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也是所有教会向默哀同道会发起讨伐的原因之一,你们让每个人都做到了神才能做到的事情,这让那些神愤怒。”
约翰的说法让诺顿心里掀起了一阵惊骇,他从不知道默哀同道会还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似乎要比弑神更让那些神痛恨。
就好像是被垄断了一切的市场上,人们只能向上面的人献出某些东西才能换取想得到的东西。
但默哀同道会的出现,使得人们能越过神这一途径,直接与奇迹对话,甚至是换取力量。
这样的事情,怎么想都知道不会被允许,所以也就被定为渎神重罪,被所有教会排斥,最后被一举绞杀。
不过,这也让诺顿明白了一些东西,似乎那些神也不是什么样的好东西,而且更像素一群装模作样的家伙。
这也难怪会被杀掉了,这样的神……似乎也不是很强。
这时,约翰已经带着诺顿往三层最深处走去了。
“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些神好像并不是很强的样子。”
当诺顿开口时,约翰居然突然站住了脚步。
“是的,你没有说错,那些神,岂止是很弱,在我看来……那些神根本就不是神,不过是一些站的比较高的人而已。”
“时代变了,神早就失去了原来的面貌,也失去了原来的意味,自从这一代的圣王上任,一切就都改变了。”
“奇迹也是如此,人们对奇迹的定义和信仰也早早变了模样,甚至有人说,奇迹正在分裂。”
约翰的声音里透露着深深的沮丧和失落。
“对我而言,这世间的所有神已经死了,只剩下各个教会用泥塑木雕堆砌出来的假神,只是我不明白,苦痛奇迹为何还不为所动。”
这时,约翰又一次走动起来,他不再言语,诺顿也是如此……两人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约翰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而诺顿则是又一次思考这个世界,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我听欧加卡斯说,一个晚上……默哀同道会就被肃清了。”诺顿突然开口说。
“一个小时。”
约翰语气沉重的说着,“从拔出长剑,到默哀同道会绝大部分的忏悔者倒在血泊之中,只用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那一晚是对所有人而言的,对默哀同道会而言,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对于中央神圣教廷和骑洗礼士教国而言,默哀同道会弱小的就像是婴儿一样。”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而后约翰走着走着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诺顿,“这里就是菲罗伦斯家族的阅览室了。”
“走进这个门,你的很多疑惑都会解决,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
约翰的神情很严肃,不知道为什么诺顿突然想起他打断休斯鼻梁的事情,所以诺顿退后了一步。
“诺顿先生,您听过“上帝”这个称呼么?”
这可能是与约翰相处到现在,诺顿所面临的最大危机,他能感觉到此时的约翰与之前的气势完全不同。
诺顿在迟疑了片刻后选择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忘记了,我并没有对这个称呼有太多的印象。”
这当然是诺顿在装傻,他当然知道上帝耶和华了,不过……那是对自己原先的那个世界而言,对这个诡谲的世界,鬼知道上帝意味着什么。
也许说错一句话约翰就可能大打出手,所以诺顿选择装傻,毕竟自己有失忆当挡箭牌。
“上帝,是那位书记员追寻一生的人物,他偷偷告诉过我,上帝才是真正的神,一切的主宰。”
“他不是奇迹,也不能简单的用神来形容,他是一个我永远无法理解的存在。”
约翰继续向诺顿说。
“当时我被吓坏了,因为圣王明令禁止过对上帝的崇拜与信仰,因为除开奇迹之外的一切信仰都是罪恶的。”
“上帝是不被奇迹允许的存在。”
听到这,诺顿感觉自己有点懵了……但最简单的事情还是能理解的,那就是这个世界不喜上帝,甚至是排斥上帝。
不过,诺顿在这时也想起来了,那个书记员最后说的两句话似乎带着上帝的名讳。
“但是,你口中的那位书记员……”
约翰知道诺顿在说什么,于是他直接开口。
“那位书记员对我而言就像是老师一样,他在说完那两句话之后就被判罪了,人们说他信仰歪曲了。”
“他原本应该是躺在教廷为他准备的华美棺材里,但是他死前的两句话葬送了一切。”
“他被自己的家人和挚友押上了处刑台,在一系列的刑罚之后,他被绞死,然后丢到了圣城外的悬崖之下。”
“但是好在他说完那两句话就死了,所以他没有承受过多的痛苦。”
约翰从开始的沉重,到最后变为轻松,他随意的交代了最后一句,然后就为诺顿推开了阅览室的门。
是一间很大的房间,约翰推门之后,就为诺顿点亮了里面的灯,一张巨大的书桌摆在里面,周围摆布着许多巨大的书架,各色的书皮整齐的摆在书架上。
不过最让诺顿注意的是,书桌背后的墙壁上,有着一张十分大的巨像,上面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那位女子正提着花篮面露微笑的面对这个世界。
那张脸……诺顿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在安迪的圣血瓶之中,恍惚间映出的那个少女,一点都没有变化,只是唇间再无诱惑的血色。
约翰注意到了诺顿的目光,“那位是菲罗伦斯家主的女儿,也是菲罗伦斯家族一切灾祸的源头,伊蒂丝。”
她就是伊蒂丝!
诺顿陡然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她正在等自己。
但是每个人口中的伊蒂丝又全然不同,菲罗伦斯太太认为她的女儿重病,史华德则声称菲罗伦斯太太疯了,伊蒂丝早就死了,而葛兰则说伊蒂丝是堕落者……
最后,诺顿还是选择相信欧加卡斯,自己正是为了拯救她而来的,而且自己也算是见过她,她也说了,正在等自己。
“她在哪?”
约翰则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她在哪。”