲自己是个丢三落四的家伙。”
“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故意,也许被丢弃在这里,是这把剑的使命。”希德说。
“使命?和我一样?”
希德点点头,然后定定的看着阿森纳。
“我感应到了一种,莫名的关联。”阿森纳说。
“是的,阿森纳,它在和你说话,你知道它和其它武器的区别吗?”
“区别?”阿森纳看了一眼希德手里的长枪,光洁的木柄,锋利刃口,没有任何特别的。
“如果是一把匕首,一把刀,抑或是一个锤子,它们充当的角色,充其量是一把凶器,沉默的凶器。”
“但这把剑不一样,它会说话。”
希德的手对着剑柄一挥,一阵风拂过,将那些尘土尽数吹走,黝黑的剑柄布满了精美的防滑纹路,就像新的一样,但它依旧没有反射出任何光泽。
阿森纳不解,愣着脑袋听了下去。
“装在剑鞘的时候,它的确不怎么言语,但你只需用手握住它,它就会马上在敌人耳边低语。”希德紧紧握住了剑柄,“轻声的警告,低语着威胁,你听到了没?”
阿森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扑在了上面,那剑柄依旧黝黑如常,舅舅的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当他们结合在一起,他切实的感受到了心头一紧。
阿森纳点点头,他听到了。
“现在,我将抽出它的一半。”
剑芒闪过,希德将它抽出了一尺有余,上面铭刻着几个显眼的符号,黯淡的剑身,刃口却闪着寒光。
“它的动静是不是变大了?可怕的威胁,置人于死地的威胁,听到了吗?”
阿森纳再次点头,目光被牢牢吸引在剑锋上。
“现在,我要抽剑而出!”
一声轻吟,希德长剑出鞘,横在了阿森纳眼前,距离他眼睛只有几寸。
阿森纳心头为之一颤,它开始长啸,似乎在蔑视眼前之敌,向他发出挑战。
“它确实能够说话!”阿森纳断言。
希德将长剑送回了剑鞘,然后递给了阿森纳。
“阿森纳家族数代人来,都镇守永夜之森,成人礼结束,就会回到阿森纳家族的家,映象堡垒,那里有无数精良兵器,所以没有人会找来这里,但你的使命不在荣耀防线,不在映象堡垒,我隐约觉得,它的使命,就是你的使命。”
“我的使命……”阿森纳重复了一遍。
“这正是你要去追寻的,阿森纳,第六贤王不做无用的决定,你的使命一定和荣耀防线有关,我们毕生都为之战斗,你只是在不同的战场。”
阿森纳握剑的手紧了紧,七年前离开映象堡垒之时,他甚至没能见父亲一面,父亲当时战斗在荣耀防线的最前沿。
七年过去了,战事如何了?会不会更加更加糟糕了?父亲,母亲,他们怎么样了?
似乎感受到了阿森纳的情绪,希德沉默了一会,任由火光在其脸上跳动。
“荣耀防线确实战事吃紧,永夜之森的敌人来自人间的罪恶,最困难的日子,恐怕还是在未来,你离开之后,我也会回去支援。”
贪婪、杀戮、仇恨,滋生了黑暗,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果人间没有太平,黑暗之敌就永远杀之不尽。
“这几年我也见闻了一些新鲜事,联合王国并没有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他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权臣跋扈,自由变成了强权,暴力和凶杀无处不在,好人如履薄冰,弱者夜不能寐……”
阿森纳重复了一遍他想到的局势。
“你的使命比杀戮和守护要难的多,但我相信你足够优秀!因为你流着第一贤王的血。”希德说完,便向出口走去,火光跟着移动。
“与其担惊受怕,不如放手一搏!”
阿森纳跟上了脚步,念叨着第一贤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